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韦驮笑着招手叫质辛到身边来:“可还顺利?”
质辛犹豫片刻才走向他,“还行,虽然初阳展风阳不太好说话,但总算是将太初之气带回来了。”他一翻手掌,一团浓郁的青气正在掌间翻腾,楼至韦驮扫过一眼,确定太初之气无损便随手收起,只问道:“怎么?让你为难了吗?”
质辛摇摇头,挨着楼至韦驮坐下,笑道:“为难倒不至于,不过也不知道我那位缎师傅,到底是结的什么人缘,哪儿都有人瞧他不顺眼。”
话没说完,就被楼至韦驮拍了一下:“又胡说。”
质辛嘿嘿一笑,转而问道:“母亲,除开太素,先天四气取回一气,不知另外三气又在哪里?既然我都帮忙了,何妨再多跑跑腿?不如都一并取回来吧?”
楼至韦驮半垂着眼睫,轻轻道:“不必急于一时,天地五气如今尚未蕴育完全,中间尚有数百年光阴,既要炼剑,天之厉便不可能一直封印着,总要做足准备,才能在他出来之后没有后顾之忧。还好如今八厉中地之厉身死,山泽两厉被俘,余下几厉中除雷之厉外都不必太过忌惮,正可慢慢筹谋。”
质辛沉默地听着,听到雷之厉眉毛微微一动:“若是雷之厉,母亲大可不必太过在意了。”
楼至韦驮讶然道:“这是何意?”
他眼睛微微瞪圆了望过来,疑惑的神态间竟带着一丝少见的娇憨之态,看得质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止住心猿意马,同他说道:“早先我就与师父设了个圈套,想着能骗一个是一个,旁的没骗到,倒是把雷之厉骗倒了,若是一切顺利,大约他现在就要往中阴界去了吧。”
楼至韦驮很有些目瞪口呆地听着质辛说话,又听他将之前与缎君衡的谋划细细说给自己,原来这孩子这么早就想着自己的忙了。质辛说完一段,突然一拍巴掌,问道:“母亲,不是说擅入中阴界于命格有损吗?厉族应该也不能例外吧?那这老小子就算没被‘**’忽悠住,再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倒大霉?”
楼至韦驮:“……”
而在他们说话的当口,雷之厉克灾孽主正在中阴界中躲躲藏藏地探路,这处异域显然有大事发生,处处都透着紧张压抑的氛围,来往巡逻的士兵更是密如织网,在这种情况下贸然暴露身份,恐怕并不是个好主意。
克灾孽主打定主意,行事更加谨慎,只是这样虽然不容易暴露行藏,要打听点消息却是难上加难。他本来欲往天之厉封印处察看,却发现那里正是中阴界王权所在,想要避过所有耳目进入实在太难,只得做罢,转而专心于‘**’的消息,却发现这东西在中阴界知道的人似乎也甚少,几乎探听不到有用的信息。
而在那两人口中的什么“逍遥居”更是看都没看到,这令他心中升起不少挫败与怀疑。
他正踌躇间,却听到不远处传来剑气破空之声与说话声,心念一动,匿起气息悄悄走近,正听到“太初之气”四字,当即心头大震,再凝神一望,场中那被剑者追着砍的少年魔族更是令他大惊——天阎一脉!
他心中立时警铃大作,天佛原乡那帮秃驴处心积虑的收集先天五气就是为了杀气天之厉,天阎魔族的家伙竟也跑来抢这东西,还能为的什么?!
看到两人交手的情况与对话,他眉目间一片阴沉,先天五气竟是认主的?难怪在无尽天峰之上除了天佛原乡的秃驴还另有人手,不过,如果主人身死,又当如何呢?
他盯着那将太初之气骗到手就跑的魔族,不过是个小子,太过年轻,功力不高倒有几分狡猾,看来天阎一脉也就这气候了。看着他跑远,克灾孽主当机立断跟了上去,本想半路截杀,却又顾忌着万一不能一击即杀闹出动静不好收场,毕竟现在不同以往,万事都需小心谨慎,就在这犹豫间,那魔族却似跑到了地方,一溜烟钻进一处洞府,不见了。
克灾孽主停住脚步抬头一望,“逍遥居”三字赫然在目。天之厉,先天之气,天阎魔族,还有**,竟都在这中阴界中有了交集,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克灾孽主在“逍遥居”旁隐去身形,天阎魔族与先天之气,同这里的主人又有什么联系?
质辛同克灾孽主到达“逍遥居”时,奉命来报有外界人闯入的将官刚走不久,等到质辛也走了,魅生这才有些匆忙地进来,对缎君衡和十九说道:“灵狩,十九少爷,我刚看到有个人正在门前看呢,那个模样肯定不是中阴界人,表情阴森又可怕,我看他盯着质辛少爷离开的方向很久,怕出事,也不敢招灵鸟心动他,只好在旁边一直看着,等他走了我才敢回来。”
她本是不想被缎君衡抓着要酒喝便跑出去躲懒,不曾想正好做了螳螂身后的那只黄雀,将自以为行动隐秘的克灾孽主瞧了个正着。
缎君衡吓了一跳,赶紧问道:“他是跟着质辛走的吗?”
魅生摇摇头,说:“不是,他只是多看了一会质辛少爷,倒是在我们门口站了不少时候,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我们这跟他又没关系。”
缎君衡摸了摸魅生的脑袋:“好姑娘,这事你就不要瞎想了,有我和十九在呢,不过最近你也不要乱跑,要注意安全。”
魅生闻言对他做了个鬼脸:“操心是你的事,我才不管呢,灵狩你要再不给我加薪水,我可再不给你倒酒啦。”说完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缎君衡失笑地摇摇头,又转头对十九道:“鱼上钩了。”
十九抱臂站在一旁,闻言只顺着话音转过脸来,少顷,身影便化羽消散了。缎君衡伸手接了一片羽毛,喃喃道:“真想叫这小子变一个我看看啊,毛茸茸的一定很可爱,可惜太不听话。”
他摇头晃脑地直叹气,开始回忆起小时候总追在自己身后圆滚滚的小十九,不由感慨岁月如梭,转眼就长大的孩子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当然他也只敢背地里感慨一下,不然他的酒可就都保不住了。
正想着让克灾孽主倒大霉的质辛也是一点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要被这老小子给偷袭了。
克灾孽主最后决定并未去追质辛,也是自有考量。一来既然太初之气落到魔族手里,天之佛总不会善罢干休,厉族势弱,挑起他们之间的争夺彼此消耗不失为一个办法,哪怕魔族此时也是疲软,多少也总能给原乡找点麻烦。二来魔族总要回苦境,既然已经出来活动了,总会暴露形迹,不必急于一时。三来,“**”只有自己知情,若是能趁着没有走露风声抢得先手,到时利器在握,对付谁不都是手到擒来吗?
打定了这个主意,克灾孽主稳了下来,决定利用自己在暗处的优势先查明“**”以及“逍遥居”同天阎魔族的关系,丝毫不知道,自己早被察觉,底细都已经漏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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