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王府笼罩在一片寂静中,檐下的红灯笼微微摇曳,散发着昏黄的光。风卷起回廊里的落叶,带着些许凉意拍打着窗棂,发出轻微的声响。
萧镜辞静静地坐在书案前,手中执着一柄团扇,目光淡然地扫过眼前的烛火。烛光明灭间,她的影子在墙壁上轻轻晃动,仿佛与这寂静的夜融为一体。
阿杏推门而入,步履匆忙,神色间透着几分兴奋:“小姐,您让奴婢留意的事,有结果了。”
萧镜辞抬眸,目光平静:“说。”
“奴婢故意将那封‘遗失的信’落在庭院,果然有人中计。福生那个小厮悄悄把信拿走,随后便去了后院。他见不到主事的婆子,反而偷偷与一个陌生的小厮说了话,神色慌张,似乎生怕被人发现。”
“那陌生人你可曾认得?”
阿杏摇了摇头,神色略带愧疚:“奴婢离得太远,看不清他的样貌,不过,他拿走信后,很快便消失了。”
萧镜辞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沉静如水,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淡淡开口:“福生只是个传话的人,这幕后之人不会轻易露面。不过,线索既然出来了,那条线,总会浮出水面。”
阿杏犹豫着开口:“小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萧镜辞微微一笑,眸底泛起冷意:“继续盯着福生,若有人接触他,立刻通知我。另外,把风声传出去,让他们以为那封信与我有关,越闹越大才好。”
阿杏愣住:“小姐,流言不是已经够多了吗?”
萧镜辞放下团扇,声音清淡:“风大了,才会吹散虚伪的遮掩。他们以为我不过是被动挨打的棋子,却不知道,这棋局,早已在我手中。”
第二日清晨,流言进一步发酵。
整个王府的下人都听闻了一则消息,说王妃与外界势力暗中勾结,意欲在王府兴风作浪。
“听说了吗?昨夜有人发现一封信,说王妃与外面的什么势力有关,还藏着什么秘密呢!”
“天啊,王妃真有胆子!王爷一向冷酷无情,她若真敢这样做,怕是小命都不保了。”
“哼,萧家送来的女子,谁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下人们的议论声渐渐传入萧镜辞的耳中。她静静地坐在窗前,目光清冷如霜。
阿杏气愤地跺脚:“小姐,这些人真是嚼舌根!他们越说越离谱了。”
“让他们去说。”萧镜辞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他们越是嚷嚷,幕后之人便越是坐不住。”
她轻轻合上手中的书卷,转头吩咐道:“去厨房取些点心,顺便叫福生过来一趟,就说我有话要问他。”
“福生?”阿杏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小姐是故意引他?”
“我给他们一个机会。”萧镜辞淡淡一笑,眼底泛起一抹深意,“看他们是否会主动跳出来。”
不多时,福生便被带了过来。
福生一脸惊恐地站在门口,双腿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小的……小的见过王妃。”
萧镜辞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淡:“抬起头来。”
福生犹豫了一下,慢慢抬头,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萧镜辞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他,轻声道:“听说你近日在后院与人说话,可有此事?”
福生脸色一变,急忙跪下:“王妃饶命,小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啊!”
萧镜辞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什么都不知道?若我将你交给王爷,想必你能想起不少。”
福生的身子猛地一抖,脸色煞白,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王妃,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只是……只是听人传话罢了!”
“谁让你传的?”萧镜辞眯起眼,语气骤然冷厉。
福生吓得浑身发抖,支支吾吾地开口:“是……是林、林小姐身边的人……他们说,只要我将消息传出去,就给我一笔银子。”
萧镜辞眸光微敛,目光深邃,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果然是她。”
“阿杏。”她轻轻开口,“将他看起来,送到后院,待王爷问话时,自然有人会查清楚。”
福生脸色苍白,瘫软在地上:“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
萧镜辞未再看他一眼,淡淡道:“收了银子,总得做些代价。”
当天下午,沈长渊便收到了消息。
正堂内,沈长渊坐在主位上,手中握着一封暗卫呈上的密报,眸色深沉而冷峻。
暗卫单膝跪地,声音低沉:“王爷,府中传言背后有人操控,林琇妍的人参与其中,此外,昨夜在城外发现有顾家暗卫的踪迹。”
沈长渊眉头一皱,眸光中透着一丝寒意:“顾家?看来,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缓缓起身,目光锐利如鹰隼:“传令下去,暗卫加紧搜查府内所有可疑之人,尤其是与林琇妍相关的人。”
暗卫领命而去。
沈长渊站在窗前,目光微微一敛,脑海中浮现出萧镜辞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萧镜辞,你到底在谋什么?”
夜晚,萧镜辞房中。
烛火摇曳,萧镜辞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那轮被云层遮住的明月,眼底一片幽深。
阿杏走上前,轻声道:“小姐,福生已经供出了林琇妍的人,那边的人现在慌了,怕是要露出破绽。”
萧镜辞嘴角微扬,声音平静而坚定:“林琇妍不过是明面上的棋子,她的背后,定然还有人。王府中的风雨,不过才刚刚开始。”
她缓缓转身,看着窗外的黑夜,轻声低喃:“既然你们想借流言毁我,那我便让你们知道,这局中人,究竟是谁的棋子。”
风穿堂而过,带起帷幔飞舞,烛光忽明忽暗,女子的眼神幽冷如星河般深邃,预示着这场棋局之中,她步步为营,绝不会轻易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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