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气朗,风光好。
距段绵绵封后不过几日,她也没有迁宫,仍住在缀云宫,但这却让那些男妃们叫苦不堪,毕竟不多时就入冬了,一天天天还未亮的时候,要走那么远的路来到一个偏僻的缀云宫,谁的心里都会略带怨气的,于是段绵绵干脆直接取消了冬日里的请安,倒也让她清净了不少。
尽管这样,她的宫殿里还是人来人往,掐媚讨好者数不胜数。
“娘娘……”沾地的光,卫冬也穿上了首领太监的衣服,甚至连以前责罚他的那个太监见了他的恭恭敬敬的低声讨好。
秋然与卫兰就更不必说了,成了皇后的心腹,后来的日子自然好走的多。
“卫冬,何事?”
“公主殿下在那边闹呢。”卫冬眼里却含着笑意“说什么也得要个纸鸢玩玩,给她扎好了,她还嫌不好看,非得要娘娘您亲自去给她画一个呢。”
听到这儿,段绵绵也笑起来“那快去吧,不让那小丫头等急了,那小丫头现在倒是经不起事了,可爱许多。”
“娘!”白世庆见了她就像猫看见了老鼠,一下子欢呼雀跃的扑到她的怀里“娘!给沁儿画风筝,沁儿要漂亮的!”
“好好好,我给你。”段绵绵摸了摸她的头,另一旁的工人恭恭敬敬的给她递上笔墨,她笑着起笔画起来。
“哇!画的真好看。”白世庆痴痴的说“桂花画的真好看,娘真的好会画桂花,像咱们宫里那瓶瓶罐罐上画的也全都是桂花。”白世庆一边说一边还蹦蹦跳跳的比划着“娘喜欢桂花,沁儿也喜欢,到时候这个风筝飞起来,就是天上飘了一大团桂花!”
秋然等人都笑了起来,卫兰笑着拍了拍她“一大团桂花?桂花成精了满天飞?”
“不不不,是我娘赋予了它们仙力,我娘是天上的仙女!”白世庆一本正经的说。
这下众人笑的更厉害了,段绵绵也笑起来疼爱的看着她“那你是仙女了,你母皇是什么呀?”
“是……是……”白世庆歪头搁那想了半天,最后一拍手“有了!母皇是仙女的夫君,仙君!”
众人再次笑成一团。
“什么夫君仙君仙女的?”一首庄重的声音传来,此时却带了笑意“你们说什么呢?”
“陛下来了。”段绵绵带着笑意站起来。
“参见陛下。”众宫人急忙跪下。
“都起来吧。”白君凝拉起了段绵绵的手“画画呢?”
“嗯,你丫头说你是仙君呢。”段绵绵点了点白世庆的眉心“快,飞一个给丫头看看。”
“那我还说娘你是仙女呢,娘你怎么不飞?”白世庆一下子蹿到白君凝后面道。
“你飞?”白君凝笑着问。
“你先飞。”段绵绵在她肩膀上点了点“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来吧陛下。”
白君凝干笑两声,抓住她的手“阿池别闹……”
“喂,你们不给我画风筝了吗?”白世庆嘟了嘟嘴问道。
“画。陛下,帮个忙?”段绵绵挑了挑眉。
“行。”白君凝道。
“对了,陛下今日来可有事?”段绵绵将画好的风筝递给白世庆,问白君凝道。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白君凝和她一起走到内殿,段绵绵用温水泡着茶杯,准备沏茶“所以是什么事?”
“除夕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段绵绵听到这儿眉头微微一跳“嗯。”
“你会来吗?”白君凝看她。
段绵绵大概猜到了白君凝是怕挑起她的伤心事,毕竟他在夏国待了这么久,都没好好过过一个除夕“呢……臣妾是中宫之主,不去怕是不符合礼数吧?”段绵绵笑着为白君凝倒上茶。
“你是六宫之主,不去也不会有人说的。”白君凝道。
“所以陛下是希望臣妾不去?”
“不是。”
“臣妾会去的,还请陛下放心。”
“这可是咱们娘娘第一次主理除夕宴,可不能出一点差错。”秋然正细细的叮嘱着。
“秋然……”段绵绵忽悠叫道。
“主儿,什么事?”秋然急忙回头应道。
段绵绵摆了摆手,秋然立刻会意屏退众人。
只见段绵绵两指间夹着一卷由红绳绑着的纸,同时也绑着一杆麦穗。
“这不是……”
“这是咱们楚国的密信形式,绑上麦穗代表着极为重要,但这只在皇家之间流传,外人绝不可能知道。”段绵绵阴沉着脸“且信上署名写的是我父皇,可父皇惯用左手,字迹不应该像他这样,很明显是一个惯用右手的人写的。”
“娘娘,您的意思是?”秋然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有人用我父皇的名义给我写密信,且这个人还得知了我们皇家内部的联系手段。”段绵绵脸上像蒙了一层黑云,眉眼间满是不快。
秋然见此便小心翼翼的问“那……信上写了什么?”
“上面说,边关赵国有益于与我进行联系,希望借我的力量内外相助,以助他们剿灭夏国。”
秋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您准备……”
“你说呢?”段绵绵看了她一眼,直接拿出了笔在上面写,用劲之狠,带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了“那只信鸽会把这封信送回本来的地方的。”
秋然这才注意到,那封信上有一行字——届时,白君凝沦为官妓,任君羞辱处置。
秋然这才明白段绵绵火气大的来源了,急忙上前为她披上了披肩“娘娘大可不必在意上面的话的,只要让对面知道咱们的态度就好了。”
“知道咱们的态度有什么用?赵国我还是清楚一二的,在我回国那几年去过他们国家,和我们楚国一样,都善于在草原上奔驰,但他们比我们要富裕,现在我看咱们陛下必有拉拢赵国的趋势,到时候被赵国反将一军就不好了。”
“那娘娘何不把这封密信交给陛下?”秋然问道。
“会让她看的,我刚刚已经让兰儿去请陛下了,只是希望陛下看到这上面的字,不会发怒就好了。”段绵绵一边说着一边重重的在纸上落下了最后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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