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旅店后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李长乐提着打包好的饭菜来到了李牧然的房间,径直推开门,发现他爹就坐在桌前等她。
见李长乐进门后,李牧然便赶紧起身接过她手里的饭菜,还不忘嘟囔:
“你们几个和解家那个小子刚认识,有什么好聊的,怎么吃了那么久?”
李长乐一屁股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用手扇着风说道:“已经吃很快了,人家做菜也是要时间的,谁叫你不和我们一起吃!”
李牧然夹了一口菜送到嘴边,一边砸吧着嘴品尝,一边声音不断。
“我堂堂一个将军,整天和你们这群孩子吃饭,岂不叫人笑话了去?你吃饱了吗,一起吃点儿?”
李长乐其实早就吃撑了,刚刚的饭桌上,他阴阳怪气不如徐乐延,眼睛瞪不过宋延年,只能闷头吃饭,争取多花点儿那个解书韫的钱。
好在宋延年懂她,发现她一直闷声吃饭后,很快就加入了她的队伍,光她们二人就吃了七八碟菜。
不过李长乐还是拿了一串丸子,陪她爹吃了起来。毕竟他老人家每次自己吃饭都觉得不香,必须要人陪着一起吃,那才对味儿。
“那个解书韫是不是有问题啊?”李长乐问道,毕竟她爹见面就冷脸的人还不是很多。
“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李牧然并没有直接回答。
“有什么问题啊……”李长乐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道,“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他和我们并不是同类人,看上去就是那种能掐会算玩儿心机的世家子弟。”
“那怎么后来看法变了?”
“也不是变了,就是觉得奇怪。我们进了酒楼后,他给我的感觉就变了,好像一下子坦诚了起来,说话也很直接,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
“那不正是说明这孩子心思深吗?”李牧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和女儿分析:
“你看,他在楼外推算出你们几人的性格特点,然后立刻纠正自己的表象言行,求得你们的好感,好快速取得你们的信任。不过好在,他失败了。”
“当然!”李长乐有些自豪,她们可不是随意轻信别人的人,不过……
“虽说我们都没有信任他,但我说的奇怪是,我没有察觉到他对我们有恶意。我不是替他说好话,我就是这么感觉的。我……”
李牧然打断了李长乐的话,笑着说道:“长乐,自信些。你觉得没有,那他就是没有。就算真有什么,日后也定会露出马脚。相信自己的判断!”
李长乐点点头,却也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就是觉得自己没有乐延会观察、会思考……”
“谁叫你非要和别人的长处比了。”李牧然不屑道:“再说你也不是不会观察,刚刚说的不是挺好?你要是非要比长处的话,徐乐延偷鸡摸狗、半夜爬墙的本事不也不如你嘛。”
李长乐顿时气急败坏,伸手就要将桌上的饭菜收走,李牧然赶紧阻拦。
“哎呦,我的亲闺女。可怜可怜你老子吧,折腾了一天才吃上点儿好的。”
见他可怜,李长乐还是收了手,起身就要走,但还是坐回了椅子上。
“怎么,还有话?”他这宝贝闺女一脸有事的样子倒是不多。
“倒是有一件。”李长乐撇了撇嘴,她也没做错什么啊,怎么气势上就落了下风呢?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知道剑南的事的?”李牧然岂会不知自家闺女心中所想,定是发觉剑南的事非同一般,过来坦白来了。
李长乐将那天荟锦楼中的事和李牧然讲了一遍,然后弱弱地问道:“带上我们一同去剑南,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李牧然听着长乐的话眉头是皱了又皱,这几个商人来路不明,定是有人指示。告诉几个孩子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但李牧然也没再多想,到了剑南,那背后之人的目的定会显现。若是真有挡他路者,除了便是。
“怎么会,你们一同去剑南,才是帮了我大忙。人多,目标才分散,我才更好做事。放心吧,你们尽管玩儿便是。”
听到她爹的话,李长乐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欣然点头。
“不过,剑南既然发生了这种事,你们的身份又摆在那儿。出行说话都注意些,别被有心之人利用。”
“知道了,爹。”
“赶紧走吧!你再待一会儿,我的饭就都被你吃光了。”李牧然突然嚷嚷了起来,他刚有心思继续吃饭,就发现那丸子一个都没有了。
“吃吧吃吧,就吃你几个丸子嘛,小气!”李长乐站起身,扭头便走,直到看见长乐走到门口,李牧然才出言提醒:“杜太医的药别忘了吃。”
“知道了,知道了。”李长乐的声音闷闷地在门外响起,而后逐渐微弱。
李牧然扬起的嘴角也随着长乐的离开逐渐下沉。
剑南、解家……
这边李长乐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刚路过徐乐延的门前,便被陡然伸出的手拽进了屋内。
她就知道是宋延年,徐乐延哪有这个胆子?
“你们两个不休息在一起干嘛呢?”
“当然是研究今天的事了,姓解的那小子,看着就不怀好意!”宋延年愤愤地说道。
“也还好了,今日试探下来,他虽有事相求,但对我们至少没有恶意。”徐乐延稍稍地反驳了一下。
“那他说话文邹邹的,看着心眼就多。”宋延年看了一眼为陌生人说话的徐乐延,心中略有不快,踩起解书韫更是来劲儿了。
“我爹让咱们放心玩儿,平日言行和凑上来的人多注意一下即可。”李长乐盘腿坐在椅子上,无所谓地吹了吹指甲。
“不是,你不担心这个解书韫别有用心吗?”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一个个心不在焉的。他们可是马上就要与虎同行了。
“他就是别有用心啊,这不都打上明牌了。”李长乐看着大呼小叫的宋延年疑惑道:“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大家又不是一路人,剑南游玩过后,可能再也碰不到了。”
“倒是有几分道理!”宋延年使劲地锤手以表达心中的肯定:“我们可不是一路人!”
“所以你反应怎么那么大?”徐乐延看李长乐几句话就安抚好了炸毛的宋延年,暗自偷笑。
“我怎么反应大了?这不是和剑南的事有关吗,我身为皇子,自当重视!”
李长乐眯着眼睛看了看在哪儿心虚解释的宋延年,突然心下了然。若说徐乐延她可能有时候看不懂,但这个宋延年,她可是一看一个准。
但她终究是没将宋延年隐藏的心事捅破,只是换了个话题,看向徐乐延问道:
“剑南的事,你们怎么看?”
聊到了正事,几人便立刻收起了玩笑和发泄的心理,开始就着今天解书韫的话讨论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整件事都很奇怪。”先说话的是宋延年,他其实自打听过解书韫的话就开始觉得不对了,但具体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李长乐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和你其实有一样的感觉,就是觉得整件事都透露着怪异。而且,从我爹的话里能感觉得到,我们几人本不应该知晓此事,那么那天在荟锦楼里的几个商人,就十分有问题了。”
“可我们能在这次事件里起到什么作用?”徐乐延也有些迷惑,“我们几人身无官职,除了借着皇家名声在外面享乐,还能做些什么呢?更何况我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深入此事,这里的水这么浑,我们几个孩子可左右不了什么大局。”
“确实如此,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李长乐也肯定徐乐延的怀疑。
本在思考的宋延年看着一本正经的李长乐,嘴角微微上扬。自打离家后,李长乐突然冷静聪明了不少。往常他们在一起讨论事情的时候,她总爱插科打诨,找机会就偷懒。许是这次是将军带队,所以与往日不同吧。
长乐真的很怕给她爹惹麻烦啊……
倒是没管宋延年在想什么,李长乐顺着徐乐延的分析继续说道:
“解书韫那个家伙,在整个事件上可能是没有说谎,但也有所隐瞒。”
“不错。”徐乐延立刻说道:“有些重要的事情,他并未说明。就比如:第一个知道舞弊的人,他是怎么知道的,家族的人会这么不小心?狱中大量学生惨死,死因为何?家族显然是不想让事情闹大,大张旗鼓地让学生死在狱中,反而与他们的目的相违背。”
“而且家族势力强大,那些学生是怎么拿到了家族切实的证据,要去京府告发的呢?要知道,去京府告发是要遗命相抵的,若证据分量不够,不光不能为自己伸冤,还要白白搭上性命。”李长乐紧接着补充。
“真的是,有用的东西一个也不说啊……”宋延年皱着眉头,靠在窗边,继续道:“他说的这些,姨父未必不知道。用一堆废话,就能换得与我们同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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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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