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宴没有振作起来,他在早朝的时候突然发了病,承欢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清醒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房梁上,承欢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很快就知道他存了何种心思。
三世以来,她自己遍历磋磨,从一个纯真无邪的少女,变成了如今似乎波澜不惊的样子。
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强大和无所畏惧,江清宴告诉她他有上辈子的记忆的时候她是欢喜的,一直以来她都是寂寞的,哪怕和江清宴没有可能了,她也觉得自己在世间有了一个同类,没想到这么快他也要离开她。
爹爹曾经问过她的打算,做父亲的总是担心自己的女儿,承欢却说自己没有打算了,她已经没有打算,命运从来不准备放过她,她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以后,可是每一种打算都没办法实行,阿月的情况太后知晓,到时候被揭发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沈静姝的孩子毕竟是太后的亲孙子,就算江清宴过得了心里那关,她也过不了,上辈子自己的毒应该也是太后下的,她觉得自己还是没那么不记仇。
“江清宴,你不要觉得死了就一了百了,你不知道再来一次有多么痛苦,甚至如果没办法再来一次,会多么不甘心,所以好好地珍惜当下,活到老天收你为止,知道了吗?”
“承欢,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变成了一个疯子,我怎么能变成一个疯子?”
“江清宴,别想了,我陪你一起去上朝,如果你觉得舒服的时候你就告诉我,我拦住你,好不好?”
“可以吗?”江清宴现在有些依赖她,“他们会不会笑话我?”
“不会的,”承欢抱住他的头安慰他,“你是皇帝,谁敢笑话你,而且如今林尚书和爹爹各自掌管着文武大事,他们站在我们这边,会帮我们的。”
承欢效仿前朝,开始垂帘听政,她把之前那把折扇给了江清宴当信号,如果江清宴感觉身体不适,就会打开,她便会马上带江清宴下去。
江清宴感觉自己好像好转了一些,最近清醒了些,他正准备告诉承欢这个好消息,就发现承欢在自己的药里加了她自己的血。
承欢是不久前想到这个法子的,既然她曾经服过那药,血中应该还残留着那药,便试了试,虽然对江清宴没有太大的作用,但症状似乎稍微减轻了一点。
江清宴动了心神,直接昏了过去,醒来以后,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承欢拿了纸笔给他,他的手震颤地写下几个潦草的字,“不许放血。”
承欢掩面哭了出来,江清宴曾经书画双绝,如今写几个字都十分吃力,她的心很痛,却毫无办法,江清宴把她的手拿过来,摩挲着上面缠绕伤口的纱布,心里想着或许自己应该早些走,可是自己走了承欢怎么办呢?
承欢却更担心阿月,阿月被他们安排在单独的宫殿养胎,不许下人们告诉皇帝的情况,也不许她见皇帝。承欢本以为她要闹,没想到她却安安静静的,像失了魂一般。
江清宴没办法再上朝,承欢只能自己去,真正自己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承欢才发觉高处不胜寒。
所有人都知道江清宴的日子不多了,民间传着皇家受到了诅咒,苏家女儿想要自己做皇帝的谣言,各地开始兴起了一些起义,承欢知道前朝那位女皇帝,她从来没发过那样的宏愿,如今却被逼着走到这样的位置。
就在这时,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太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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