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蝉向四周看了看,连只鸟儿都没有,书房内一片黑暗,她蹑手蹑脚关了门,点了根蜡烛开始翻找起来,书架上上百本书,她一页一页翻着,还是没有,这书房很大,层层绕绕,她突然猛地吹灭了蜡烛,外面有脚步声。
书房门被打开,奇怪的是那个人也是悄声进来的。
难不成跟她一样?
她躲在书架后,还是不小心弄出了声响,那个人也觉察到,她想打开门的瞬间一下子就定住。
两个人迅速蹲下,大气不敢出。
外面传来说话声音:“方才你看见没,有什么过去了?”
“有吗?你别疑神疑鬼的,我看府里都没什么人了,估摸着都去过花灯节了,就留我们在这守着这破书房,不如我们?”
另一个斥责一声:“你别忘了失责的下场,会被乱棍打死的,先前都死了好几个了,你忘了?”
“你就是不敢去!”
......
“行行行,那也得过了这一刻后。”
脚步声远去,她松了口气,这次是覃渊先开了口。
“咱们还真是冤家路窄,总是能在奇怪的地方碰上。”
鸣蝉惊讶于他怎么一眼就认出来是她,“你怎么?”
“眼睛。”他又开口,“你的眼睛,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迅速摸了摸自己的脸,都画得如此丑如此不像了,他竟然一眼就识破了,还是在这么漆黑的夜晚里。
他变了许多,月色透过窗子洒在他衣袍上,藏蓝色的衣袍,眼睛正直直盯着她,相比于最开始的冷淡,这双眼睛如今装了渴求,她一路看下去,高挺的鼻梁,嘴唇....
她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蹬回道:“这样啊。”
他也跟着点头,眉眼一挑:“是呢,不过你来这书房做什么?”
“如果你要管的话,把我抓走好了,反正覃大人如今是大理寺正卿,我这小贼....”
“行了。”他打断:“知道你要找什么,我说过,会帮你。”
两人开始默契地找起来,找了半刻哪哪都找遍了,除了书就是书,连书信的影子都没见着,她有些泄气,正想扶着书架后面喘喘气,后面却突然像开启了什么机关,轻微震动起来。
一条密道出现在他们眼前。
“妙啊,藏得这么深,难怪找不到呢。”
她吹了吹手上的火折子,正要走进去,被覃渊抓住了手腕。
“又怎么了?”
“想好了?”
她坚定点头:“想好了。”她犹豫道:“只是你想好了吗?毕竟是....”
“你放心,我不勉强,从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心中要走的道。”
借着微弱的火光,她慢慢走下台阶,身后的门也渐渐合上,这空间不小,越往下走越发冷起来,她踮着脚往一旁燃了火光,霎时间亮起来,大地看清了一切。
几箱子的珠宝显现在眼前,不只有闪闪发光的金子,还有各式各样的簪钗珍珠,价值不菲。
她摸了摸感叹道:“啧啧,你们覃府的家底还真是厚啊。”
“往前走走,这暗室很多。”
这得花费多少时日才建成这儿,她一边感叹一边走,一扇门挡住去路,她探头看了看门上的花纹,雕刻的竟然是铃兰花,她心中一计,向着左边一提一转,门被打开了。
是一间小书房,整整齐齐,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有一张小床。
可中间居然间隔了一道围栏,如同监狱一般,只是也被人有一层层薄纱遮住,只是从最下面的一角能看出端倪。
“是有人来了吗?”
这声音可把鸣蝉吓得后退两步,这儿怎么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的人,她轻轻掀开纬纱,一个戴着脚链手链的男子奄奄一息,正倚靠在墙上。
他大喜,轻声道:“是...是要放我...出去吗?”
“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中?”
那人一蒙,挠挠头回想什么,他的胡子都长出大半,身上脏乱不堪,额上流的血都已经结了痂。
“我?....我....我都记不清在这多少日夜了。”
覃渊翻看了桌上的书,若有所思,他问:“你是....于献飞?”
那个男子被这个声音一惊,似乎回过神来,几乎是飞扑过来,铁链声发出摩擦声,他怔怔盯着覃渊,过了好久一下子坐在地上。
开始喃喃自语:“是....是覃渊?”
“是我,我记得你,你曾在我父亲手下当值,账房也是你在管,不过...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原来已经三年了.....三年了....”
鸣蝉蹲下问:“你在这被关了三年?为什么?”
他突然封魔起来,站起身来大声喊道:“你们快走!被发现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快走!”
鸣蝉结结实实又被吓了一跳,算算时辰,是不能待在这儿了,她又小心问道:“你知道书信吗?”
“书信....书信....”她又喃喃自语起来,用拳头开始打自己的脑袋。
“信....”
覃渊拉了她的手腕,示意她快走。
“铃兰花!铃兰花....”他一直再重复一句话。
好容易出了密室,到了游廊处她才松了口气,转头就要走。
“我去哪里找你?”
鸣蝉的身影顿了一下,“医馆。”随后消失在游廊,又到了大娘子的院里。
那个婢女还是定定地看着前面,不说话,鸣蝉突然拍了她一下,“喂!想什么呢?”
她被吓了一跳,转头看是她,也没有问她去了哪里去了这么久,只是开口道:“今天的月色很美,不知道还能看几次。”
鸣蝉拿出一盒膏药塞到她手上,“拿着,这个药膏治皮外伤很管用的,不会留疤,你拿着用。”
她被猝不及防地一塞,神情一愣,低声说:“谢谢。”
“不客气!”
门被推开,是绿盈带着木盒出来了,她点点头:“今日就结束了,大娘子已经睡下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那婢子低头道:“婢子还要在此看着大娘子歇息,就不送两位姑娘了。”
“拜拜,明天的月色更美,一定记得看!”鸣蝉跟她挥手。
出了覃府,热闹的灯会还没结束,她转了个圈伸了个懒腰:“哎哟,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点。”
绿盈笑笑没有问,现在人多眼杂,不是好时机。
她提议:“姑娘,不如我们去看看灯会,热闹一番?”
鸣蝉手指一点笑起来:“懂我!听雨近几日不能出来,那咱们就给她带个礼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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