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拿着垃圾,从家门里出来,由于天气太热,闻见夏天的垃圾桶的味道有些受不了,她只想快点回去吹空调,所以在距离垃圾桶一米远的时候,就给垃圾扔了过去。
精美的抛物线,可惜没有准确的落在垃圾桶里,而是过了垃圾桶的口,掉落了。
落地后传来了一阵闷哼声。
朱弦心里一惊,知道自己砸到人了,她赶紧边道歉边过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地上蹲着一个男的,他低着头,细碎的发丝遮住脸,朱弦看的不太清,但总觉得深更半夜的有些害怕,可是出于心里的愧疚,又不得不再度开口询问。
“你好?能听见吗?”
这时,那人缓缓的抬起头,朱弦惊恐的瞪大眼睛,看清是许肆的那一刻,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拔腿就跑。
但许肆比她更快一步,猛的扯住她的手腕,将人摁在墙上,圈在他和墙的这一亩三分地里。
她的身上穿着一个居家的夏季吊带,下身是配套的短裤,身上散发着一股干净的皂香味。
许肆闻着,胸腔里的那股子浊气似乎排出去不少,先前被丁美云骚扰的不悦也降低了很多。
虽然这丫头不是什么美女,但是相比于那个臃肿的丁美云,许肆头一次觉得她好看了很多。
“这么怕我?朱弦,我救你了不止一次,你是不是该报答我?”
知道他说的是放学之后,她被人堵在巷子里,险些被拍裸照,还有男厕所的那两件事。
朱弦抬起头,面上有惧色,眼里却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抬头后她才看清,许肆的脸上有着一些伤,他的嘴角都被打的要裂开了,眼角,颧骨,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许肆垂眸看向她,嘲讽道:“当然知道,你都被欺负出名了。”
“……”
每回她被霸凌的时候,都能让许肆碰见不少次,那些霸凌者喊着她的名字,就像是喊小狗的名字一样,多数情况下,朱弦都是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次数多了,许肆就记住了这么个窝囊废。
他以前托周家的福,进入过一所贵族学校,才进去也是因为继子的身份,被那些自诩天生高贵的人看不起,也有不少欺负他的人,只是,他不是朱弦,许肆一一的打了回去。
然后,避免不了回来被宋之华教训,让他不要惹事。
许肆也懒得和她废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放进她的手里,用下巴示意她看向马路对面的药店。
“去那,给我买些碘伏纱布和云南白药,外加一瓶红花油,明白了吗?”
朱弦满身心的拒绝,但是又不敢惹怒他,而且今日放学的路上,确实是他救了自己。
她低着头,声音小的如蚊子哼,听的许肆又是一阵皱眉,跟厕所里撞见她时一样,没吃饭似的。
“朱弦,你说话声音如果再这么小,我下次就找人摘了你的扁桃体,反正你也用不到。”
朱弦的头几乎是一瞬间就摇了起来,她剧烈的摆手。
“不要,不要,你不要摘我的扁桃体,我这就过去给你买药。”
跑出去还没有几步远,许肆又开口叫住了她:“喂! ”
朱弦回头,暖黄色的路灯打在她瘦弱的身躯上,由于是在等着他的指令,朱弦的眼睛睁的很大。
许肆才发现,这丫头长了一双颇为漂亮的丹凤眼,琥珀色的眼瞳,透彻的很,看起来也没有那些学生说的那么丑。
“你手里的是我的钱,你要是敢拿钱跑路,我明天去学校就找人摘了你的肾,明白吗?”
朱弦像是被吓到了,听话的点点头,生怕点慢了,肾就没了。
看她跑的比兔子还快,那齐耳的短发被风吹的都快炸开了,加上她瘦小的身子,活像一个被炮轰了的豆芽菜,落在许肆的眼里,有些滑稽。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朱弦乖乖的按照许肆的要求,买了药,回来找人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找到了公园的凉亭里坐着了。
把药放下,朱弦谨记他的要求,声音略大的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许肆试着低了低脖子,发现那场拳击打的有些狠,低头的时候,后背被肘击了不少次,也牵扯的疼得很,根本无法自己涂药。
他索性直接脱了上衣,命令道:“过来!”
他突然脱衣服的动作吓了朱弦一跳,第一次这么看着一个男孩子的身体,她有些惊慌失措,错开眼神,不敢看。
许肆半天等不到她过来,觉得这丫头有时候麻烦得很。
“再不过来,我明天去学校能揍死你,你信吗?”
信!
她很相信,霸凌她的人已经很多了,不能再加上许肆这么个混世魔王了。
朱弦过去,许肆把药塞进她的手里,语气也比刚才缓和了一些,他本来就不剩什么力气了,实在是没精力再吼她了。
“我自己看不见,给我上好药,你就可以离开了。”
可是她还是站着不动,不太敢动手。
许肆眯眼:“你等我死呢?”
无奈之下,朱弦也只能坐下,开始认真的上药,她也被打过不少次,有些药的使用方法,也是轻车熟路。
她上药时小心翼翼的,基本不痛,包括包扎的手法,也很娴熟。
公园里没有什么路灯,借着不远处的灯光还是有些看不清,她便凑近了些。
轻柔的呼吸喷洒在许肆的侧脸,带着一种甜甜的味道,许肆眸色带了些许戏谑,调侃道:“涂个药,你有必要靠这么近吗?”
闻言,朱弦脸色微红,坐直了身子,不敢吱声,手上的活也没停,继续来。
等轮到身上的伤口时,朱弦的眼里有了一些惊艳,她是个美术生,画多了人体,知道眼前的这副身躯,肌肉线条十分的漂亮,只是满身的青紫伤痕,看着真是有些触目惊心。
被她上药的时候,许肆整个精神状态十分的放松,眼皮子不住的打架,疲惫的他两只手向后撑去,身体微微仰起,也让朱弦的视线更加的清晰了一点。
在他即将闭上眼打算眯一会的时候,朱弦不小心碘伏涂多了,那药汁顺着他的锁骨处往下流淌,划过他漂亮的胸肌处,还在往下流。
朱弦脑子一抽,上嘴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想要迅速吹干这个碘伏。
身上陡然出现的一种湿热的酥麻感,刺激的许肆瞌睡瞬间消失,呼吸一沉。
腰眼有些莫名的发麻。
他一只手抓住朱弦的肩膀,将人推开距离,许肆罕见的红了耳朵。
“你在干什么?!”
朱弦不懂的反问他:“怎么了?是疼吗?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碘伏上多了,它要滴下来了,我就想把它吹干,是我的棉签下手重了吗?”
她这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装的,许肆看去,那滴碘伏确实是滴多了,已经顺着他的锁骨一路而下,流过他的腰际,带着一抹暧昧的弧度。
“我给你擦擦。”
朱弦拿出纱布充当纸巾,在许肆的注视下,从他的胸膛擦到腰,来回擦,似乎是怕他疼,毕竟身上的青紫也很多,她的力道很轻。
只是这一双别人的手,在他的身上来回摩挲,许肆觉得有些难以言说的诡异,还他妈带有一点点的悸动感。
真是日了狗了。
“你是上药还是揩油啊?朱弦,你摸够了吗?”
又被训了一顿,朱弦的脸色有些紧张,怎么做都不对,她干脆放下手上的药:“那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许肆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利落的转过身,把后背给她,上面的青紫比正面的更甚,朱弦有些惊讶。
今天的许肆,伤的非常重。
“拿上红花油,给我擦完后背,你就可以滚了。”
明明是求人办事,却说的满嘴脏话,但这话,朱弦也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的按他的要求来。
只是她涂的太轻了,几根手指就在他的后背来回点,涂的他满肚子火。
“朱弦!你他妈刷猪油呢?会不会涂红花油?掌心给我摊开!揉!”他扭头,咬牙切齿,“你脖子上顶的是肿瘤吗?怎么这么笨?你今天要是不抹好,就别回去了!”
朱弦被吓得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抓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揉了起来,似乎不是想揉开红花油,而是想把油摁进去,但是触碰到伤口处,她碰的就有些疼了。
许肆满头黑线,可又不敢再开口纠正了,就这样吧,否则到了明天早上,这药也抹不完。
“好了。”
许肆穿好衣服,面对她时,满脸的怨气,却又无可奈何,目光下落在她穿着吊带的胸脯上,没有任何起伏,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不理解他笑什么,朱弦好奇的看向他。
“怎么了?”
许肆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豆芽菜,我他妈手机贴膜还起两泡呢。”
朱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明白了许肆话里的意思后,人家已经走远了,她的脸瞬间爆红,恼怒的低骂了一句:“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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