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发凌乱,衫子也被撕扯开,里面绯色的小衣裹着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女人一双湿漉漉的杏眸惊惶无助,呜呜咽咽挣扎着想推开身上的男人,却被那人钳住小手,蛮横地按在了地上……
“……不要…不要!”
云枝忽的睁开眸子,眼睫上挂着泪珠,额头冷汗涟涟。她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好半天才注意到,眼前是熟悉的淡绛色床帐。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自己的床榻,不是在那个漆黑的小巷里。
刚刚也只是在做梦。
云枝惊魂未定的抿了抿唇,咽了咽口水,稍稍使自己镇定下来。
没事的,都过去了,那件事……就当是做梦一样,没人知道的。
她没有与任何人说,所以除了她自己,谁也不会知道。
她也应该忘掉才是。
这样反复安慰了自己很久,云枝才渐渐冷静。
可忽然有风袭来,就像那晚巷口刮过的凉风,吓得她哆哆嗦嗦往床里边躲。
“……姑娘?”
原来是丫鬟春兰从屋外面进来,掀开了床帐。
屋子里的床幔有两层,外面是遮阳的,稍厚,里面是薄如蝉翼的纱帐。春兰挽起纱帐的时候才看清,榻上的姑娘正蜷在角落,裹着宝相花的被子瑟瑟发抖。
大吃一惊。“怎么了姑娘……?”
春兰上前查看,又怕吓着她。回想方才姑娘下意识的闪躲,春兰往后瞧了瞧。
有些疑惑,春兰侧身让开一点,身后除了一架织锦多格梳妆台和刺绣屏风,没其他的。
可姑娘分明很害怕,难不成是她掀帐子的动作太突然了所以吓到姑娘了?
“姑娘,奴婢吓到你了?”
“……”
“姑娘?
“……嗯?...没,不是,”回过神的云枝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大了些。
她裹着被子稍微坐起来一点,眼睑微收,掩饰着眼底的慌,“只是……有些做噩梦了。”
“又做噩梦了?”春兰没注意到姑娘说话支支吾吾,只是觉得奇怪,这几天姑娘好像天天做噩梦。
她跟了姑娘近十年了,姑娘晚上一般都睡得香甜,连做梦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怎么这段时间却一直做噩梦?
“是不是新换的香姑娘闻着不习惯?那奴婢还是换回之前的鹅梨香,亏得那香脂铺的老板娘还说这新香有安神作用,看来全是扯谎。”
春兰一边嘀咕一边将香炉里的半截断香摘出来,连带着与旁边一版还未拆封的香一同拿了出去。
等扔了香,春兰重新进了里间,过来将两层床幔全部勾在一边,
“已经辰时了,奴婢伺候你梳洗。今日那新来的知县大人宴请,得早点去才行。”
听得春兰这般说,一直裹在锦被里的云枝稍稍动了动。
这才想起今日还有事。
云城新来了位知县。
刚来没多久,虽然已经接管了县务,但还未正式在县里露面。
这次由他起头,宴请云城的大小官吏及家眷,说白了,就是召集大家聚一聚,各个相互认识认识,也算是正式的亮相。
云枝的父亲是云城的县丞,相当于云城的二把手,他们家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
缠枝铜镜清晰,里面的少女眉目如画,特别是那双湿漉漉的杏眼,灿若星辰。
小脸白净,云枝下意识的伸手,贴了贴自己的侧脸,她的小手是软的,贴在脸上也是软的,丝毫不像那个人的手,带着微茧,又用了些力,扎得她生疼……
猛的晃了晃脑袋,云枝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因着摇晃,发髻上的攒珠步摇微微晃动,正在给她配耳饰的春兰稍微扶着,“姑娘不喜欢这个步摇吗?……姑娘?”
“……嗯?嗯,换成玉簪吧。”
出府的时候,云母秦氏挺着大肚子过来。她身体单薄,又因为身怀六甲,已经显怀了,所以走起路来有些重。
是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大夫特意交代每天要静养。但这会儿却坐不住,忙乎着让管家再多拨几个小厮护卫跟着。
“这段时间出门,还是要多注意一点。”
半个月前,云城遭了山匪,扶风山那群天煞的贼子,下了山见人就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现在想起那夜的惨状,哪个云城百姓不是头皮发麻。
如今整个云城,谈匪色变,大家都人心惶惶。也心照不宣的,要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一般都闭户不出。
就怕那山匪再来一次。
“我已经交代车夫走新街那条大道,走快些,你上马车之后自己好生坐稳,”秦氏千叮咛万嘱咐,“上了马车千万不要掀帘子……”
要不是她大着肚子实在不方便,说什么也不会让女儿独自出门。好好的太平盛世,怎的土匪说来就来。要是之前她哪里会担心这个,他们云城县里历来安全,怎么就突然遭了匪?
云枝也不想出门,真的不想。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她这半个月都没出过门。
但这是新知县第一次宴请 。
知县虽然只是个七品官,但皇权一般不下县。因此,在县里,知县是最大的,掌管县里一切大小事。世人都知权臣高官权倾朝野,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地方上,知县的权力也很大,甚至在有些偏远的县里,知县被称作“土皇帝”也不为过。
现在他主动宴请,县里的官吏哪个敢不去啊?
好巧不巧爹爹昨儿个出差去了郡里,娘亲又不方便,要是云枝不去的话,那他们县丞家就没人去了。
好嘛,新知县宴请,结果他们县丞家一个未到。
这怎么想怎么不对。
为了避免那知县多心,云枝不得不去。
显然,秦氏也是知道这其中厉害,所以没有说什么不去之类的话。
云府坐落在城东,与县衙大约一刻钟的马车程。
大街上果然没什么人。只零星的几个,也是行色匆匆。两边的铺子也几乎都是关着的,完全没有往日的热闹。
不过临近县衙的时候,人倒是渐渐多了起来,马车也多,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刚下马车,云枝还愣了一下,县衙门口热热闹闹,宾客进进出出,小厮迎来送往,各个脸上洋溢着笑意,哪里像是被山匪洗劫过后的样子?她听话一路上都没看外面,自然不知道一路来的萧条空旷,看着眼前的场景,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都有些怀疑,云城是不是真的经历过山匪?
不过怀疑归怀疑,云枝并没有楞多久。
她打算去随个礼就走。这样就表明他们县丞家来人了,不会让人逮着说不给新知县面子,又能早点回去,两全其美。
却被她的小姐妹湘湘给叫住了。
王湘性子外向,大大咧咧。二人又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所以也不顾云枝面露难意,知她性子软,连哄带骗,挽着她就进了县衙。
云枝拗不过她。刚刚湘湘唤她的时候声音有些大,这会儿好多人朝这边看,她也不好偷摸走了。
想着青天白日,且还是在县衙里,当是没有危险的。
县衙的后院便是历任知县大人的府邸。
因为爹爹的原因,云枝来过这里好几回,所以对这后院并不陌生。
跟着引路的丫鬟过垂花门,进抄手游廊,还有一个假山,便到了参宴的亭屋。
有好几个亭屋,是专门给女眷休憩的地方。
她们选了一个同辈的。
亭屋里这会儿已经有些人,还算认识,寒暄了几句。都是一个圈子的,又年纪相仿,话题自然不断。
云枝性子偏静,没怎么说话。
但架不住王湘话多,
“今日怎的这么多人?你们瞧见没,刚刚大门前,熙熙攘攘。不是说只宴请了官吏吗?咱们云城县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官吏了?”
有问自然就有答,你一句我一句。
“除了官吏,还有县里的大族。知县第一次宴请,赵家,韩家那些人怎么可能不来?就算没请帖,也都是差人来了的。人不到,礼也要到。”
“难怪,门口那么多人,不过这里倒是清净些。也不知道今日知县大人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就是召集大家聚一聚。”
“总要有个名目,听说是要商量剿匪!”
“剿匪”二字突如其来,像一盆冷水灌下,浇得云枝浑身一个机灵,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她抓紧手里的茶盏,想喝口热茶压一下心里的冷,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你怎么了?”旁边王湘碰了碰她,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刚才好好的突然就手抖起来,抖得新茶差点都淌出来了。
王湘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以为是发热了,一般发热才会发抖。
不烫,甚至有些冷。
“很冷吗?你今日里衣穿薄了?”
“……没,不是,就是,就是觉得,剿匪好,剿匪好……”
“嗐,原来你在害怕土匪啊?我说你最近怎的了,约你你也不出来,去找你你也不见,这会儿又怕成这样,”王湘一拍她的小肩,豪气道:“枝枝莫怕!”
她知道枝枝胆子小,所以安慰道:“那群匪不是已经被赶跑了吗?都过去半个月了也没见他们再来,怕啥?肯定不敢来了!”
“就是啊湘湘说得对,不用怕。”旁边有人接过话,“而且城门口已经加强了戒备,就算他们再下山,也进不来城里。”
“对别怕,你们不知道,因为出了这事,我们家花了大价钱去请了好些护卫,”
“嗷我们家也是,我还看过那些护卫训练,个个都是练家子。”
……
七嘴八舌,在场的女眷家里都是云城有权有势的,受着保护,因此她们丝毫没觉得这次的事有什么影响。
甚至还谈笑着,在比哪家的护卫拳脚功夫更好些。
说着说着,又不知是谁将话题引到了新知县身上,有人接过,
“还是咱们新来的知县能干,刚来就能从郡里要到人。刚刚在街上我看见好多衙役,两两一组,正在各条街上巡逻。”
“听说还招了好些壮士,你们注意到没,衙役里新来了很多生面孔,个个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看着就很有安全感。所以云枝,你怕什么土匪啊,”
“就是。还是这个新知县靠谱。诶我跟你们说,听说新知县此人长相清俊,举止斯文,最重要的是,还未娶妻!”大白日里几个小伙伴倒是谈起了夜话,八卦起来,不过倒是知羞,特意压了压声音。
“还别说,刚刚远远瞧过一眼,确实长得挺好看,温文尔雅的感觉,不过你这是从哪里听说人家没娶妻?”
“我那三堂哥不是县里的文吏吗?他瞧见过朝廷调令,上面写的就是一个人,没家眷。又这么年轻,肯定没有啊……喂快看,新知县,那边,最前面的那个,就是陈县尉旁边那个!”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假山那边。
云枝对那匪的害怕刻在了骨子里,刚刚只是听到“匪”字,身子就不受控制的颤抖。
不过听她们说了这么多,她现在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害怕了。
她也跟着瞧了一眼。
又是借人又是招人来防匪,这新知县肯定很厉害。现阶段,只要能防住山匪,云枝就觉得他厉害。
所以她也想瞧瞧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像她们说的那样,年轻又好看哦。
假山旁,阳光透过观赏的林木洒下来,有一束正好照在了他的身上。
那人长身玉立,整个人的气质如书生,确实温润儒雅。
白玉冠发,侧脸……
“唰”的一下她白了小脸,甚至连唇边的笑都没来得及收。她像被人当头来了一棒,敲得整个人嗡嗡的响。
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那边,变得惊恐……
他,他是知县?
不,不是,他不是知县……他是匪啊,是那天那个匪!
哈喽小可爱,开新啦。
山茶慢慢写,小可爱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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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兄妹,毫无血缘关系。
解除亲人关系后才会展开情感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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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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