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斡戈一连许多日未回来。

阿夏只能带着小东西去厨房找吃的。

厨房大娘热情的给她盛汤盛饭,闲来无事与她搭话,问她出去玩有没有遇见什么好玩的事?

阿夏抿嘴笑着摇摇头。

河水很清,阳光明媚,星辰闪耀,但那都是她藏在心里的秘密,不想与任何人分享。

回到院里继续发呆,被雅珠看见,正好要出去采买,带着她一起出去提提东西什么的。

有专门为王府供货的商铺,布匹饰品,日用杂物等等,直接过去就行。

经过集市时,阿夏不由往外看了眼,但很快收回目光,垂下头。

雅珠不由问了句:“怎么了?”

她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雅珠语重心长说:“对着主人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这样,怪影响人心情的!主人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阿夏点点头,小声说了句:“知道了!”

到了地方,雅珠与掌柜点货。掌柜又推荐了几样新产品,都是女子用的,见雅珠颇有兴趣,掌柜一一细说其功效。

阿夏跟在旁边,听不太懂,也不甚感兴趣,转身看向别处。

突然,一道身影闯入眼中,那背影与她所熟悉有五分像。

她不由跟出门去,尾随其身后走了好长一段,经过集市时,人流太多,最终将人跟丢了。

环望四周皆是她所陌生的,天旋地转,她被人撞倒,抱着头哭起来。

雅珠一会没注意就不见她了,也是慌了神,赶忙放下东西,出去寻。掌柜知晓她们是南院大王的人,派出伙计也跟出去找。

还好,没多大会就找见了。

届时人贩子已经忽悠着她走到城门口。都不用人家拉着拽着,她就乖乖跟在身后。

斡戈回来,雅珠将这事一五一十禀报:“奴婢有错,甘愿受罚!”

挥挥手,让她以后注意,别再带着这小傻子出门就好。

等雅珠出去,屋里只剩两人的时候,斡戈将小傻子叫到跟前,拉过她的手,摩挲着手背上结痂问:“说说,那人贩子都跟你说什么了?”

阿夏自知做错事了,小声说:“他问我是不是跟亲人走丢了,说要带我回家......”

沉下脸,刚要问: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还想着所谓亲人?他们都不要你了!

想了想这些话已然说过多次。

忽而想起什么,松开手,起身到书房,东翻西翻,将一屋子书籍奏章全弄乱,找到一本小札,翻开里面还夹着一页信笺。打开看了眼,然后走回去将小札连带信笺一并扔到阿夏脸上。

“念!”他只说了一个字。

阿夏捡起来,照着上面的字读出来,小札是她生辰八字,至于那封信笺“将军神勇无敌,足智多谋,雄才大略......”

前半段全是赞美他的,后半段则是求和,各种好话说尽,望他能手下留情。洋洋洒洒一大篇,偏偏没有半个字正面说明把阿夏送给他。

该死的祁人!净会玩这种文字游戏。

斡戈气结,阿夏却是庆幸,应当没有念错吧?

“祁国将你送来时没曾嘱咐什么吗?”他问道。

阿夏看着他,大眼扑闪扑闪,一时间想不起来。

来之前司仪姑姑将她关在房里学习礼仪,就连见一眼嬷嬷都很难很难。教习姑姑说了好多话,但阿夏听不懂也就没能记住什么。

只听他语气颇为轻佻说:“你们的皇帝将你送来无非是为了讨好与我,好让我不再率军南下。刚才那信笺你也看见了。说说吧,来时他是怎么对你说的!”

在男人威压下,阿夏只能努力想,从脑海里找到零零碎碎拼凑起来说与他听:“说...说让阿夏乖乖听话......”

想来想去只有这一句,貌似所有人都说过这句话。

“这就对了!他们将你送给我,让你乖乖听话......”他忽然顿住,她已然很乖很听话了,只是不懂讨人欢心。

她一直没有将这里当做她的家。

大半夜,斡戈将她带出府。

烟花柳巷,青楼、妓院、窑馆,这种皮肉营生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最下等地方,连他都觉得不堪入目。

抬脚进了家勉强能看上眼的妓院,老鸨见是贵客,亲自迎出来。

男男女女,靡靡之声不绝于耳。

光怪陆离,像是进了妖窟。

阿夏有些害怕,不由向他挨近了些。他却有意拉开距离。

只见俩人耳语几句,女人笑得猥琐,满脸脂粉似要掉渣。在前面引路,带他们七拐八拐走进一条走廊,墙上有小窗,每一扇小窗都是一个房间。窗纱薄如蝉翼,里面发生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老鸨打开一扇,只见一名少女被吊在房梁上,双脚悬空,鞭笞声脆响。

老鸨说:“这是新来的,得要打几顿才能长记性!”

阿夏惊悚不已,汗毛倒竖,她后退几步却被斡戈拽到身前,用身体抵住,两手固定住小脑袋按在窗前,压低声音命令道:“好好看着!”

她想闭上眼,斡戈俯身在她耳边:“不想看也行,那就进去试试?”

老鸨趁机笑道:“大人给奴家几天时间,保证能将人调教的服服帖帖,伺候的您舒舒服服!”

达官贵人府上难免有不听话的女奴,或是伺候的不舒坦,将人送来学学‘规矩’。

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后小窗打开,老鸨介绍说:“爷瞧瞧这个”

女子惊叫求饶,哭喊到神志不清。可身旁男子并未打算放过她,手上拿着的东西......

阿夏赫然睁大眼,惊叫声被一只大手捂进嘴里“别扰了人家兴致!”

老鸨笑声刺耳,一扭一扭走到前面,打开窗户说:“您再看看这个!”......

每一扇小窗后面都不一样,却又都一样,都是女子被折磨凌辱。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一扇扇看过去,阿夏几次作呕,小手捂住嘴。眼泪肆意横流,怎么都止不住。

“好端端哭什么?不想进去试试吗?”他覆在她耳边说。

阿夏死命摇头,求饶道:“阿夏乖乖的......乖乖听话,不要让阿夏进去......不要......”

“不要?”他反问了句,然后问老鸨:“这些女子都是哪来的?实话实话就好!说给她听听!”

老鸨眼珠子一转,避重就轻回道:“回大人话,咱这都是正经买卖。您看的这些有的是贵人家中不听话的,送来调教调教;有几个是我‘女儿’,都是家里穷被卖进来,或是实在活不下去自己个投奔来的!”

“嗯?”斡戈看向她,眸光锐利。

老鸨惊颤,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回,做这种生意哪有几个是干净来的?惺惺作态,假意委屈道:“大人可扰了奴家罢!十里八街做生意的都一样!您要真想听,奴家就如实告诉您!可您可千万不能拿奴家这开刀就行!”

斡戈淡淡说道:“但说无妨!”

瞧这架势不像是来找晦气的。老鸨踌躇须臾开口道:“有家里过不下去卖进来的。也有...人牙子倒腾来的。或是拍花拐来的......”

言毕,又添了句:“奴家这可都是正经来的,都是花了银子签了卖身契的!”

“知道什么叫拍花拐来的?”斡戈垂眸看着那张满是惊惧的黑瞳问道。

阿夏摇摇头。

斡戈看向老鸨说:“她不懂呢!不如你给解释解释!”

老鸨有点反应过来,大人这是说给他怀里的女孩听呢。于是故意说得仔细且大声:“这拍花就是看见女孩想办法拐骗掳来,然后转手卖给妓院窑馆。长得漂亮的能卖个好价钱!调教调教,兴许以后还能碰见个好人家,赎了身接出去!长得不好看的就卖去窑馆,尤其是黑窑子,只要给钱,几个人一起上都行!弄死了都没人管。接客接到死,死了以后没准还会卖到乡下配阴婚。”

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又说道:“光是说可想象不出什么样!出门左转走个十来步,胡同里挂红灯笼那家就是。您不若带她去那边瞧瞧?!”

斡戈轻轻一笑,抬眼看去。老鸨迎来送往八面玲珑,做这行买卖靠的就是眼力见。他那眼神分明不善,立马跪倒在地,哀声讨饶:“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计较!小的今日撞了头,这会儿神志不清光胡说!这张嘴呦!真是该打!”

说着当真扇了自己几个嘴巴。

斡戈却是浑然不理,从她身后压下来,将重量加附在她身上,俯身在她耳侧说:“听见没有?像这次带你走的是拍花的,也叫人贩子。上次将你掳走的,兴许玩腻了也会卖掉!懂了吗?”

“你至今都分不清哪儿才是你家!真是笨的无可救药!”

“你说我要不要把你放在这几日,让她们教教?就像刚才所见那样?”

阿夏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要不要岂是你说了算?”斡戈如是说,扬声问:“大概几日能将人教好?”

老鸨知道后面那句是在问自己,对着阿夏上下打量,一看就是胆小的,目光其猥琐让阿夏起了一身起皮疙瘩,不由往后缩了缩,撞在他胸膛上,退无可退。

看够了,老鸨上前半步,谄媚道:“快则七日,保证让您满意!”

“听见没有,才七天,很快就过去了!”他作势将阿夏推出怀里,往老鸨那边推。

阿夏身子往后蹉,却抵不住他的力道。

这种事见多了,也做多了,哪有心甘情愿来这儿的?老鸨对着斡戈谄笑,伸手要将人拽过来。

斡戈一松手,阿夏撞回他怀里。

“不想去?不是说乖乖听话吗?连牛羊都知道回家,你却一直想着别处?嗯?”斡戈轻声说道。

阿夏摇着头,满目惊恐,脑袋里都是懵的。再说就算不懵也未必懂他问这些是想听到什么。

眼泪一直未断,她只会重复说一句:“阿夏错了!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不要...不要!我知道错了!......”

斡戈又作势将人往外推:“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你每次却都不知究竟错在哪?”

“不要,不要!阿夏真的知错了!”

.......

反复两次,老鸨一阵无语,他这分明是吓唬人呢。

真是晦气!

得去翻翻黄历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倒霉?还要做生意呢,哪有功夫在这陪他们闹着玩?

不陪更得倒霉。

见阿夏一直不开窍,不由开口提了个醒:“赶紧跟大人求个饶!就说以后乖乖在家服侍,不惹大人生气了!”

阿夏听见,赶忙学着说:“阿夏以后乖乖在家伺候,不惹你生气了!”

“求求大人,以后多多疼爱,别生气了”老鸨又说道。

“求求...求求大人,以后多多疼爱,别生气了!”阿夏红着眼眶,抵在他怀里,转过头扬起脸看着他说。

大眼水汪汪的,鼻尖也是红的,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两人不再拉扯,斡戈任由她缩在怀里,默默将脸也埋进去。

老鸨恨铁不成钢,像是劝说自己‘女儿’一样:“这不就对了嘛!以后多说些大人爱听的,哄哄大人开心,何苦遭这份罪?往后回去小心伺候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还能缺了你的?”

这话听在斡戈耳中十分受用,可不就是嘛!他对女人向来大方。

心想:这老女人还算识眼色,有那么点用。解下钱袋直接扔过去。

老鸨掂了掂,笑得扑簌扑簌掉粉渣,一个劲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孩子家家难免不懂事,您多多担待!千万别往心里去!”

话说得特别顺溜,以往她家‘女儿’惹怒了客人都是这么劝说。

斡戈搂着阿夏,又俯身问了句:“这会儿知道哪儿家了吗?”

阿夏茫然,老鸨见人回得不及时,忙开口教导:“大人在哪,你就在哪,哪就是家!生为人,死为鬼,都是大人的!快跟大人回去吧!”

话说得有点长,太绕了,阿夏结结巴巴学了句“大人在哪,哪儿...就是,就是阿夏家!”

如此甚好。

目的达到,心满意足,搂着人大摇大摆走出去。

老鸨松了口气,可算将这尊大神送走了。

迎面遇见‘大财神’忙上前去,嗲声嗲气唤了声:“乌裕耳大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乌裕耳却是一眼瞧见其身后之人,推开她,上前打招呼:“南院大王怎么有空来这儿?”

尤其还带着他朝思暮想,娇滴滴,甜软软的小美人。

念念不忘兮,思之若狂

斡戈不着痕迹按着阿夏脑袋,将那张小脸往怀里藏了藏了。甚为平常说:“过来转转!不耽误您寻乐子了,先走一步!”

乌裕耳肥硕的身体挡在前面,笑得满脸油光:“时辰还早,不如多玩会,我请客!”

斡戈笑笑:“下次吧!”

乌裕耳热情说:“您看,又不给面子!”

斡戈笑的无奈,意有所指看了眼怀中,说道:“本想带来见见世面,胆子太小,吓着了!”

想来在说什么也会被托退,平白伤了面子。

人家想必还没稀罕够。罢了罢了,总会有机会。

目送两人离开,老鸨可算有机会上前谄媚:“奴家这新来两个小丫头,长得水灵,又会伺候人,专门给您留着呢!”

乌裕耳目光还未收回,侧身小声问:“能有她这般几分?”

老鸨顺着看去,眼神猥琐:“那种不知情趣的丫头有什么好?奴家亲手调教的,保证您能满意!”

“你懂什么?这样的才恰巧勾人兴致。调教的什么都懂了还有什么滋味?”乌裕耳说着,一双眼色眯眯的,不知在臆想什么。

人影渐渐消失。

越发觉得心痒难耐!像有十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什么兴致都没了。讪讪回家,碾转反侧,心里想的皆是那可爱甜软的小脸。

...........

回到府里已是深夜,一身脂粉气,甚为刺鼻。

命人抬来水,阿夏伺候他的时候反被剥光,扔进浴桶里。

颇为惊喜看着她胸前,眼神隐约泛着绿光。

阿夏不知所措,忍不住觳觫,睁着一双大眼,迷惘又无辜。

看了那么多活春宫,早就起反映了。不过他也没想把人吃干抹净,刚吓唬完,这会儿又宠幸,给她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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