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乘胜追击

“哎呦”一声,钟媪倒在地上,一双眼珠子,像老鼠偷米被发现时一样慌张。

“皇姊这是干什么!”二公主急言道。

漆姑蹲在二公主的眼前,“二妹妹,到现在你还要演戏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二公主眼神闪躲。

漆姑轻笑,“好吧,我想,二妹妹无论是否主动交代,今日的事情我……还是会追究的,我毕竟不像二妹妹一样‘豁达’”。

漆姑起身,对福莲道:“福莲,搜身。”

福莲得令,一把揪住钟媪的衣领,在她怀里仔细的搜了搜,果然找到了那一个药瓶。

福莲打开小小的瓷瓶,但……里面的药丸有些不对,这,并不是红色的药丸,大小和颜色都和林媪、鸿鹄拿出来的不一样。

“大公主!怎么了,什么都找不到吧,这一切根本是你和皇后的阴谋,想要陷害我和容儿的阴谋!”郭夫人膝行着转向皇帝所在的方向,“陛下,看,这一切都是大公主的阴谋,她故意的,那瓷瓶什么都没有!”

“郭夫人,谁说我是在找那粒药丸了。”漆姑朝皇上道:“父皇,刚才林媪说钟媪懂些药理,我想着今日这红色药丸之事,说到底不过是们姐妹之间的玩笑话,而这钟媪才是罪无可赦!”

“这钟媪又怎么了。”楚沛问。

漆姑不答,反而拿着刚才从钟媪身上搜出来的瓷瓶问钟媪:“钟媪,你身上这瓶药丸,是做什么的?”

钟媪匍匐在地,“大公主,我身上有些旧疾,不过是些预防旧疾复发的药而已,难道这也有罪吗。”

漆姑一改先前的淡然神色,神情严肃起来,“大胆奴婢,到现在还不如实交待,既是预防旧疾的药丸。”漆姑对福莲说:“福莲,那就把药丸喂给钟媪,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漆姑话一出,只见钟媪匍匐在地的身子抖得如筛糠一样。

钟媪眼神慌乱看着福莲手里的药丸,苍白的嘴唇大叫着:“不,不要!!”千防万防,没有想到,大公主原来是冲着这个来的,她今日带着这个不过是以防万一,刚才只想着把那红色药丸丢了,忘记还有这一瓶了!

福莲哪里会听她的,捏开她的下巴,将瓶中的药丸随便到处几粒,喂钟媪嘴里。

“呜呜呜”挣扎几声过后,钟媪的眼睛开始变得呆愣,没过多久,她眼睛翻白,整个人便瘫软着倒在了地上。

福莲上前探了探钟媪的鼻息,“陛下 、皇后娘娘、公主,她晕过去了。”

殿中各人心中各异,只是看着皇帝越发难看的面孔,涉及宫廷内闱,又是皇帝的**,有碍皇家颜面。

此时,魏新有些后悔为了看热闹,跟着皇帝来了。

“看来,今日之事是我狭隘了,本以为只是小孩子之间闹矛盾,谁想到,哎~”皇后起身想楚沛微微躬身请罪:“陛下,都是我管理不利,才闹出此等丑事。”

楚沛扶起皇后,“阿令哪里的话,你管理偌大后宫本就不易,些许疏忽算不得什么。”

楚沛看着郭夫人,他的确很喜欢她,她貌美妩媚,温柔小意,并且还知情识趣。

当年郭家在他最缺钱的时候带着几百两两黄金来投奔,解了他燃眉之急不说,还献上郭夫人这样的一个大美人,怎么能不让她动心。

这些年来,他知道,她和皇后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并不阻止,平常人家,尚且还要为了些许家财争宠抢夺。

他成了皇帝,这万里江山都是他的,郭夫人有点想头,又有何不可,当年他就是抱着那微茫的希望揭竿起义,没想到还真让他坐上了这个位置。

他一方面享受郭夫人的奉迎讨好,另一方面,郭夫人的确给他生了个好儿子,这儿子看着比大儿子健康威武得多,身子康泰才是有福之像,文韬武略上,也不比大儿子差,要说他没有过动摇,那是假话。

当然,动摇归动摇,偌大的江山,交给谁他都有些不放心,那就多看看再说。

谁料会发生今日之事,楚沛一时竟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也有些觉得遗憾。

倘若将二皇子换给皇后,将大皇子换给郭夫人,他又何至于为太子之位纠结至此。

可惜,世上没有两全的事情,楚沛指着郭夫人:“郭姬啊郭姬,你到底在想什么,非把披香殿弄得乌烟瘴气你才安心是吗!还有容儿,父皇平日觉得你很是安分守己,怎么这次也陪着你母妃胡闹!”

“陛下,我错了,都是这钟媪的错,我什么都不知道,谁知道她胆子这样大,都怪我年轻才上了她的当。”

二公主终于清楚,今日棋差一着,郭夫人泪如雨下,她也紧紧跟上,那眼泪也不要钱似的流下,“父皇,都怪女儿不好,没能察觉到这个包藏祸心的奴婢,藏着这样的歹毒心思,才受了她的蛊惑,我有错,我认罚,我自请禁足,一个月,不,两个月,呜呜呜~”

母女二人哭得此起彼伏,别说还有些韵律在里面,要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漆姑想夸赞她们一句:哭得挺好听。

钟媪如今晕着,任由她们母女二人怎么说怎么是,就算是钟媪醒着,那又怎样,钟媪难道还敢说她们说得不对吗!!

郭夫人和二公主轻飘飘就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钟媪身上,漆姑看向她高高在上父皇,她们敢这样做,皆是因过往的很多次,都得到了父皇的偏爱和暗中轻拿轻放吧。

即使受到一定的处罚,等到父皇想见郭姬时,郭姬几句话就能让父王回心转意。

漆姑想到当年那辆小小的马车里,父皇看她的眼神,很复杂也令她至今难忘,那眼神里坚定冰冷阴翳的眼神,唯独没有一丝不忍。

那眼神,上辈子成为她无数次午夜梦回挥之不去的阴影,以至于当她回宫,面对自己成为皇帝的父皇时,更加唯唯诺诺,能逃就逃,能避就避。

好像她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一样,现在她想,她之所以逃避自己的父亲,是因为她太清楚了一个事实:即使至亲之人,在危急时刻,也会推开她,她不对他抱着期待。

因此,她本能的回避着这份早就连渣渣都不剩的父女亲情,倘若父皇不是父皇,她本可以不去巴结和讨好她。

可偏偏,父皇成为了父皇,她作为一个公主,必须装作若无其事,且敬仰有加,连一丝怨气都不能有,就算有也不能表现出来。

母后和她一样的处境,不过,母后选择了另一条路,她没有像她一样因为看清了父皇的本性,便疏远了他,反而兢兢业业的做着皇后,而不是一个男人的妻子。

她做皇后做得比皇上好,母后得到了前朝大臣的拥戴,阿弟的身体的确是竞争太子之位最大的不足,母后生生为他弥补了不足,一个拎得清且治国谋略、手段、心性都不输皇帝的太后,对一个国家来说也至关重要。

漆姑正想着,只听母后铿锵的声音道:“陛下,我知道郭夫人和二公主都是受钟媪和郭家蛊惑的,所以这件事郭夫人和二公主不过是年轻不懂事。”

楚沛心中一时感动,自己这个发妻还是非常识大体的。

只听她又说:“但是!”皇后神色由平静转为狂风暴雨欲来前的天空一样,压迫感十足:“皇上,钟媪乃是惠成候送进宫来,她要是个身家清白的奴婢就罢了,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情,挑唆小姊妹间闹一闹只是小事,可她居然敢将这样腌臜之物带入宫中来,此罪不可免!”

楚沛自知理亏,当初皇后清理长央宫,明确要将钟媪送走,他却碍于自己面子,驳回了,如今钟媪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再说什么,“钟媪的确是罪大恶极,听凭皇后处置就是。”

众人本以为事情就算告一段落,钟媪背下所有的锅,郭夫人和二公主小惩大诫。

但漆姑知道,从她将林媪和鸿鹄的事情告知母后,或者说,就算没有林媪和鸿鹄的事情,母后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要能让郭家无法翻身的机会。

几步台阶之上,皇后身穿深红和玄色直裾,像一株千年梧桐一样巍峨的站着,俯视郭夫人,她要的从来不是男人的宠爱和怜悯,她的眼里永远看向的是更远更远的地方。

那双雌鹰般的眼睛直直看向皇帝,“陛下,您还没有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钟媪的事情不是后宫儿女争宠的问题,而是郭家包藏祸心,意图谋害圣上龙体的大问题!这,已经不单单是后宫争宠那么简单了!”

楚沛皱眉:“皇后,没有那么严重吧。”

皇后心中冷笑一声,要怪只能怪郭家太过愚蠢,她已经给他们一次机会了,将钟媪送出宫,继续留着林媪,大家相安无事。

可惜,郭家自以为可以和她张家抗衡,如今不仅想把郭家的人塞进军中,还想染指后宫,那就不怪她不好好利用他们送来的刀了!

但皇后面上却一副为了皇帝着想的模样,“来人!”立即有人将一盘摆放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瓷瓶端了上来。

“这,这是什么?”楚沛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这是在钟媪房间中搜到的,皇上放心,搜钟媪住处之时,我让宗正令以及大嫂来宫中监察,这些东西,皆是在钟媪房间内一个隐秘的暗室内搜寻到,如今那暗室由宗正寺的人守着。”

楚沛顿时哑口无言。

魏新看着表面落拓不羁,实际心中比谁都精,皇后这走一步看十步的能力,当真强悍。

有时候他不得不佩服楚大哥,那时还不是皇帝的楚大哥,娶妻都能娶到如此厉害的,和平时帮他照顾操持小家,十里八乡无不知道张皇后的贤惠和能干;乱世能帮他拉拢势力,团结军属家眷,稳固后方,顺带还能分析局势,就算是被俘虏那半年也没闲着;夺得后,还能打理后宫有度,兼着为皇上出谋划策,巩固皇权。

所以说,这都是命,楚大哥注定了当皇上的命,他此刻终于认同了曲岩的话。

好在皇后娘娘心性坚定,刚正不阿,也好在,她生了大皇子,否则……有些事情现在是什么样真不好说。

事实证明曲子烈那家伙再一次说对了,他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早料到了,所以一直对皇后娘娘赞赏有加,嘿,真没想到曲岩这人看着无欲无求的,其实早早的巴结上了未来太子他娘。

魏新不由看向义王,只见义王面无表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他就是一尊穿着铠甲配着长剑的雕像,眼前的事情,与他无关。

那么刚才他又为何说那样的话,魏新发现,到如今他已经越发看不透当初并肩作战的兄弟了。

已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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