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酵的第二天，谭止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大学的班长张成打来的，说是邀请他参加同学聚会。

来电的时间巧之又巧，正好在和空亦筂关系被曝光的第二天。虽然不想用阴谋论来怀疑对方的目的，但谭止还是拒绝了邀请，紧接着准备挂掉电话。

“等下！”对面张成叫住谭止，“那个…你不来没问题，我到时候和大家说一下就行了。对了，学校这几天联系我，说大家的档案准备给大家迁出去，还给个人，你方便…给我个地址呗。”

“都毕业好几年了，学校还招呼你们班干干活呢？”

“额…毕竟还和辅导员联系，前几天回学校看她，她就顺便说了这件事。”

谭止沉默了一会儿，说：“行。”然后给了他小区外面快递站的地址。

挂掉电话谭止思来想去觉得怎么都不对劲，但档案这件事前段时间辅导员确实打电话给他说过。以防万一，谭止也没有给到张成自己的单元楼号地址。

张成和谭止通完话那天夜里，他收到了一笔钱，金额能抵他半年工资。而对方是晟行娱乐旗下一个记者团，因为了挖明星私生活和黑料不择手段而在圈内被称为“黑狗”。

这次，黑狗的目的则是谭止。

他们通过调查收买了谭止大学的辅导员和班长张成，借他们的手获取到了谭止所在的城市以及所住的小区。

和张成交易完成没两天，他们就立马赶到了白枳。

这次他们来的人共有3个，领头的叫李锋，负责摄像的叫王贺，还有一个是李锋的小助理，刚加入这个团伙，叫毛平。

李锋在来白枳前就在自己粉丝群和社交账号透露：将给广大观众直播“秘密拜访空亦筂情人”的计划。

这样的计划他做过很多，基本一得到小道消息，他就会为了热度直播各种明星艺人的生活，或跟踪、偷拍对方的住所。

他当然不会傻到主动去招惹娱乐圈的大佬，一直以来拍的也都是些没名气、粉丝少的人，加上背后有晟行娱乐撑腰，直播这么多年最严重的也只是被拘留三个月，因此更加肆无忌惮。

而谭止对他们来说，既没背景，又没那种狂热粉丝，还是圈外人，而且是当前最有流量和热度的话题人。怎么想，都是赚的。

“我说锋哥，真没问题吗？他对象是空亦筂啊，空亦筂可是金琼的人。”王贺说。

李锋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问他：“他空亦筂传闻的对象一个接一个，你有见到哪个是真的？更何况还是个男人，怎么想都不可能。”

他说：“咱们只需要流量和热度就足够了，一个写小说的，能有啥背景？”

谭止的小区外，李锋和王贺蹲在快递柜旁边。

“毛平怎么回事？买个水半天不回来。”王贺抱怨道。

李锋不以为然：“还年轻，刚入行，胆子又小，估计怕吧。”

这时，迎面来了几个小区的居民，正要刷脸进小区。

李锋拽着王贺的手腕，“走了走了。”

“毛平还没来呢，锋哥。”

“哎呀甭管他了。”

说着蹭刷脸进了小区。

看着一排排的11层居民楼，王贺汗掉下来。

“这么大的小区，怎么找啊？锋哥。”

李锋环顾四周，看到了大门旁边那一栋楼的一层标注着物业标识。

“有了，你在这儿等我。”

“你去哪？”

李锋跑过去：“等我就是了。”

大约十分钟后，李锋从一楼物业处出来，脸上挂着笑。

“什么情况？”王贺问。

“有了，17号楼1007。”

“我去…怎么问到的？”

李锋说：“这儿的人还是过得太松弛了，没什么警觉性。我就说我是他老家表哥，瞒着来找他，想要给他个惊喜，就问了问前台他的门牌号。”

“就…这么容易说出来了？”

“嗯。”

在17号楼前的活动区域待了一下午，晚上7点，李锋准时开了直播。

“来了来了，兄弟们。”李锋看着手机，王贺给他拍摄，“欢迎直播间的2万多个兄弟姐妹，今天，锋哥我按照约定，带大家秘密探索影帝空亦筂的传闻男友，白猫的家。”

“我现在已经在白猫的单元门门口了，单元门有密码，我们一会儿看看蹭别人的密码进去。”

正说到这，就看到有人要进单元门。

“啊哟，这不就来了吗，兄弟们我们藏一下手机，先混进去。”

直播陷入黑屏，一分钟后屏幕亮起，他们在楼道里。

“兄弟们，我们现在在二楼的楼梯，准备走楼梯到7楼，各位紧张吗？”

弹幕都在刷紧张，刷得飞快，其中夹杂着一些路人疑惑的“偷拍犯法的吧？”之类的留言，然而很快被粉丝的评论淹没。

王贺举着手机对准李锋：“锋哥，你说一会儿开门见到我们，我们会不会被打啊，哈哈。”

“打？他打得过我们？”李锋调侃道，“到时候正好，一起给他裤子扒了，看看后面有没有被空亦筂干过。”

“唉哟，锋哥真恶毒啊哈哈。”

说着骚话，两人到了10楼，此时直播间人数到了10W 显示。

李锋放低声音：“兄弟们，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1007门口，马上就能见到主人公了，弹幕刷起来！”

李锋手机开着手电筒，把谭止房门上上下下照了各遍，说：“兄弟们准备好了吗？我要敲门了。”

弹幕满屏的“敲敲敲”。

李锋敲了几下们，故意退后一步等待，然而并没有什么回应。

弹幕满屏刷问号。

王贺说：“没在家？”

李锋又接着敲了几下，还是没回应。

“我艹，真不在家啊？完了兄弟们…”

正在这时，李锋听到了屋内有动静。

“嘘——”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把耳朵贴在门上，小声说，“里面有动静。”紧接着又连续敲了好几下门。

这时，啪嗒一声，门打开了，然而从里面出来的不是人，而是毛茸茸的小狗头。

白糖听到有人敲门，以为谭止回家了，摇着尾巴到门前，站起来扒拉半天才把门打开。

“我去？狗？兄弟们，狗开的门？！”

王贺把摄像头对准白糖。

白糖不怕生，加上在白枳这段时间，谭止每次带它出去都要被一堆人围着摸摸，已经无条件信任人类了。

李锋随意摸了摸白糖的头，“是你给我开的门？”

白糖欢乐地叫了两声。

屋里灯光温馨，并没有人。李锋带着王贺绕了一圈。

“没人在家啊。”

眼看直播间人数很快掉到了8万，弹幕纷纷刷“无聊”，李锋有些不爽了。

“兄弟们别走啊，房间还没看过，会不会，在房间里睡觉？”

王贺附和道：“对啊，没准在睡觉呢。”

“走，我们去看看。”

这么一说，人数又涨了起来。

李锋去打开了谭止的房间门，然而里面并没有什么人。

“你m的…”李锋骂道，“今天真倒霉啊兄弟们，正主不在，害！”

回到客厅，李锋眼神扫到了角落。因为陌生人进屋，三只小猫早早就跑到角落窝成一团，隐隐被窗帘盖住。

“什么东西在动啊？”

掀开窗帘，动动和小小棉瞬间飞奔出去，跌跌撞撞往房间里跑，剩下荔枝因为胆小，更往角落缩了缩。

“哟，小猫啊，正主还养猫呢。”

看见小猫，弹幕纷纷在刷“猫”“抱起来”“抱回家”等，观看人数比刚才不降反升。李锋像是发现了流量点，上前一把把荔枝抓起来，怼在手机面前。

“兄弟们，这啥品种啊？”

弹幕纷纷刷屏：布偶。

王贺说：“布偶猫，那可贵了吧？一只得有个…几万吧。”

“操，几万？尼玛比人还金贵。”

被陌生人抱着，还被手机灯光晃来晃去，荔枝极度恐惧，瞳孔放大开始挣扎。然而挣扎无果，李锋双手死死攥紧荔枝的胳肢窝，手指几乎掐进荔枝皮肉里，就这么把荔枝提起来。为了博流量，还把荔枝提到窗边，一扔一扔地反复吓唬。荔枝开始剧烈挣扎，并开始发出嘶吼的尖叫，然后用力咬在李锋手上。

“我操，咬老子？”李锋吃痛一把把荔枝甩出去，荔枝飞快逃窜。

“没事吧锋哥。”

李锋手已经开始流血。他咒骂道：“妈的畜生。跑哪去了？给我逮住它！”随后他疯了似的在家里到处翻找，然而只找到动动和小小棉。

“算了吧锋哥，先去打个针。”

“操！”

扯了几张纸按住伤口，李锋对着手机说：“兄弟们，出了意外，让那死猫咬了。我们今晚到此结束，我先去医院。后续我给大家剪个视频上来。”

说完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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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溪，赵瑾玲给蒋以陆买的房子里。

蒋以陆挨了实实在在的一巴掌。

他捂着半边脸，站在赵瑾玲面前。赵瑾玲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怒色。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怎么能在节目里说那种事？现在好了，因为你，相关的综艺、采访全部被下架，还丢了我的脸，你知道吗？”

“嘶——真疼啊……”蒋以陆舌头朝被打的脸顶了顶，“你可真下得去手，姐姐。”

“别叫我姐！我不是你姐！”

“不叫姐姐？那叫你什么？女朋友还是老婆？”

“你——”

赵瑾玲恼羞成怒，抬起手又想给蒋以陆一巴掌。却只见他轻轻歪头，把另一半脸抬了抬，表情好似在挑衅说：“有种你就打，我无所谓。”

这是她又爱又恨的一点，蒋以陆做什么都显得那么漫不经心，一副天塌不下来的样子。以前赵瑾玲很吃他这一套，但现在他闯了大祸。

因为蒋以陆，她和空亦筂几乎决裂，金琼也有意对她施压。蒋以陆是她光明正大公开的恋爱关系，现在网上对他们这对姐弟恋口诛笔伐。她必须扔掉蒋以陆这个拖油瓶。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赵瑾玲放下手，轻声叹了口气，淡淡开口：“我们结束吧。”

在蒋以陆略微震惊的眼神中，她补充道：“我也不白和你谈这场恋爱，我给你500万分手费，从此以后咱俩没关系了。”

“……呵。”蒋以陆冷笑一声，上前，直直把赵瑾玲逼到背紧贴墙。

“亲过了，睡过了，这就厌烦了？这么着急和我摆脱关系？”

赵瑾玲推开他，“你自己自找的，我还没有蠢到让你一句话毁掉我的事业。你扪心自问，我们恋爱这段时间我待你不薄，给你买房买车，捧你上综艺……已经给你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来，还会额外给你500万善后，这已经很仁慈了，小陆，别不知好歹。”

蒋以陆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坐到了沙发上。

赵瑾玲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

深夜，蒋以陆从梦中醒来。他打开手机，短信提示收到了一笔款，他点开，正是赵瑾玲说的那500万。

手机里还有一连串未接来电，都是经纪公司打来的。紧接着他打开微信，经纪人给他发了消息，说公司决定和他解约，会赔偿他200万。

他没有回复，只是默默从茶几抽屉拿出一包烟，抽一根点上。

连续抽了七八根后，烟头散落一地。他拿起茶几上的汽水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通，蒋以陆倒在沙发上，嗤笑一声。

“喂，老钱，我这儿有点东西你要不要？呵……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些咱们赵影后的照片，想和你分享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