第40章 章四十

质辛伸着手指头将那个大脑袋推开,还未说话,阇魇那迦已经先开口:“休要随口胡言,吾天阎一脉的魔皇,不是你随口就能决定的。”

豹戟被质辛推到一边又被阇魇那迦数落,顿时郁闷非常,又听质辛说道:“确实,吾之意愿,也不是什么魔都能决定的。”

嗨呀,这两个死鸭子嘴硬的功夫倒是一模一样!豹戟内心拼命吐槽:明明私下里,一个对天阎一脉好奇得不得了,一个也十分欣赏对方的气度能力,怎么碰到一起了就非得抵死不认呢?考虑一下他的心情好吗?夹在中间做人,不,做魔,真的好难啊。

难得豹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日子过得久了,终于是生出了些急智来,此时赶紧的转移话题:“话说距离上次才过不久,怎么你又出来了?总这么往外面跑,不像你啊。”虽然他心里的疑问憋了这么多天已然憋得要内伤,无奈现在还是得继续憋下去。

质辛挑眉:“这几日正好有时间,我想你们已经念了这么久了,不如就趁这段时间且去那个天外玄地看看。”

豹戟吃惊道:“你怎么突然有时间啦?舍得你佛……咳,母亲?”

这倒确实出乎意料之外了,连一向淡定处世的阇魇那迦也现出了吃惊的神情看着他,只因这长久的接触下来,都知道他对天之佛的依恋深厚,绝不肯轻离他身边,想要将他拉去天外玄地简直千难万难,他们正苦无对策,对方竟然主动送上门了。

质辛回道:“母亲去中阴界解除红祸去了,没有一段时间回不来。”他虽然表情看起来淡定,语气里却有一种极力掩饰的、难以名状的失落,连粗线条的豹戟都能轻易察觉。

实际上这种感情,在豹戟和阇魇那迦看来都有些难以理解,他们固然理解亲情,却也觉得质辛超出了常理之外。豹戟天生粗线条倒还罢了,阇魇那迦心里倒是隐约有了猜测,他想起在那佛者残碎的梦境里看到的影像,心里止不住担忧。

随着质辛的成长,他同那影像越发重迭起来,魔元强大又聪明机狡,整个天外玄地内没有可与匹敌,他是当仁不让的魔皇人选。但是他的来历和他的已经强烈到有些不为所控的心思,却已经为这前路埋下了隐患。

他至今没有弄清楚质辛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他查证许久,只能肯定质辛不是从天外玄地流落而出。但是为何这样的一个魔竟不是诞生魔城冥池,又称佛者为母亲,实在令他匪夷所思。

而且自从初次相见之后,质辛知晓了他的能力,对他亦有防备,他并不能再次触及他之本源,因此无法再细究。但是质辛的魔气之中融合了圣气是十分明显的,他能同那位佛者如此长久的住在圣地中并不为圣气所扰,大约是古往今来的魔族中开天辟地的头一个了。

豹戟歪着脑袋看他,天性的直觉令他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那我们这便动身吗?要去我的地盘可没有那么简单,你若是过不去,我可要笑一辈子了。”

质辛只斜着眼睛撇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两人急忙跟上去,毕竟这一天等得太久,没有必要做些无谓的口舌争执。天阎一脉已经在失去上一任魔皇后沉寂太久,如果再没有一个有力的领导者,哪怕他们仍能团结一致,也只能苟延残喘在那个荒凉的地界,复兴遥遥无期。更何况人心思变,魔也一样,长此下去,难保不会变成散沙,从此寂灭了。

现在的质辛,已是他们能看到的唯一一个希望。

与此同时

楼至韦驮同缎君衡进入中阴界,首先要做的,却不是灭除红潮,而是去见宙王。

毕竟红潮祸害中阴界上千年,宙王作为此方王权代表,哪怕此事他从未上心,也得做做表面文章,对外来援手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哪怕这位外援在他的皇城外给他送了一份曾令他恼怒非常的大礼。

然而除开这一点非议,他对于再见这位曾经的天之佛还是很有些雀跃之心的,虽然之前两次见面什么好处也没从苦境捞着,但他素来喜爱欣赏美人,更何况这一位在他的评价里乃是“天一样的”,自上次一晤,距今竟是数百年未曾再见,也不知是否还是那般惊艳绝伦。听缎君衡讲他因故已自请卸下了天佛原乡“天之佛”称号,倒是颇有几分可惜,再见时该要如何称呼?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天一样的”才配的上他啊。

也不知这宙王惴着什么心思,竟只将绵妃带在身边。绵妃欲娇奴此时的心情真是冰火两重天,她一边为这种场合宙王竟弃了皇后不用而暗暗欣喜,一边又不得不琢磨宙王此举到底是示意皇后失宠还是对她体贴有加?毕竟皇后有孕的消息刚刚传出不久,听说精神不太好啊……

她心思早就曲曲折折的转了数百道弯,面上却还得做出一幅媚宠的模样,同宙王在言语嬉笑间言辞试探,却每每被宙王轻描淡写的含糊过去。她跟着宙王的时日久了,这样的太极也不知打了多少回,虽然知道急不得,也难免升起无法挥去的疲累焦躁感。

正在她觉得已经快要笑不出来时,听到通传,缎君衡和天之佛到了。她心底一松,叫自己转移注意力,打起精神做好一朵陪衬宙王的娇花,同时她也十分好奇,毕竟她还未曾得见过天之佛真容,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容貌,才能当得起宙王一声“天一样的”赞誉。

不多时,两条人影便由远及近的走来,欲娇奴的视线便全被那佛气灿然的修者给吸引了,远望只是觉得周身气度神圣高洁令人敬畏,待走得近了,眉目天成并无任何修饰,明明第一眼看来五官清淡至极,神情平淡冷肃。却在一眼之后,见眸中波光流转中似喜似悲,容色婉然,说不出道不明的风致。那一身华贵繁复的金白法衣也夺不去他容貌的风华,倒将他衬得越发出尘了。

冰肌玉骨、天然去雕饰之说,由此可见绝不夸张。

同他一比,自己这曾引以为傲处处精心修饰的容貌,顿时就充满了市侩的脂粉气,显得廉价又低俗。没有任何一处能做比较的强烈对比,令她不得不开了折扇半掩住脸,安安静静的站在宙王身后,再兴不起一点卖弄的心思。

缎君衡执君臣之礼同宙王说道:“王,老臣办事不力,拖延这许多时日才寻得消灭红潮之法,也幸不辱使命,中阴界终有彻底摆脱红潮的可能。”

宙王满脸感怀的将缎君衡扶起来:“爱卿啊,也是有你为朕分忧解劳,朕才没有被这红潮活活累死在王位上。”他又转向天之佛:“只是没想到此次事情居然要劳动到天之佛,佛者果然慈悲为怀,竟也愿意将中阴界子民同苦境子民一视同仁了。”

他这话说也算中规中矩,然而细细品来总有些不对味,缎君衡面上有些尴尬,借着宙王扶起的时候去看天之佛,见他面容安然并未不虞,这才安心。

天之佛也知道这是宙王在暗讽他上次在醍醐灵居中不肯分担红潮之事,宙王个性如此,因此他也并不在意。只因他此次亦从缎君衡处得知真实情况,中阴界子民应对红潮早已有法,虽然民生艰难些,性命倒也没有太大危险。

想起前生他执意要引半日红潮入境,除去决意引太初之气,又如何不是以为能解除中阴界子民的苦楚呢?然而他牺牲泪石林数千男丁,令无数家园分崩离析又换得什么?宙王啊宙王,从始至终,原来一直都是在骗他的。

但这又怪得谁来呢?哪怕背负万罪也从未看透世情人心,却自诩看透一切的自己,付出那样的代价,如何不是理所当然。

楼至韦驮心中虽然百味杂陈,好在涵养功夫足够,面上并未显出丝毫来,只冷静道:“吾早前已答应过宙王,一旦有解决红潮的方法,楼至韦驮当助一臂之力。”

我果然不是一心几用的料,折腾这么久差点没累死,还把自己搞病了,吐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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