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不上万千寻,打朱弦的电话她也不接,没办法的王哲只能堵到了朱弦公司的楼下。
这时候,朱弦就觉得自己是真的看不懂男人了,她都已经放过他了,让他去找他的第二春,还在契而不舍的找自己干什么?
上演情深深雨蒙蒙吗?
一个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戏多。
眼见朱弦走过来,王哲兴奋的凑上去,朱弦打断他的发言,她不想在公司楼下讨论这些事,也不想变成同事们下午茶的八卦谈资。
王哲委屈的喊了一声:“小满……”
朱弦打开手机,给雪莉打了个电话:“师父,我今天请一天年假,处理一下私人事情。”
雪莉也是过来人,瞬间就懂了。
“堵到公司了?”
朱弦看了王哲一眼,又挪开眼:“嗯。”
雪莉轻蔑的冷笑一声:“知道了,批准了,你去吧。”
狗男人都这德行,也不知道要感动谁?
领着王哲来到不远处的咖啡厅,朱弦点了两杯咖啡,面容平淡道:“我今天请了一天的假,你想怎么谈都行。”
王哲看着朱弦的面孔,她的脸真的挺好看的,而且属于那种静静看,越看越好看的样子。
也许和她学艺术有关,气质优越,漂亮的丹凤眼里看他却全是疏离,即使朱弦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有露出过一丝一毫有爱意的眼神。
白色的连衣裙搭配上卡其色的马甲,田园风很足,很好看。
“小满,我是真的爱你,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改的,我已经和张雪断了联系,真的,我连她的微信都删了。”
说着,生怕朱弦不相信,他还把手机举到她的眼前。
朱弦扭头别开脸,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不耐烦,她的丹凤眼在平常的时候看人就已经够冷了,没想到厌恶一个人的时候,更冷,看的王哲心里痛极了。
“小满,我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真的要分手吗?”
放下手里的咖啡,朱弦冷静的开口:“王哲,说实话,这么久了,要说对你没感情是不可能的,我既然愿意把我的过往告诉你,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开始一段崭新的未来,你知道我无亲无故的,所以,对于婚姻,是我选择家庭的第二次机会,我还是比较珍视的。”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拿着我的痛处,和你家里人一起编排我。”
“不是的,不是的。”王哲立刻否定,“那就是随口说说,开开玩笑,你要是不愿意,婚后,我们不和父母住一起的,我们单独住,小满,我会给你一个家,真的,我既然追了你两年,你就应该相信我的诚意。”
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秉着真诚,把自己的心里话和过往,大概都说了,包括她的缺点,她的家庭。
王哲那时候是心疼的抱着她,说会给她一个不一样的未来,温暖的,明亮的,让她放心。
话说的是真的很漂亮,雄性动物很擅长编制梦想是吗?
“踩在别人的伤口上反复横跳,说这是开开玩笑?”朱弦都被气笑了,“你追我两年,我跟你在一起六年,王哲,你不亏的,从你开始和家人一起诋毁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话毕,朱弦起身就要离开。
“小满,小满你别走!”
没想过王哲会这么执着,他着急的抓住朱弦的肩膀,想要制止她离开的动作,却一不小心扯下了她的衣领。
如玉的肩头露了出来,除了白,上面还有清晰可见的淡红色的痕迹。
朱弦侧头看过去,那是之前救许肆的时候,被石子划伤的疤痕,也不清楚这个疤痕怎么一直消不掉,颜色也下不去。
这个位置的痕迹,看起来,像极了吻痕。
想起王哲的处女情节,朱弦抬头看去,果不其然,他的脸色,变了。
他一直以为朱弦是处女,就算有亲密关系恐惧症,他也一直没有强迫她,没想到,她的身上有别人的印记,她不是对自己冷淡,而是这么多年了,朱弦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朱弦厌恶的挥开他的手,把衣领拉上来,并不想跟他解释什么。
王哲的怒火一下子顶到了头,他愤怒至极的死死的遏制住朱弦的肩膀,目眦欲裂,他的嫉妒心在这一刻几乎达到了顶峰。
“朱弦!你他妈的跟老子在一起,还敢想着别的男人?你居然敢背着我劈腿!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的情绪有些难以控制,店里的人也吓坏了,冲上来拉开两个人,生怕他们打起来。
“劈腿?劈腿的人不是你吗?”朱弦好笑的反问,“我早就跟你分手了,你管我这个东西是什么?”
朱弦的不解释,在王哲的眼里就等同于默认。
亏他还在兄弟们面前一直吹嘘自己的女朋友纯洁,绝对的干净,没想到,这个他一直以为是清纯玉女的女朋友,居然背地里和别人玩的这么开。
还骗他说自己有亲密恐惧症。
“朱弦!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这个烂婊子,和你的闺蜜万千寻一样都是公交车,妈的,我呸!都是公共厕所,怎么,高中的时候就让你那初恋给玩了个遍吧?妈的,草,真他妈的骚浪贱,你那初恋叫什么?许肆?都她妈是个傻逼的狗杂种!”
话音刚落,朱弦突然挣脱了人群的束缚,冲上去,一个巴掌,打得十足的响,声音大到几乎在咖啡厅里回荡。
王哲也被打蒙了。
朱弦从来也没有打过人,哪怕是打情骂俏的那种也没有过。
许肆这个名字,不仅是王哲心里的禁忌,也是朱弦心里的禁忌。
才谈恋爱的时候,朱弦为了负责任,也为了坦诚,把自己的事情几乎交代了差不多。
可是对于许肆,她只是承认是她高中的初恋,别的什么也没说。
而这个名字,在朱弦手机通讯录的个人收藏里躺了很多年,即使是个空号,她都没有舍得删除。
为此,王哲第一次和她生气吵架,可最终是以他失败告终,这个名字还是留在她的手机里。
朱弦被气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眼眶里逐渐溢满泪水,她的身躯在颤抖,只是因为他的言语侮辱到了许肆。
她和自己在一起这么多年,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更别说大笑和大哭了,而如今这些情绪,都因为这个叫许肆的人而释放出来。
这一刻,王哲真的相信了,朱弦不爱他,六年了,一点都不爱他。
他心里的痛感在这时候翻倍了,耻辱感席卷着他所有的感官。
王哲也想要冲上前,被店员和人们死死的摁住,这姑娘身子骨这么瘦,哪能经得住这么一个成年男人的拳脚。
打不到人,王哲怒火中烧的破口大骂。
“朱弦,你个臭婊子!我姐说的没错,你就是晦气,你个丧门星,就是因为你,你家里人才会死绝了,就只剩你一个人。”王哲还冲着身边的人介绍起了她,“天煞孤星啊同志们,她叫朱弦,她家里人都是被她克死的,什么爷爷奶奶啊,爸爸啊,都死了!你们要离她远点啊。”
店里人的脸上,对于王哲这这副得不到就毁掉的嘴脸,及其的厌恶,却又奈何不能打人,不然早就上去揍他一顿了。
不想在王哲的面前哭,朱弦忍着这些钻心的辱骂,被气的颤抖着手指打通了电话:“喂,110吗?我要报警,有人在公共场合公然辱骂我。”
朱弦的操作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王哲瞪大双眼,恼怒的又开骂:“朱弦,我操你大爷,你敢报警?!”
朱弦淡定的将手机对准王哲的方向:“接着骂,正好让我取个证,也让警察先生听个清楚。”
“……”
王哲住了嘴,憋的整个头通红。
他怎么说也是个富二代,在他的圈子里还不想臭掉。
店里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姑娘,有些天然呆在身上的,头脑倒也是清醒。
收起手机,朱弦出门时,又回头补了一句:“王哲,你知道为什么你追了我两年,我突然间答应你吗?”
王哲看着她清冷纤细的背影不说话。
“因为你的左眼角下方,有一颗和许肆一模一样的痣。”
朱弦说的是实话。
简而言之,你是替代品。
听的人无不在心里感叹,这姑娘简直杀人诛心啊。
王哲气的头发都快直立起来了,他对着朱弦离开的方向,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朱弦!我他妈操你大爷!”
请了一天的年假,剩余的时间,朱弦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她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走了很久,走到天黑,走的腿有点酸,就干脆在路边的长椅上坐着。
双手环抱胸前,她的眼睛出神的看着过往的人群,一直在发呆。
王哲辱骂的话在她的耳朵边一直围绕着,怎么都散不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别人都有家,就她没有。
每年大学的春节或者各种节假日,同学们都是一车一车的走人,只有她在一个人在宿舍里待着,还是一样的放大电视的声音,听着白噪音,也就好像不那么寂寞了。
每每到节假日的时候,白天朱弦就一个人静静地在图书馆,时而看书,时而发呆。
夜晚就回宿舍放电视听,时间对她来说,过的既慢又残忍。
大学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容纳性都还是挺高的,她这么不合群,也没有像初高中一样被霸凌。
她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发呆。
夏季的炎热没过去,夜晚的街边小摊贩也支棱起来了,烧烤的香味扑鼻而来,促使发呆的朱弦回过了神。
她走过去,买了几瓶酒,红的白的啤的,都买了一点。
然后蹲在路边,一边喝酒,一边用捡来的树枝拨弄着地上的蚂蚁。
看它们扛着的食物被自己一次次的弄掉,队伍一次次的打乱,可它们还是一次次的搬起,又一次次的排好队,朱弦对此乐此不疲。
甚至于沉迷其中,时间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好像越来越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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