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涂山璟,在消失了七天后,终于又出现在了泾水湖畔。
相柳居高临下且冰冷的看着他,对着他比了个用拇指轻轻划开喉咙的动作。
阿念开始思考搬家事宜,轵邑城的确繁华,可她是注定要做海商的,最好搬到一个临海的地方,自己建一座港口,而且这儿的土地太贵了,她想要买一块地建立慈幼院用来养小孩儿,或者可以直接把孩子们带去荒岛……
是的,阿念经过多方比对,终于选中了一座荒岛,正对着大荒东南,面积很大,而且不在大荒的管辖范围之中。
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里,阿念不断的开船往来于轵邑城和荒岛运送人口和粮食,而涂山璟,一直在负责挑拨白虎常曦两部叛乱。
阿念第一次从大荒带走的人一共五百二十九人,其实还有四十九个妖怪,和五十二个低等神族。
到了荒岛上第一件事,就是盖房子。
为了方便称呼,阿念还专门给这座岛起了个名字,叫台城。
她还专门算了一笔账,一个人族长到十五岁就能算个大人了,成亲生子,如果生三个孩子的话,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铺满整座岛。
说来说去,还得是人口。
最后,阿念只能出台了一项法令,规定,台城女子十五岁以上,必须嫁人,如果不能嫁人的话,就得额外缴税,而且鼓励生育,多生孩子会有各种奖励补贴。
与此同时,阿念仓促的组织了第一次出海。
和之后的那些有条不紊的正式的商业行为相比,这次其实更像是在过家家。
满打满算只有三条大船,两条小船,船上的人员也是参差不齐的,甚至还有人晕船!
而且也只是到了婆娑国,而且因为语言问题,什么事都得阿念出马,不过大概是群众基础好,阿念带来的东西在这里卖了很大一笔钱,而且带了很多特有的香料回去。
而相柳,他这次并没有跟着,反而被阿念留在了台城负责建城事宜。
这次来回很快,阿念是夏日顶着烈阳出的海,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满目萧索。
她直接带着船队回了台城,让她没想到的是,涂山璟竟然也在这里。
他带来了一个消息,黑帝玱玹将于来年五月初迎娶昔日的皓翎大王姬。
阿念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跟他说恭喜还是节哀,倒是涂山璟,看着阿念几次张嘴,温和的目光投向她,“王姬殿下不必如此,璟心里并不如何难过。”
除此之外,岛上来投的人口越发的多了,阿念开始挑选良才替她进行管理,还要抽空开设一个语言课程,总不能每次出海她都要跟着。而且那些小孩子也需要人照顾,最好是女人。
粗粗算下来,林林总总有二十多件迫在眉睫的事要做。
阿念:“?!”
而相柳还跟她说了一件事,那就是鬼方氏的族长想要见见她。
阿念一开始并没有记起来相柳给她做的那个假身份——鬼方息,只是觉得鬼方氏的人都神出鬼没的,怎么会想要见她?
直到相柳带着点别扭的提醒她,“我与鬼方氏有旧,此次他们想见你,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阿念几乎是瞬间清醒,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
“什么时候?”
“他们如今在轵邑城,你回来时我已经给他们传了消息。”
她从床上爬起来,去疯狂的摇晃相柳,“你怎么现在才说!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相柳任她摇,“你什么都不用准备,人出现便好了,别担心,他们会喜欢你的。”
喜欢一个打算造反的逆贼么?
阿念不再摇他,整个人却陷入平静的焦灼中。
相柳看着她一刻也停不下来甚至开始忍不住去啃指甲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后悔跟她说这些,早知道就应该等鬼方氏的人到了再说的。
如果阿念知道他心里的想法,那她真的会谢谢他!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坑害敌人的人阿念见多了,坑老婆的还是头一次见!
鬼方氏的人来的很快,一行五人,皆是黑袍面具,据相柳介绍,走在最前面的是鬼方氏族长——鬼方渡,然后便是他的独生女儿——鬼方恕,也是鬼方氏未来的先知,之后的三个人都是鬼方氏里的青年才俊。
其实,相柳没告诉阿念的是,那三个人是他专门要来的,阿念不是正缺人才,正好那他们三个抵,至于为什么送,他只说是当做他们的新婚贺礼。
阿念迎上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个鬼方恕清脆的叫了她一声,“婶婶!”
阿念愣了一下,艰难的点头应下,却忍不住的去瞪相柳,他就是故意不告诉她看她出丑的!
而相柳也的确似乎才发觉一样,恍然的告诉她,“奥~忘了说了,我在鬼方氏的名字是鬼方涯。”
阿念没空拧他,连忙带着一行人去了屋里,上了茶水。
结果,鬼方族长说的下一句话直接震惊阿念。
“你们何时成婚?”
阿念?阿念直接在桌子下使劲儿踩相柳的脚。
其实不止她尴尬,鬼方父女也同样尴尬,鬼方氏向来离群索居,一代代人传下来,几乎不怎么会和外人打交道,搞得如今族里全员i人,出门办事都尽量低调,为了防止别人搭话,更是时刻戴着面具,故而显得格外高冷,凛然不可侵犯。
相柳轻咳一声,握着阿念的手安抚她,呡了一口清茶,“这个看阿念的。”
啊?鬼方渡的眉头一皱,现在不成亲?那我的礼要怎么送?
阿念终于把鬼方父女两个送进客房,转头就去拧相柳的软肉。
一边拧一边问,“你是鬼方涯,我是鬼方息,我们能在一起吗?”
相柳疼得面目全非,一边还要给她解释,“鬼方氏从不跟外族通婚。”
近亲结婚?怪不得生的孩子头多呢?!
阿念停了手,说了自己的决定,“三天以后,咱们两个成亲,也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
相柳听了阿念的话,并不质疑,只是耳朵微微红了。
三天后,婚仪于晚上举行,树儿昏昏,月儿黄黄。
阿念头一次穿了一身正红色,看着相柳的一身红衣,颇有些新奇,“哎,别说,你穿红色还怪好看的。”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这次婚仪的一切都颇为草率,粗陋的红烛,仅有的为数几个亲朋作为见证,甚至连红绸都没多少。
不过涂山璟倒是来了,作为唯一一个新人都认识的故人,送上了重礼。
她和相柳两个人,在月下拜了天地,父母不在身侧,阿念只能冲着五神山的方向对静安妃遥遥一拜,最后两个人相视一笑,夫妻对拜的时候因为挨得太近还不小心碰了头。
没有送入洞房,而是在岛上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那些被她带到岛上的人们都来了,众人一起围着巨大的篝火跳舞,如今冬季,挨着火把近,竟然还冒出了一身的汗。
阿念其实心里有点紧张,她在之前的傍晚问过那位鬼方氏未来的先知一个问题,然后先知告诉她,她终生都不会有孩子,原因嘛,自然也简单,毕竟她是死而复生之人,身体乃是由扶桑神木所做,自然不可能诞下孩儿。
最后她告诉阿念,“你是今天第二个来找我的人。”
阿念微微一愣,试探着问,“鬼方涯?”
鬼方恕点头,“他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但我觉得你有知情的权力,不过你可以猜猜,他来找我干什么?”
阿念猜不出来,只能摇头。
“哈哈,是来找我要男子避孕的药。”
阿念一下子想到她在婆娑时跟相柳说过的生孩子更疼的傻话,不过却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既然相柳知道,她也不必以后再费心解释了。
时间快进到现在。
两个人与房内对坐,喝了合卺酒,然后就都有些尴尬。
还是相柳先开了口,“要安歇吗?”
阿念正玩着自己的腰带,闻言有些紧张的看了相柳一眼,只是点点头。
相柳走近她,细细打量阿念如今的模样,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他会把阿念刻在心里,永世不忘。
阿念如今只着了中衣,毕竟屋里暖和,未施粉黛,整个人如同一朵刚露头的芙蓉花苞,凑近仔细闻,似乎还能闻到青涩的香气。
相柳如今站在她身前,阿念只觉得压力巨大,毕竟他那目光就如同刀子,好像就要把她剥干净似的。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阿念提议,“要不要熄灯?”
相柳回头看了一眼灯,头一次拒绝了阿念,“不,我想看着你。”
说什么荤话儿?!
阿念脸红了,“你羞不羞?”
而相柳的反应是拉着阿念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带上,表情深沉,可眼睛却玩味,“不给你夫君宽衣吗?”
成亲是按下了相柳的什么开关吗?怎么他现在这么放肆?!
她现在相信他做了几百年的防风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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