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股妖力波动，简直跟之前他在海面上感受过的一模一样！

就是那次的夏日音乐节，他被岸边的动静吸引，却在半途从海里救了个人上岸的那次。

也是海望舒忘记了，而岳灼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次救援行动。

他从海里捞上来的人，就是岳灼自己。

直到此刻，海望舒终于想起来了那次救援，被他遗忘和忽略的所有细节。

也因此而产生了新的疑问。

“你那天到底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那个地方？”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本来还在琢磨要怎样以一个更帅姿势旋转的岳灼，直接定在了半空。

海望舒仰头向上看，等着岳灼的回答，得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

他甚至不敢低头去看小人鱼那张充满期待的脸。

因为吧，这件事啊，怎么说呢……

实在是，有点丢人。

“哗啦！”

水波从池中涌起，海望舒乘着浪花，让水将他托到了十米高的跳台上。

在跳台的边缘坐下，巨大又华丽的鱼尾垂下来，晃啊晃的。

海望舒拍拍自己身边的台子，冲着岳灼扬声道，“过来坐灼哥！不要在这种地方浪费妖力！”

看着检测器上面正匀速往下掉的妖力储量，岳灼也觉得自己如果再继续僵持，没准就直接从半空掉下去了。

于是在权衡之下，便翅膀一挥，来到了海望舒身边，和他并肩坐在十米跳台的边缘。

“所以，现在可以说了吗？”就在岳灼正想找些“今天的月亮可真月亮啊”这样的鬼话转移对方注意力的时候，海望舒却用充满好奇的眼神，语气里也满是好奇地问道。

并且带着一种“你如果不说我就一直这样盯着你”的气势。

“……我能不说吗？”岳灼却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海望舒没回答，但表情明显已经变了，从满脸好奇，变得难掩失落，又依然带着倔强地不肯移开视线，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回心转意。

“好吧好吧我说！你等等我组织一下语言……”岳灼没挺三秒就直接告饶，丢人就丢人吧！别再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他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了！

.

盛夏的夜晚，海边的悬崖，岳灼独自一人站在悬崖旁边。

这里是一条半封闭盘山路的拐角处，因为山体频繁滑坡等原因，这条公路只在春季和冬季的某几个月开放。

岳灼则是用了一点小手段，才开着车在夏天来到了这个十分适合跳海的地方。

他当然不是来这个地方寻短见的，藏好了车子，翻过公路的护栏，站在悬崖边嶙峋的大石块上，看着下面漆黑而汹涌的海水，岳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

说实话，真正站在这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害怕的。

但已经费了很大的精力来到这里，今晚又是个月圆之夜，妖力最盛的时刻，没道理在这个最后时刻退缩。

所以岳灼在吐尽了肺中多余的空气之后，就后退两步，加速助跑，从悬崖边上一跃而下。

然后，一个不断摇晃的身影，就从悬崖下方跌跌撞撞地升了起来。

成功了！

飞起来的那一瞬间，岳灼内心是狂喜的，他终于证明了自己，证明他即使没有灵火，也是能够成功调动属于鸑鷟的妖力的！

既然翅膀可以妖化，那么——

随后的打算还只开了一个头，体内本来就只有一个浅浅瓶底的妖力就宣布告罄，就像被直接断电的灯泡一样，“啪”地一下子，翅膀就消失了。

没带任何辅助飞行装备的岳灼，就这么直接从空中掉了下去，像一块石头似的。

从飞起来到掉下去，岳灼也只不过离开了岸边不到一百米而已。

飞行时长，九秒半。

这真是个听起来让人伤心的数字。

过量的妖力消耗以及从半空直接砸进海里的冲击，让岳灼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晕过去的前一秒他脑子里还划过一个念头，在魂灯熄灭之前，大概岳灵能赶得及过来捞他。

结果他并不需要等到自空中飞来的九凤，而是提前遇到了一条来自于深海的人鱼。

短暂清醒的那一刻，被敲晕之前，岳灼就把那道深蓝色头发的身影，给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

再也没忘记过。

.

“所以说，其实见第一面的时候，你就已经认出我了？”

海望舒寻找重点的本事，依旧是那么犀利。

“是啊，我就算没有妖力，鉴别妖力的能力还是有的，就算我没记住你长什么样，但是每只妖独一无二的气息是改变不了的。”

岳灼则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

毕竟即使脸皮厚如他，将自己的丢人事直接讲给另一个人听，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更不用说那个人还是他的追求对象。

“要不是你，我那天就淹死在海里了。”岳灼并不介意把那个制定救援灵灵柒给隐瞒掉，直接将夸夸给了海望舒。

不仅把小人鱼夸得红了脸，也彻底转移了他想继续刨根问底的注意力。

“我觉得，嗯，对，我知道了，咱们休息够了，继续吧！”被这么直白的夸奖与感谢，而且是那种救命之恩的感谢，让海望舒羞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完，甚至不敢去看岳灼，就直接从十米高的跳台，一跃落回了泳池里。

而岳灼就坐在原地，看着这条无比美丽的，流光溢彩的大尾巴，摆动着完美的弧度，落进了清澈见底的池水中。

浅蓝的池底，深蓝的鳞片和发色，衬得后背更加白皙，也让凹陷下去的脊柱，两侧的腰窝更加的显眼。

“咕嘟。”岳灼听见自己咽了口唾沫。

“哗啦！”海望舒破出水面，仰头向上看，“开始吧，灼哥！”

这一声唤醒了岳灼，现在可不是什么想入非非的好时机，训练还没结束，他还没有彻底掌握控制妖力的能力，不能因为胡思乱想耽搁了学习进度。

于是，人鱼与鸑鷟，便继续着针对如何精准控制妖力的训练。

人鱼是在认真教学的，全神贯注，全力以赴。

鸑鷟却是在琢磨着怎么当个显眼包的，如何以最完美的姿态，打出最漂亮的攻击。

然后，就一不留神，又用光了妖力。

翅膀瞬间消失，岳灼就在监测器的疯狂报警中，以一个抛物线，从半空落进了水里。

“扑通！”

海望舒在察觉到不对钻出水面察觉情况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只来得及看见岳灼身体与他的视线平齐，然后便是落水声音的传来。

赶紧尾巴一甩，将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岳灼捞了起来，就像上次在海里的时候一样。

甚至都忘了去回忆，岳灼现在并没有陷入昏迷，而他似乎好像是会游泳的。

把人放到池子边上坐好，海望舒就十分用力地关掉了监测器的警报声，恶狠狠地嫌弃，“这玩意怎么用一次就出故障了？什么破烂！”

岳灼却在他对着监测器的指责中，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其实这事根本不能怪监测器。

纯粹就是岳灼突发奇想灵光一闪，想要玩个大的，看看自己能不能用灵火搓一支丈八蛇矛枪，灵武现世的那种。

结果就是极短时间内输出妖力过多，导致监测器根本没反应过来及时报警，导致丈八灵武还未现世就彻底蒸发，最终拉了坨大的。

所以岳灼已经决定了，这件事，就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带到棺材里去吧。谁也不用知道了。

而另一边海望舒依旧在为难那个不会说话的监测器，好像非得从它身上找出点毛病不可。

就在岳灼忍不住想要提醒他，将检测器泡到水里只会让仪器进水而不会让本来就没故障的仪器变得更好时，两人放在一边的手机，就同时疯狂响了起来。

对视一眼，岳灼就起身朝着手机走去，海望舒则随手拿起扔在岸边的浴巾围在腰间便上了岸，也跟在岳灼身后。

原来是赵博硕拉了一个三人的小群，现在他正往小群里疯狂发消息。

【研究生：岳大人！】

【研究生：海大人！】

【研究生：你们最近在干什么！！！】

【研究生：我是不是跟你们每个人都强调过】

【研究生：情感状态变化的时候】

【研究生：提前跟我报备！！！】

【研究生：结果呢！！！】

【链接】

【链接】

【链接】

……

【研究生：你们自己看看！都叫人造出多少八卦了！】

【研究生：能不能收敛点？！？！？！】

挨个点开经纪人愤怒之下发来的一大堆链接，海望舒和岳灼都顾不上说话，只是安静又迅速地浏览着各种偷拍，跟拍，GIF和视频截图。

两人的浏览速度都很快，甚至还顺便摸着营销号的账户看了看相关的链接跟搜索，并顺便记下了造谣尤其离谱的那几个ID。

岳灼当即就给赵博硕发去了一连串的ID及他们各自的昵称。

【灼：这些。】

【研究生：123？】

【灼：你来安排。】

【研究生：然后呢？】

【灼：没有然后了。】

【研究生：。】

【海望舒：？？？你们在打什么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