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棠进游戏的时候，白柳和刘佳仪刚获得两瓶低级玫瑰干叶瓦斯香水。

“surprise~”

“楚昭棠？你用哪个面板进来的？两个都用了？”

“是的呢。”

“有香水吗？”

楚昭棠（故作难过脸）：“这话好伤感情！！”

白柳非常没有诚意地回答:“哦，抱歉。所以有香水吗？”

楚昭棠:“……有的，之前找白昭宁要过。”

她随手从系统背包里拿出几瓶玫瑰干叶瓦斯香水给白柳。

“wow，开挂的感觉还真不错。”白柳晃了晃手中的香水，粉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六瓶啊，这么多。楚老板豪气。”

刘佳仪接过楚昭棠递来的香水，闻言翻了个白眼，几欲与太阳肩并肩（ 1:？？我不是！我没有！憋瞎说！你这什么破比喻！）。

“不公平啊楚老板，”白柳看了一眼刘佳仪手里的香水，语气调侃，“你给佳仪的是高级干叶瓦斯香水？”

楚昭棠笑答:“如果几个采花工拿出高级干叶瓦斯香水给流民会很奇怪的吧。”

白柳微笑着点了点头:“确实。”

“给流民香水……”刘佳仪想了想，“你们想和这些流民做交易？”

楚昭棠打了个响指:“Correct answer～”

“游戏里每个怪物都有由来和起因，流民是由人转变而来的，既然我可以和人做交易，那应该也可以和流民做交易，楚昭棠和我想到一起了。”

得到夸奖的楚昭棠表面上维持着假正经，心里却已经开始蹦迪了，如果不是怕被当成sha子，她恐怕还要现场摇一段花手。

某棠:提前有答案的感jio还是很好哒～

白柳看向嬉皮笑脸的楚昭棠，楚昭棠秒变义正辞严:“这是出于多年好友的了解！心有灵犀啊柳柳子～”

好吧，假正经都装不了三十秒。

楚昭棠:怪我咯～

白柳（坑人前的御用核善微笑）:“……”

楚昭棠:吼吼吼！这算是我把86调戏了吗？！

谢塔:？！你在对我老婆干恒么！！

刘佳仪蹙眉反问:“游戏里的很多怪物是被污染，精神值归零的人类，它们已经疯了，和疯掉的生物你怎么做交易？它们甚至没有听懂你说话的神智。”

白柳垂下眼帘，看向刘佳仪：“如果它们可以短暂恢复神智呢？”

刘佳仪一怔，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楚昭棠解释了一波:“香水对【流民】是不设限的，也就是说如果香水可以对【流民】使用并且生效，这群怪物恢复了神志，变成了正常人的【流民】，那说不定可以暂时停止对我们的攻击的，就像是被直视的【人鱼雕像】停止前移的步伐一样。”

刘佳仪点头:“明白了。”

白柳张口:“对玩家来说，【精神漂白剂】就是【玫瑰香水】，我们这些普通玩家也是对它“上瘾”后，为了购买它生存下去，给游戏打工挣的【采花工】，挣不到积分的【流民】就会被【下岗】，被发配到【无名之区】，而挣得到的高级玩家，就会晋升到台前。”

白柳看向刘佳仪：“你不觉得这些机制，很眼熟吗？”

刘佳仪有些毛骨悚然:“游戏就是一个大型的玫瑰工厂……等等，如果游戏是一个剥削玩家的大型工厂，那这个游戏里，谁是剥削所有人，获得利益最多的【厂长】呢？”

白柳眸色转深，看向楚昭棠，她悠悠然回答:“白昭宁‘跟随’的那位，邪神白六。”

此刻没有人说话了，他们走到了花田的边缘。

空旷的废弃工厂闪过好几道黑影——这些藏在工厂里的【流民】在试图袭击他们。

“香水！他身上有香水的味道！”

一声癫狂的尖啸，摇晃的黑影发出刺耳的鸣叫，所有的黑影都向白柳扑了过来。

“这里居然有这么多流民。”刘佳仪拿着毒药背部紧绷，“我们的香水够用吗？”

“不确定。”白柳诚实地回答，“但这不是有楚昭棠吗？”

楚昭棠：“……是的有我。”

楚昭棠:论我用假身份骗了我那爱记仇的队长后掉马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永远在被坑和被坑的路上奔波jpg.

黑压压的流民带着触须，宛如蛇群从地面上蜿蜒潜行而来，地上的报纸被翻滚的触须扫到半空，飘在带着灰尘的暗色天空中被风带向了很远。

“楚昭棠，我记得牧四诚以前说过，你有一个技能可以造成区域内的无敌状态？”

“有的，不过需要耗费精神值。”

“好，还是尽量耗费最少的精神值，佳仪，把流民聚集到我们这里。”

刘佳仪深呼了一口气:“行，我尽力。”

流民们逐渐包围了三人，楚昭棠眼睛徽眯，寻找着最合适的时机。

【系统提示：玩家方糖耗费10点精神值使用个人技能（游离鬼境），此时以玩家方糖为中心的棱长为10米的正方形空间内，玩家方糖无敌，对此区域内的所有生物具有绝对的操控力。】

“at present，”楚昭棠微笑着打了个响指，“你们要听我的了。”

【玩家方糖解除了对玩家白柳、刘佳仪的控制】

白柳取出香水开始在空中喷洒，离的最近的几名流民眼神很快就恢复了清明，开始疑惑地看着他们。

“你们好，我是白柳，”白柳脸上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我们是三个采花工，我保证可以让所有流亡的流民都用上香水，只要你们支持我当上了厂长，我保证让流民都不再沦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

花田上一条黑影一闪而过，唐二打敏锐地看过去。

在花田边缘的地平面上，一堆小黑点似的流民正摇摇晃晃往某个地方成群结队而去，唐二打疑惑蹙眉，紧随跟上。

走了一段距离以后，他看到几瓶香水被放在花田中央敞开，周围密密麻麻攒动触须和张开森白的牙齿嘶吼的流民。

【系统提示：玩家白柳将（魔术空间）拉伸延长至困住玩家唐二打】

一阵急促的铃声传来，花田中央的香水瓶应声而碎，香水渗透进入了地底, 只剩下浅粉色的香气在夜晚里氤氲开来，玫瑰提纯酿造而出的味道让流民陷入了疯狂, 开始往空间内蜂拥进入。

唐二打眸光凝直地看向扑到他面前的一群流民，大拇指拨下了左轮手枪的击锤。

猎人先生？”齐一舫也紧跟追着流民潮过来了。

“多笋呐，啧啧啧。”刘佳仪举着个望远镜津津有味地看着，口中却在很虚伪地叹息，“你真的太损了，白柳，现在四个人全部被你给困住，正在给你打白工呢。”

“是啊，”楚昭棠满脸壮志豪情，“四个和我们处于敌对立场的玩家正在彼此配合，为了我们的任务努力工作，这是一幅多么感天动地的场景！尤其是默默无闻，任劳任怨，领导说什么就干什么，承担一切责任的最强打工人，办公室当中人气最高的社畜，新人的好前辈，同期的好队友，领导的好下属，小队长唐二打！”

刘佳仪差点没狂笑出声，注视着望远镜里的唐二打一会儿后，收敛调侃的语气，神色变得冷肃：“这人的枪系攻击技能比我想象的还难对付，我从刚刚观察到现在，这个唐什么除了换弹夹的间隙，我没有看到他有明显的技能冷却时间。”

楚昭棠手指无意识绕着耳旁一束头发打旋:“他攻击值也很高，从一枪就能杀死一个A 怪物的情况来看，他的平A攻击值最低都有五千。他在等你出现捡玫瑰呢。”

刘佳仪挑眉问:“白柳，你确定要用你早上定的那个方案？我感觉很容易翻车。”

“翻车也无所谓，我们不会出事。”白柳举着望远镜，神色淡定地回复，“毕竟不是我亲自去捡玫瑰。”

刘佳仪又举起了望远镜，她发自内心的感慨：“也是，你在损人利己这件事上，真是天赋卓越。”

楚昭棠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正在帮忙运输干叶玫瑰的一群神志清明的流民。

天边已经出现了第一缕曙光。

“白柳先生，这里已经有160kg的干叶玫瑰了，请问我们还要继续搬运吗？”为首的一个流民毕恭毕敬地弯下腰，他的脸上依旧是剧烈枯萎的纹路，但眼神却清澈了许多。

白柳点点头:“明天我也会继续把我挣到的香水分发给你们，你们到老地点等我就行。”

“当然还要麻烦你们一件事。”白柳说，“请你们明天尽量聚集周围的流民，把他们吸引过来。”

为首的那个流民看着白柳伸出来的手，在自己破烂的衣服上反复擦了好几下手，才小心翼翼地伸出干枯的手，去握住白柳的手。

“我们相信您！”他含泪哽咽，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们愿意为您这样无私救助我们的好心人，做我们能做的一切，我们可以献上生命！”

白柳笑得圣光普照：“不用感谢我，我们是合作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

刘佳仪默默地看着眼前被流民冒着生命危险搬运过来的160kg玫瑰，然后又远远地望了一眼远处被【魔术空间】困在原地，还在奋战的四个玩家，她麻木的眼神又落到了笑得春风拂面，但今晚啥也没做的白柳身上。

刘佳仪和楚昭棠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里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白柳，真的好可怕。

……

“你们的工作包括了筛选，晾晒，和烘干炮制240kg玫瑰，这只是最基础的任务……”

宣布工作内容的加工员离开了，楚昭棠看着面无表情的刘佳仪，沉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佳仪小朋友开始提前恐惧进入社会之后的狗B社畜生活了昵。”

刘佳仪语气凝滞:“我很想知道你现实生活中是个干嘛的。”

“刚成为牧四诚他们学校的保安不到一周，以前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再以前是个高中老师。”

白柳问:“我记得你好像是个985的硕士吧？这个社会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

刘佳仪依旧面无表情:“我更倾向于是她对这个社会做了什么，导致社会把她踹出去了。”

楚昭棠作西子捧心状:“我好难过！！”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楚昭棠回答:“因为懒，当保安很轻松，还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帅哥。”

白柳、刘佳仪:“……”

楚昭棠:我常常因为太真实而与你们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