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就这样放弃,张世平实在不甘心。xinghuozuowen他都已经修炼到这境界了,再朝前走上一两步,便能多逍遥时间六七百载,长生在望,他如何想放弃,又如何能放弃?
所以当张世平看到这门《凝元功》以后,便陷入了狂喜之中,这无疑是让他离金丹更近一步,果然这些传承几千年的宗门,比寻常家族底蕴要丰实得多。
不过惊喜过后,他捏着这枚功法玉简,思索着自己,到底能不能修行此功法,他需要思索衡量,修行之事,从无小事,不能看见什么奇门异法,就昏头晕脑地去修行。这《凝元术》就算泄露出去了,怕也没有多少散修会昏了头,去修炼此门功法。
其实这门功法对修行者,并没有什么特别离谱的要求,不论他修行何种功法,身怀何种灵根,都可以修炼,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人人都合适修炼。
修行《凝元术》要求修炼之人,再将法力凝炼至极的时候,不能突破到下一层境界,而是需要修行者施展功诀中散元之法,把法力化在自身**中,然后重新再来修炼。
如此反复多次,一方面借用法力强大体魄,一方面凝实法力,据这门功法所说,修行到最后,修行者在筑基九层的时候,法力远超同阶,甚至有可能法力凝炼到能结成假丹的程度,而肉身也会比同阶修士强横一大截,到那时候甚至能让修士多出三四成把握,突破金丹。
对于张世平来说,将自身几十年来好不容易修炼到筑基八层,施展散元之法,散去法力,转而重新修炼,他有些犹豫。因为这散功凝元也不是一两次就能修炼到假丹的程度,照功法所述,要散功凝元六重以上,方能凝聚到假丹境界。
也幸好重新修行的时候,没有半点瓶颈,在筑基八层之前,修炼者只要法力达到了,便能轻而易举地修行到下一个境界,不然张世平就不用这样思前想后了。
而《凝元术》上所描述的凝元九重,金丹自成。张世平看了一眼,就将其弃之敝履,这门功法六重以后,修行难度陡然加大,六重对于人族修仙者来说,还有点希望,至于凝元九重,张世平捏指一算,若是他的话,纵然有青铜灯相助,真的要凝元九重,他早就寿终正寝了。
人族修行虽比妖族、海族要快,但是寿元方面就远远不如了。筑基修士在如何长寿,也不过四甲子寿元,种族先天所限,如之奈何!
青铜灯火光摇曳,一缕橙黄升腾,张世平收起了玉简,眼神却渐渐坚定了起来。
……
石室中,从张世平身躯各处冒出丝丝缕缕的青火,青火中夹杂着微不可见的灰气,这些灰气在青火熬炼下,一出了张世平的肉身,就消散在空中。
张世平盘坐如同一尊木塑佛像,脸上不悲不喜,也没有因为青阳火炼体而皱眉半分,他呼吸平缓,随着青火从身躯散溢,他肌肤隐隐光泽流动。
他屏气凝神,张世平自从决定修行《凝元术》以后,已经足足过了四年的时间。他在将法力修行到筑基八层顶峰后,没有试着去突破,而是依着《凝元术》中的散元之法,把法力化在身躯经脉穴窍中。
这散元之法,并不是一下子散去丹田中所有的法力,而且循序渐进。他散元至筑基七层的时候,想了许久,最后又请教了玉师叔后,他这才决定同修他在红月楼拍卖会上所得的《五彩琉璃功》。
幸好他身具青阳火,足够他前期修行所需,不然他就只能用筑基修士的真火了,效果不免差了一筹。
五彩琉璃功,需要修行者以身化烘炉,火内栽莲,内外通透,身如琉璃。
……
……
在胡家村的这十几年来,张世平心中也有担忧,但他在胡家村没法外出,而玉师叔也仿佛是为了锻炼张世平的心性,她从没有在张世平面前吐露半点有关宗门与张家的事情。
张世平只能在玉师叔偶尔召见的时候,试着从她脸上,看能不能看出只鳞片爪来,不过可惜的是,这位玉师叔面容看起来年轻,但是终归是活了几百岁的前辈。
她若是不想让他人知晓她心中所思所想,又岂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张世平刚开始有些失望,但是转身便理顺了自己的心态,也想明白了。
但是在白猿山那边,张同安因长久不见张世平,他又从那三位张家灵山管事那边得知了,张世平并不在洞府闭关修炼。
一个筑基长久了无音讯,张同安自然担心,不过以他区区一个筑基修士,哪能说相见正阳宗金丹,就能见到的,而陈文广那时却刚好不在宗门内,他便只能在正阳宗迎宾小院等候,外务殿殿主叶源唯知道对方是张师弟生父,倒也算客客气气。
正当张同安在正阳宗迎宾小院等候了几天,他好友陈文广匆匆找上门来,两人交谈了许久,张同安便心安地返回了白猿山。
他没有从陈文广那边得知张世平具体身在何处,陈文广一回到宗门以后,才知晓了张世平在宗门重地闭关修行的消息,又遵常掌门吩咐,与好友张同安说上一声张世平无事,张同安得知消息以后,心中忧虑有,欣喜也有。
他儿子能得到宗门看重,今后说不定有机会成为金丹修士,他不管是身为人父,还是作为张家族长,都是极为高兴的。他当初让张世平加入宗门也不过是抱着他能筑基的期望,如今他又有何求?
张家的雄鹰已然展翅高飞,他不想让家族牵绊着自家儿子,只要他高翔于天的时候,能记起自己有个家,目光能有所停留,他便已经很满足了。但是这些话,张同安只能憋在心中,他不能讲出来,不能让其他族人知晓,这种自私的想法。
自古宗族一系,香火传承,源源不绝。
在胡家村的张世平,他与两位师兄都不能踏出法阵半步,忧虑无用,只能尽力修行。他如果年轻个十几二十岁,还可能定不下心来,但是如今以他的年岁,哪分不出个主次轻重?只不过他不为人父,还不能完全体会到张同安的苦心。
张世平盘坐在蒲团上,这蒲团还是以前那个青梵蒲团,不过现如今早已经失了神韵,没有了助人修行的奇效。
青火照耀下,青铜灯火光渐渐暗淡下去,那原本呆立在墙边的傀儡,缓缓动了起来,朝着沉入深沉修行中的张世平走了过来。
那童男傀儡每隔个三天时间,便提起装着灯油罐子,给那六盏青铜灯一一倒满灯油。这些灯油可不是他以前储物袋中的那些,张世平哪会一下子备着用上十几年的份量。
他也就备着几年所用,由于张世平没想到他竟然外出不得,当几年后,灯油将要用尽的时候,张世平也不得不找上玉师叔,请她外出时候帮忙捎带回来。当然张世平所说的不单单只有灯油,还有其他的一些杂物。
这些东西大多都是一些凡物,不值什么灵石,只不过需要的量有些多,张世平神色如常地说完后,玉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颔首应下,便打发张世平赶紧修行去。
张世平躬身应是后,便退了下去。他这些年来,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若是自己表现得越是畏畏缩缩,便越发让他人生疑。
只是在张世平不知道的是,在他退下以后,这位玉师叔眼中忧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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