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和承欢作为王府女眷，难免会参加一些高门大户和皇宫中的聚会，次数多了，阿月也大胆了些，和一些女眷关系也密切了些许。

倒是承欢，虽然有很多女眷刻意来结交她，因着她打定主意要离开而故意表现出的漠然，反倒让人不愿近身了。

一次宫廷聚会结束，承欢和阿月坐在回程的马车上，阿月突然就叹了口气。

承欢耐心问她叹气的原因，阿月才说她很羡慕太子妃。

承欢内心暗忖，太子前两世都英年早逝，太子妃自然早早成了未亡人，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呢，不过这种事自然没办法给她说，只好追问她羡慕的原因。

阿月才说太子和太子妃琴瑟和鸣，杭俪情深。

承欢倒是不清楚这些，太子和太子妃应该也是联姻，没想到却有这样一段真情在。怪不得太子一直没有娶侧妃，也没有纳妾，前两世太子妃一无所出，太子也就断了血脉。

承欢还想着如何劝解她，阿月就问了她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她问江清宴是否和她圆房。

承欢这下知道她真正羡慕的是什么了，女眷之间偶尔也会讨论些床笫之私，旁人大概也不会知道阿月成亲这么久居然是个没经历的，这事阿月在义结金兰之后就给她说了，当时她就安慰过她自己也没有。承欢不知道江清宴的想法，不过这样也好，阿月想跟她走或是回故乡，都要容易得多。

没想到阿月会这么在意。

她看着阿月，说她没有，也不会和江清宴圆房，阿月问她为什么，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自己不喜欢江清宴。

阿月又追问她为什么会嫁给江清宴，承欢给她说了皇帝的权力。

阿月吐了吐舌头，说要是她父汗，她倒是可以求情。

承欢不置可否地笑了，阿月之所以嫁到这里来，不也是皇权吗？只不过她的父汗和哥哥用了另外一种宽松和更让人接受的方式让她自己甘愿奉献罢了，天家无亲情，当然承欢不会把这些说给阿月，如果她明白了这些，会更加不快乐，就像自己一样。

阿月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伤心了，连忙转移话题，描述那些女眷说床笫之间如何**，承欢不置可否地笑笑，说也不过寻常罢了。情到深处应该是**的罢，但是承欢不信那些联姻之中能有多少真情，出了太子太子妃这对已经非常罕见了，据承欢所知聚会中有家眷得大部分男人都是三妻四妾。

阿月有些惊讶，不知道承欢为何会有这样的结论，有些惊讶地问她难道经历过。

承欢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自己只在上辈子经历过，这当然不能告诉她。看她表情，似乎就算自己真的经历过也准备替自己守口如瓶，承欢轻轻敲了敲她的头，笑她话本看多了，给她看了看自己的守宫砂，说自己是做的春梦。

阿月不知道守宫砂是什么，承欢只好又给她解释了一下，阿月才说怪不得那些女眷身上都没有呢，又问她自己是否需要点一颗。

承欢心想幸亏蒙古没有这样的习俗，若是被那些女眷发现了，少不得针对她，便用她已经成亲为由，劝止了她这个想法。

阿月又问她自己为什么没做过春梦，承欢这回谨慎了，想了想说出嫁之前汉人的习俗是嫁妆里准备几幅女儿图让新娘子看，她是蒙古人，自然没有这个习俗了，所以她没有看女儿图，自然不会做春梦了。

阿月又问女儿图是什么，承欢又耐心解释了一番，阿月奇了，说蒙古那边从来不会画这样的画，怪不得她自己看过牛羊马这样，也从来没做过春梦呢。

承欢无意在这个话题上面继续下去，刚好回了王府，便借口身上有味道，需要沐浴，回自己院子了。

没想到没过一会儿阿月又过来了，还神秘兮兮的，屏退了下人才小声求承欢借画给她看。承欢只好翻箱子给她找，她母亲早逝，她的女儿图是林清雅给她的，林清雅面子薄，只把图给了她也没给她讲什么，让她自己看，承欢自然没有看，直接把图收起来了，所以这会儿记不得在哪个箱子里。

承欢决定以后尽量少撒谎，一个谎需要无数个谎来圆，终于翻到了，阿月把图藏到袖子里，偷偷溜回去了。

看来这宽袖子也不是全无好处。

承欢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