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教学

接下来几日,吃什么吐什么,他喂得她照常咽下去,哪怕不想吃也使劲往下咽。可是转过头就吐得昏天暗地,几日下来人又清减不少。

小脸红红的,睁着一双大眼,呆呆讷讷,像个木头雕得玩偶娃娃。

再这么下去莫说长肉,都快被他养死了。

斡戈干脆饿了她两天,只让喝些奶酒,然后让她在院里跑三圈。可怜阿夏,本就病的没有什么力气,跑得比走得还慢,没几步就出得一身虚汗。可她又不敢停,两条腿软的像面条,左脚绊右脚,软趴趴摔在地上。

就没见过这么笨的!

斡戈大步走过去,阿夏以为又要挨打,赶忙护住头。

长眉紧蹙,他阴着脸将人提起来,扔回屋里,命人叫来雅珠。

雅珠现在执管后院一切事宜,瑶姬见了都恭恭敬敬喊一声‘姑姑’

听见传唤,雅珠放下手上的事,急急忙忙跑过去。刚走到一半就碰见人说“没事了,您回吧!”

这可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她拉住传话那人问“怎么回事?”

那人也是一脸疑惑:“可能是里面那丫头做错事了?!我也不知道。主人就说‘算了,不用她来!’”

虽然心有疑虑,但主人的吩咐照做就是。雅珠又转头回去,心想着:该是过去看看,把主人交由那傻丫头照顾也是挺不放心的

这厢,针尖上泛着冷光,阿夏被他拽着一只手,为了防止她乱动还用腿夹着,掰开手指,一根一根的扎破放血。

以前嬷嬷也会用这法子,但会用丝线将指腹绑好,针尖扎破一点点,挤出血就好了。

她知道这是在给自己治病,可是真的好疼好疼!阿夏用另一只手捂住嘴,生怕自己会叫出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落在地毯上隐没无踪。

终于十个指尖都多了个小红点,她身上衣服几乎被汗溻湿了,他也不逞多让。

褪下衣服扔到一边,拿起奶酒壶‘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而后又喂了她许多。

出过汗身上黏腻腻的,他叫人送来热水,转头想想又让人将热水送到后院瑶姬屋里。

临走时将小傻子提溜到塌上,病病歪歪一小团,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低声骂了句:“真麻烦!”

屋里只剩下阿夏,她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这般过了一夜,烧退了,还有些迷糊,清晨他回来时,心情也好了点,伸手摸了摸小包子脸。

他手上有茧子,很粗糙,不禁想起嬷嬷。

阿夏在他手掌心蹭了蹭,感觉凉凉的,很舒服,乖顺的像只小猫儿。

像是有什么在轻轻撩拨着心尖儿。

待到他要起身离开时,忽然被一只小手拽住。他看过去,就见小女孩睁着一双雾光迷朦的黑瞳,轻声开口问:“她们真的不要我了?”

斡戈怔住,一瞬后又恢复如常,十分好心回答道:“嗯,真的!”

她松开手,埋进被子里。被子里鼓出个小包,真的很小很小一团,斡戈展开胳膊将她连被子带人一起搂进怀里,十分可恶的说:“他们将你送给我了,所以,你以后要乖乖听我的话!”

她明明已经很听话很听话了啊!

被子里动了动,似乎是在点头,斡戈笑了笑,松开手,拍拍撅起的地方:“乖乖等我回来!”

身上赫然轻松了,一眨眼,一大颗泪珠啪嗒一下掉下来,落在耳畔,甚至能听见声响。

小傻子身体渐渐好转,看着小包子脸又恢复往日莹白柔嫩,斡戈点点头,想着:看来还是对她太好,养的太娇气了

于是乎,主院屋里屋外只留她一个人,除了收拾屋子,还要打扫院落,浇花浇树,就连餐食也是让人送到院外,再由她去取。

每日早晚三圈也是必不可少,正巧早晚他也在,亲自监督。

有时候看得无聊他也会下场练练手,那些高难动作看得阿夏直咋舌--真是个怪物!

他这两日常去后院找乐子,阿夏乐得清闲,伺候完他沐浴基本就无事了。这些天出汗较多,自己闻着都臭了,也没等他说赏赐,就自己钻进浴桶里清洗。

男人去而复返,隔着屏风瞧见,高高扬起唇角。

这天,瑶姬讨要多次的珠宝依旧没能到手,不过全套赤金珊瑚的首饰显然要更加值钱。这让她好生在后院风光了一把,其他女人都看红了眼。

隔日,斡戈回来挺早,沐浴完在塌上等着,等阿夏也洗剥干净,伸手一揽,将人带到塌上。她身上鞭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有些深浅不一的印子,像是淤痕,看情况再过段时间就能完全消掉。

唯有一道斜着竖跨大半背部的伤,有些重。已经结痂了,斡戈手残,硬是将结痂都给扣掉了。

好在不怎么疼,阿夏看不见,他又挺手快,感觉出来时只剩下丝丝凉意和针扎似的疼痛。这比起之前那些实在不算什么。

新长出的嫩肉是粉红色的,泛着点点血丝,他低头印上一吻。

有些凉,阿夏不由抖了抖。胡碴扎在背上有些疼又有些痒,她忍着没动。

上下其手摸了摸,嫩滑如凝脂,上好羊脂白玉也不及。斡戈十分满意,搂着阿夏,几乎将大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雅珠过来过一次,问了几句近况,又交待了些日常要注意的。看着主人满意,其实这些好像都显得多余。

阿夏听得仔细,做得也认真至极。

天冷了,他再要喝酒时,要用温酒器把酒温热再拿上去。棉被换成厚的,天气好时就晾出去晒晒。晨起晚间,踮着脚为他披上氅衣......

明明她自己都不知道添件衣服,喷嚏一个接一个打着。

斡戈也是偶然才发现,让雅珠帮她添置了几件冬衣。

他将小傻子放在腿上捏了捏红红的小鼻头,又点了点粉嘟嘟的小嘴,恨铁不成钢的说:“是不是傻!就不会跟主人我说一声么?”

可不就是傻吗?

又乖顺,又懂事,不吵不闹,不争不抢,更不会恃宠而骄,挨了欺负就团成个小包子,稍有风吹草动就缩进角落里。单纯好骗,一伤心就啪嗒啪嗒掉眼泪。像只傻怂傻怂的肥兔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欺负。

聪明的女人能让男人欢心,可这样的女孩谁又能不喜欢呢?

冬衣衣领上有一层兔毛,更衬得小脸娇憨可爱。

他十分豪气说:“以后再缺什么就跟我说!堂堂南院大王还能缺了你的?说出去让人笑话!”

可是阿夏也想不出自己缺什么啊!

“女人能得男人欢心,就该好好利用。要些珠宝、首饰之类的都算是常事。反正你打扮漂亮也是为给我看!”他连理由都帮她说出来了,声音带着某种诱惑力,只等她张口讨要就一定会送给她。

她轻轻摇摇头,他有许多首饰,都不怎么好看,阿夏不喜欢。

他低头咬了咬兔子耳朵,坏笑着说:“这耳朵真好看!若不然再送你一副耳环,比上次那个还大,怎么样?”

阿夏垂下头,抠着手指,纠结好半天,乍着胆子问:“能不要么?”

从侧面看到她小包子脸圆圆憨憨特别可爱,忍不住咬了一口,恶声恶气说:“不行!主人赏赐东西给你是你的荣幸!”

傻兔子又怂了,斡戈能感觉到软呼呼的小身子往自己怀里缩了缩,那感觉让人格外心情好。

没过两天阿夏当真收到一副耳饰,很小一对儿,珍珠做的小耳钉,用细链坠着两个白色绒球球,绒球很大,但很轻,细链能拿下来。

斡戈亲手帮她戴上。

呼,还好,还好,阿夏长舒一口气,眉眼中难掩笑意。

“这个如果再丢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他语气很轻,但阿夏知道不是开玩笑,重重点点头:“嗯!”

房里这个小女人越来越呆,有时候安静得久了,冷不丁看过去,眼睛空洞洞的,声音也不像以前那般甜软。细想下来好像很久没听见过她说话了,大多时候都是他吩咐什么,她像这样‘嗯’一声,然后埋头去做。

安静是安静,只是太过了。

斡戈笑着伸出手揉揉她头顶,将发帘弄乱,问阿夏想不想出去玩?阿夏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听他又说:“明天带你出去玩,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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