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来，看一看！自家做的小玩意儿！买回去哄娃娃开心！”华原城街边几个老人家挑着装着小玩意的扁担，站在街边叫买，时不时就有一两个孩童凑上去看看，但大多数并不会买。
林泽衡戳一戳身侧一脸平静的沈如卿，这位公子似乎对这些没兴趣，但林泽衡还是想逗一逗他，于是贴在他身边说道：“诶，那个，你想要不？”
沈如卿看着孩子们围住的小摊，眼皮跳一下，表情略带疑惑地看了林泽衡一眼，欲言又止。
“开玩笑的，这里还不错嘛。”林泽衡望着城里的布局——飞檐玉柱、锦雕玉琢，越往里，楼越高、装饰越繁华。
沈如卿摇着扇子微微笑道：“这是华原城的西大门，听闻是城里最繁华一片。”
城里繁华，尤其这几天来了许多外乡人，多数都是为了所谓的圣玉而来，人以群分。本乡人也趁机赚一笔。
没走几步就有一个瘦巴巴的留胡子男人迈着小碎步走上来，媚笑道：“二位少爷也是来那啥的吧？”
那啥？
是什么东西？
林泽衡还在思考，打量眼前人的衣着。穿着朴素陈旧，腰间却系着一块雕花木牌，特为抢眼。
这人又加上一句，砸吧嘴说道：“这几天，来了多少人了，都要去这里的，两位必然慕名而来，小的没猜错吧？”
难道是圣玉？两人环顾，周围人都是来自各个门派，必是这没错了。
林泽衡微微点头道：“阁下有何小道消息没？说来听听？”
“呃这......”这人嘴角抽搐一下，眼珠一扭，回答：“需要点......你懂的。”
“好好好！爽快！”林泽衡看一眼没说话的沈如卿，沈如卿似乎点了一下头，给了他莫大的肯定，于是他又转向这人，“钱好说，您带路......”
“诶！少爷走着，可跟好喽！我这路子可隐蔽着呢，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哦是吗？阁下消息还挺灵通呢？”
若真是圣玉，还真是灵通的消息，国师都没透露的消息，竟然要靠本地人来引路吗？
林泽衡悄悄靠近沈如卿，低声道：“会不会是国师的计谋？国师和太子是一伙的吧？他俩会不会合伙骗我们？”
沈如卿收了扇子，瞥一眼面前一脸天真的林泽衡道：“是啊，被骗了。”
“啊？”
“我这是小道，旁人给足了钱我都不会带他们来的，今日与两位少爷真是有缘啊！我看......人呢？”
小厮自顾自地讲话，口若悬河，一路上嘴都不停歇，一回头竟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人呢我去！？”
那两个人早就找了个小路钻进去，逃之夭夭。
沈如卿抓着林泽衡跑了很远才停下来，走到另一片街道才给他解释原因，“那人说的是什么，你懂了吗？”
林泽衡这时候后知后觉，迟疑道：“不是那个啊？”
沈如卿摇扇道：“你还真是单纯。”叹一口气接着说下去，“这人腰间的木牌你看见了吧？这木牌是秦楚水榭的通行令。”
“那是什么地方？”
“那边。”沈如卿指着远方平地而起的一座华丽高楼，“青楼。”
秦楚水榭，彩绫高悬，随风摇曳；点金缀玉，光彩夺目。犹如一位富态美人，正襟俯瞰周边平平。
林泽衡眉头一抽，却松了一口气，伸出胳膊搭在沈如卿肩头，“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个青楼啊？”
说罢，还在沈如卿肩头挠一下，语气轻佻。
沈如卿合扇拍下林泽衡的手，走在前，沉静说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林泽衡只是听到“青楼”二字下意识反问而已，他自然知道沈如卿消息灵通的很，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周围的人气凝滞，没有什么动向，看来这些江湖中人这次也只是来凑个热闹罢了。
林泽衡再次搭上沈如卿肩膀，带着笑意问：“你既然知道怎么不告诉我？看我上当这么好玩？”
“你不也逗我了吗？扯平了。”
“啊......好吧，就当我吃一堑长一智，我以后不会上当了，沈老师。”
“检查一下身上的东西都在不在。”
林泽衡腰间佩剑，怀中睡着青鸟，包裹里放着两人的衣服。
沈如卿隔着衣服摸摸怀里的三颗“圣玉”，小黑石头也带来了，勉强算得上一颗圣玉吧。
沈如卿：““都在。”
林泽衡：“你的宝贝你护好了，等到东西出现的时候小心有人浑水摸鱼，别被偷走了。”
沈如卿带着林泽衡走到城中央，这下那座秦楚水榭离得更近一步，透过低矮的屋脊甚至能看到楼阁上放大的人影。
城中央，自然少不了春林医馆，他们一路跟着来那群人来到了华原城，这些人竟然真的来到了林家的医馆，似乎正在与医馆的人交涉。
林泽衡和沈如卿守在医馆外，隐藏自己的身份希望能让己身在暗处。
林泽衡：“这些人真的是林家人？”
沈如卿：“伪装？”
林泽衡：“有可能。这些人给我的一种恐惧的感觉，尤其是那个人......”
“那个人”就是在城外和他对视的人，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眼神难说，有一种杀气。而当下，这人似乎隐藏在一众医师中，找寻不出。
林泽衡只能默默拉着沈如卿暂时离开这个地方，根据已有的消息去查下一枚圣玉。
沈如卿探问：“林家最近怎么样？一切还好吧？”
林泽衡刚想说“还那样”，转念一想，沈如卿应该什么事都知道不是吗？于是反问道：“阿卿明知故问了。我家行医，自然不会有太大波折。”
沈如卿却忽然拿出那些小玉石抵在林泽衡手背上，问道：“你想要吗？”
林泽衡反手隔着锦袋捏几下才发觉是圣玉，立刻将其塞回沈如卿手里，握紧。
“你......大庭广众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你不怕......”
“你想要，或者林家想要，我就给你，如何？”沈如卿说这话时，眼神很真诚，一瞬间让林泽衡回想起童年时的小阿卿的样子，虽然瘦弱却很惹人心疼。
林泽衡叹气，觉得现在既然与他关系到了这样的一步，也应该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于是说道：“林家这些年一直在吃老本了，很久没有研制出新药。圣玉的能量或许能帮我们解决这些问题。”他转向沈如卿，盯着对方明媚的双眼，“不过一切还是要顺其自然，若有幸能得到，便是林家的转机。若是命中没有的东西，就不要追求了。是不是？”
林泽衡的话意在告诉沈如卿不要追求那虚无的飞升传言，而是希望他能多看看眼前，看看自己......
也不知沈如卿究竟有没有听懂弦外之音，他依旧如往常般的沉静，一言不发，点点头罢了。
林泽衡强颜欢笑一下，“随缘吧。”
沈如卿也转开视线，默默叹气，许是为昨夜的诺言哀叹。
两人正想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研究研究身上带着的圣玉有何反应，是否会和未出世的下一枚圣玉共鸣。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年轻的男音：“小三公子，来都来了，怎得不进医馆坐坐？”
声音干脆却有力量。
瞬间，气氛一阵凝滞，林泽衡两人背对着这不速之客，好似心中的“躲在暗处”的想法被发现。两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转身。
身后的人穿着一身白衣校服，身材瘦小，令人难以相信能发出震慑人心的声音。
林泽衡一本正经地说道：“方才看医馆来了人，我想着寻个清闲时间再来的。”
青年：“现下不忙，来人等公子很久了。”
说罢，这青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迎他二人进入医馆。
这时医馆里早就没了那些刚来的“医师”，风平浪静。
林泽衡也做起一副成熟的样子，硬要撑着稍微厚重的声音和这人对话。他感觉这整个医馆都太奇怪了，虽然都穿着统一校服，医表下总感觉有一股暗暗的杀气。
林泽衡：“今天来的是什么人？”
青年似乎迟疑一下才回答：“你知道的。”
林泽衡疑惑，没懂他到底要说什么，就暗自揣测起来，难道又是江湖上觊觎他的人？
沈如卿陪在林泽衡身边，给他底气。
青年带他走到一扇木门前，只留下“请进”二字便离开了。
木门雕刻竹叶，附耳上去听，内室十分安静。
林泽衡转头对沈如卿说：“不用紧张，集中注意力就好。我们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完，他将视线集中在木门上，伸手轻轻去推。在门打开一道缝的瞬间，身后突然扬起一阵风，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口哨。
转身循声探去，一边的屋顶上正坐着一个人，面罩挡着脸，却遮不住那股杀气。他手上的弓箭正指着林泽衡。
“这人......”
林泽衡似乎对这种奇怪的威胁感有一点熟悉，便挡在沈如卿面前，拔剑格挡。
哎呀，终于更新了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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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风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