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王府,日光尚未完全照亮大地,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薄雾。禁足后的萧镜辞坐在房中,桌上的茶盏早已冷却,房间里一片寂静。她的目光透过雕花窗棂望向庭院,老梅树的枝丫上挂着零星的露珠,在微风中摇曳。
自昨日沈长渊在堂上当众下令禁足,她便成了府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流言蜚语如风一般蔓延,带着讽刺与轻蔑,像无数道无形的利箭,射向她的背影。
“小姐,您多少吃一些吧。”
阿杏端着一碟精致的点心,站在桌旁,满脸担忧。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害怕再给萧镜辞添乱。
萧镜辞缓缓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盘子上,淡淡道:“放下吧。”
阿杏小心地将盘子放下,看着萧镜辞淡然的神色,忍不住低声道:“小姐,这两日府里的流言愈发难听了,他们竟然说……说您与顾家公子有旧情,您明明什么都没做,可那些人……”
萧镜辞伸手拿起一块点心,动作从容,语气淡漠:“由他们去说。”
“可是小姐!”阿杏的声音中带着委屈与不平,“您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连王爷都不肯相信您?”
“阿杏。”萧镜辞打断她,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声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人言可畏,但也最是无用。真正能决定胜负的,从来不是流言,而是局中人手里的棋。”
阿杏怔怔地看着她,眼底泛起一丝钦佩与不安。
屋外传来零零碎碎的议论声,萧镜辞将点心轻轻放下,目光投向窗外的庭院。
“听说了吗?王妃被禁足了,昨夜王爷大怒,直言她与顾家公子暗中勾结。”
“谁不知道王妃不过是萧家送来的棋子,她在王府,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昨夜顾家公子竟敢冒死潜入王府,难道两人之间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事儿啊……可千万别传到王爷耳朵里,否则我们这些小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声音虽低,但院外的风不偏不倚地将这些议论送入萧镜辞的耳中。她坐在窗前,眉眼平静,纤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深邃而幽冷。
“林琇妍倒是急不可耐。”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是一片寒意。
阿杏愤愤道:“林小姐定是借机散播这些流言,她分明是故意要毁了您的名声。”
“她急着踩我上位,我偏不让她如愿。”萧镜辞轻声道,目光微敛,似在沉思。片刻后,她看向阿杏:“去厨房取些点心,再顺道问一问,这两日王府里有何异样。”
阿杏一愣:“小姐,您是想……”
“去吧,我自有分寸。”
阿杏点了点头,匆匆退下。
午后,日头渐渐爬上中天,庭院中的树影被拉得极长。萧镜辞正翻看着书案上的账册,房门却被人轻轻推开,一道温婉却带着挑衅的声音传来:“姐姐可还好?”
林琇妍一袭淡粉色长裙,面上挂着关切的笑意,缓步走入房中。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手中还拎着一个玉制食盒。
萧镜辞抬眸看她,神色依旧平静:“林小姐倒是好兴致。”
“妹妹只是担心姐姐。”林琇妍笑意盈盈,将食盒放在桌上,声音温柔,“姐姐被禁足在这里,心情定然不好。妹妹特意带了些点心过来,聊表心意。”
萧镜辞目光落在那食盒上,唇角微微弯起:“林小姐倒是有心了。”
林琇妍坐在桌边,目光微微一转,笑道:“姐姐最近怕是有些烦心吧,外面的流言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姐姐与顾公子的情分,想必王爷知道后,心里多少会不舒服些。”
她的声音温柔,话语却如刀一般,锋芒毕露。
萧镜辞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淡然道:“林小姐既有闲心关心这些,不如也替王府想一想,这流言若是传出去,对王爷的名声也不是什么好事。”
林琇妍的笑意微微一滞,随即又道:“姐姐说笑了,我不过是担心姐姐罢了。姐姐身份尊贵,若这些流言传出府外,怕是有损王爷颜面。”
萧镜辞缓缓放下茶盏,目光微冷地看向她,声音轻缓却带着一丝锋芒:“林小姐既然如此担心,不如去王爷面前说清楚,免得府中上下胡乱揣测。”
林琇妍被她这话噎住,脸上的笑意顿时僵硬了几分。她盯着萧镜辞,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旋即掩饰道:“妹妹只是关心姐姐,既然姐姐不领情,妹妹也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甩袖起身,带着两个丫鬟匆匆离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萧镜辞微微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林琇妍,你的手段未免太过稚嫩。”
黄昏时分,阿杏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小姐,我从厨房打听到,昨夜王府的侍卫巡逻并未发现外人进入,可是今日一早,厨房里多了几道莫名的账单,似乎有人故意混入其中。”
萧镜辞听后,微微皱眉,目光幽深。
“有人在掩盖昨夜的事。”她轻声道,目光中透着一丝冷意,“顾子霖的事,未必是那么简单。”
阿杏有些不解:“小姐,那些账单又是何意?”
“这是有人故意转移视线,制造混乱。看来这王府中,还有人在暗中布棋。”
萧镜辞缓缓起身,目光透过窗外,看向夕阳染红的天空,声音淡然却坚定:“棋局已开,谁想让流言乱我阵脚,便要看看他们是否有这个本事。”
与此同时,正堂内,沈长渊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案后,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目光落在一份暗卫呈上的卷宗上。
“王爷,昨夜之事已查明,顾子霖的出现只是表象,似乎另有他人故意放出消息,嫁祸王妃。”暗卫低声道。
沈长渊眯了眯眼,神色晦暗不明:“有人借此事生事?”
“属下猜测,或许是府中内线所为。”
沈长渊的指尖微微一顿,眸光中透出一丝深意:“查,务必给我查清楚。还有,萧镜辞那边,可有异样?”
“王妃禁足之后,极少出门,府中上下却对她议论颇多。”
沈长渊冷笑一声,目光幽深:“她倒是沉得住气。”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天边渐渐暗淡的夕阳,神色冷冽:“萧镜辞,你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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