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初进神农架

今天天气阴沉,厚重的云层压得低低的,几乎要将整片天空吞噬。空气中带着一种沉闷的湿气,似乎随时可能会下雨,但李观尘抬头望了望,掐指一算,嗯,不会下雨。

湿润的气息迎面扑来,带着树木腐叶的味道。一路上各种花草和草药很多,村里人对这些药材并不感兴趣,因为没有一个懂医术的人,所有这些茂盛的草药、奇花异草都被无视、忽略,这对李观尘来说可算是捞到了,这些普通的药材往常在药店里也是要花不少钱的,她细细观察着一路上常见的药材,将其摘下些许放入背包里,这些东西为她的任务提供了些许保障。

李观尘这次来并不只是单纯的采药,还有就是想要找到那棵璎珞树,总感觉所有的事情都跟这棵树脱不了干系。

半个时辰过去,她已经走到了昨日祭祀典礼的地点。阴沉的光线使得这里显得更加荒凉、阴森,脚下的泥土一踏便发出轻微的响声。树木高大,枝叶交错,形成一片令人压抑的阴影,昨日的热闹虔诚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充斥着一种幽深的压迫感,像是进入了某种禁忌之地。

森林中的鸟鸣声此起彼伏,而越往深处走,偶尔可以听到几声远处野兽的嘶吼。她心中一动,随即抬手从衣袖中悄悄摸出蛊虫,放在肩头,警惕的观察着旁边的一切。

走了不知多久,她忽然在一片浓密的丛林中发现了一棵与众不同的树。这棵树的粗壮程度不亚于其它参天大树,树干盘旋上升,像是一只巨大的手掌伸向天空。树皮呈深褐色,光滑且富有光泽,与周围的树木形成鲜明的对比。李观尘凝神细看,这棵树的颜色比周围其他树木更深、更亮,似乎吞噬了周围的光线。更奇怪的是,这棵树居然在寒冬中依然绿意盎然,茂密的叶子几乎没有掉落。碗口粗的树根在地面上错落交织,深深扎入大地的脉络中。

不过,“这阴气真是重。”李观尘低声喃喃,眉头微微皱起。

就在她沉思的片刻,蛊虫突然躁动了起来,李观尘迅速警觉,抬头望向树干上。她的眼神猛地一凝,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这是?”只见那盘旋的树枝上,竟然缠绕着一大片白色的布状物。

那是一层蜕下来的厚厚蛇皮!

蛇皮的大小让人震惊,光是看那蜷曲的形态,就足以让人心生恐惧。蛇皮看上去坚韧无比,表面皱缩,呈现出一种阴冷的光泽。仔细观察,这蛇皮的长度恐怕有七八米长,粗细与一个成年人差不多,显然这条蛇至少活了几十年,甚至更久。

“看来,巨蛇的传闻果然是真的。”李观尘心中暗道。

就在这时,一丝阳光透过阴云的缝隙照射下来,斑驳的光影洒在树顶,反射到她的眼睛里。李观尘眯起眼睛,顺着光线望去,眼前的一幕让她心中猛然一震——在那错综复杂的树枝和绿叶之间,竟然闪烁着一抹红光。

“那是......红宝石?那这棵树便是璎珞树了吧。”李观尘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抹激动。她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将袖子挽起,动作熟练地将袍子的一角系于腰间,准备爬上去。

她一跃而上,脚步轻盈地穿过那片厚重的蛇皮,迅速攀爬起来。树枝在她脚下摇晃,仿佛要将她甩下去,但她稳稳地抓住了树干,继续往上攀爬。几番来回,她终于接近了那颗红宝石。当她近距离看清时,心中不禁微微一震——这颗红宝石的大小与鸟蛋相似,但表面并不光滑,反而带有些许棱角,像是血一般的红色,格外鲜艳。

她又仔细看了看周围,这一颗恐怕就是这颗树上最后一颗了吧。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摘下那颗红宝石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隐约的交谈声。那声音在这片静谧的丛林里显得尤为突兀。她心里一惊,手下意识地一伸,将宝石扯了下来,然后迅速隐入一片浓密的叶丛中,屏住了呼吸。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着窸窸窣窣的草木声越来越近,接着两道黑影从林间显现出来。领头的是个粗壮的男人,脸上带着几分蛮横,跟在后面的是个瘦弱的男子,满脸写着谨慎与不安。他们的衣服上挂满了泥点和草屑,似乎是一路闯进这片林子的。

“老大,”瘦弱男人压低了嗓音,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咱们要不还是回去吧?今天总感觉阴森森的……再说了,那些死人的事,可不都是在这一片出的事吗?”

粗壮男人冷哼一声,脚步不停:“你这点胆量,还能成什么事?咱们进来这么久了,别说蛇影,连条大虫子都没看见。再说了,那些死的人,真是被蛇吃了?”

瘦弱男人闻言身子一抖,低声问:“这……你什么意思?”

粗壮男人稍稍回头,目光阴郁,声音压得更低:“跟你说了吧,那吃人的,可不是蛇。”

“啊?!”瘦弱男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那……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粗壮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发白,似是有些后怕,又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都怪他们自己!别问那么多了,赶紧看看今天树上有没有红宝石吧。”

瘦弱男人抹了把冷汗,小声嘟囔着:“今天啥都看不清,为啥非得今天来?”

粗壮男人不耐烦地挥手:“你这傻子,等天儿好的时候,还轮得到我们?到时候,命都得搭进去!”

瘦弱男人听这话像是反应过了什么:“难……难不成,杀人是……”

“快闭嘴。”粗壮男人立马喝住,眼神警告的看着对方。

微弱的阳光透过密林,映在两人疲惫的面孔上。瘦弱男人的眼中满是恐惧,他不停地四处张望,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东西从林中扑出来。而粗壮男人显然更加老练,虽然语气中有几分急躁,但步伐依旧稳健。他们一路在树间搜寻着,不时抬头查看树枝,脚步声在林间回荡。

躲在叶丛中的李观尘饶有兴致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唇边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她握着手中的红宝石,目光沉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那些模糊的话语中,答案似乎已经很明了了。

两人兜兜转转了一圈,却始终没能在树上发现任何红宝石。瘦弱男人越发不安,催促着粗壮男人尽快离开。而粗壮男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咒骂了一声,带着同伴匆匆离开了。

林子里再度恢复了寂静,唯有风吹叶动的声音。确认两人走远后,李观尘轻盈地从藏身的叶丛中跳了下来。阳光洒在她清秀的面容上,映得那双眼睛如同古井般深邃。她掂了掂手里的红宝石,目光中闪过一抹轻快的笑意,低声自语道:“看来这趟真是没白来……出了村,这东西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能好好歇上一阵子,免得天天在外面摆摊儿。”

说完,她将红宝石小心地收入怀中,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肩头的蛊虫突然微微躁动起来,似是在提醒她什么。

李观尘微微皱眉,轻声问道:“怎么?这里还有什么东西?”

那蛊虫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从她的肩头一跃而下,落在柔软的林地上,随后顺着地面缓缓爬行。它围着璎珞树的根部转了几圈,最后在一片堆满落叶的地方停了下来,似乎在示意。

李观尘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她微微挑眉轻声说道:“你可不要让我白费一番功夫哦。”说完又将蛊虫重新放回肩上。她缓缓蹲下身,用手拨开覆盖在地上的枯叶,露出了泥土。她取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开始挖掘。

一阵阴风突然吹过,林间的气温似乎骤然下降,带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匕首没入土中,忽然触碰到了一块硬物。李观尘停下手,神情微变,小心地拨开四周的泥土。随着泥土一点点被挖开,一截苍白的骨头逐渐显露出来。

那是一块头骨,光滑而冰冷,泛着森冷的白光。李观尘眼神微凝,随即继续挖掘。一刻钟后,她面前已经堆起了一小堆头骨,数了数,竟然足足有十二颗。

但或许还有更多。

她站起身,低头俯视着这些骷髅头骨,眼神中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怪不得这里阴气如此之重……”她低声喃喃道。

让她感到疑惑的是,这些只有头部,没有身体的其他部分。

为何只将头放在了这里,躯干是埋在了其他地方吗?为何要这样费劲。

李观尘略作沉思,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些纸符,轻轻点燃,跪在头骨前做了一个简单的祭奠仪式。她口中念念有词,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

仪式结束后,她将头骨重新掩埋,铺上之前盖在地上的落叶,细心地还原成原来的模样。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抬头看了一眼浓密的树冠,唇角微微扬起,喃喃道:“看来,那诅咒的来源或许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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