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30

孟兆言费了不少劲才把何炽弄回房间。

何炽半歪在床上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

屋子里有点闷,他拉开窗帘,推开一缝窗子透气,外头月亮正亮。月光从窗子外里探进来,把何炽的脸描得清清楚楚。

眼睛闭着,雀尾长的睫毛安静地搭在眼皮上。

高细的鼻子,嘴唇被酒水浸润地出红色。

再往下,身上套了一件有扣子的卫衣,领口被扯开,衣服上卷,露出一小截腰。

这一截腰极瘦,隐约看得到人鱼线。

孟兆言想起刚刚他搂时柔软的触感,眸色沉了沉,从枕头旁扯过被子搭在他胸口。

眼不见为净。

他转身出门,突然后背被什么东西拷住。

原本床上躺的何炽,不知怎么像八爪鱼一样贴在了他身上。

他呼吸微滞:“何炽?”

“干嘛?”他额头抵住他的肩胛骨蹭了蹭。

他喉结滑动:“松开,回去,好好睡觉”。

“干嘛”背后的人又重复了一次。

这次声音低了不少,第一个音在舌尖拖得又长又腻。

孟兆言哑然,感觉一双手从自己的腰间慢慢往上游走。

他绷住呼吸,嗓子嘶哑:“何炽”。

“嗯?”何炽的手终于摸到了领口。

手指不甚熟练地去解孟兆言衬衣的扣子。

孟兆言终于按住何炽不安分的手。

转身和他对视,目光晦涩。

此刻的何炽面色红润,满脸的情。迷。

孟兆言深吸一口气,将身体里的躁动压制下去:“你喝醉了”。

何炽没有否认,手滑到孟兆言的腰间。

孟兆言身子一促,扬声拔调:“别闹!”

何炽抬头看他的脸,上前一步,将人逼在墙上。

“你不想?”

孟兆言错开脸,努力不去看他此刻撩人的神态,干瘪无力地重复:“何炽,你喝醉了”。

“老子是喝醉了”。

何炽的声音极其冷静:“不过,我醉。了醒。着都他。妈。的。想你。”

他深深吸了一口孟兆言身上的味道,痴迷:“快想疯了”。

孟兆言没有动作,安安静静被他禁锢在圈内,突然问:“你是谁?”

“何炽”

“我是谁?”

“老孟”何炽眨眨眼,语气暧昧:“孟兆言,孟律师,我的孟大律师。”

孟兆言眼中漆黑一片,低头看面前的人,语气严肃:“你想好了?”

“嘁”何炽轻佻一笑:“老子都快想死了。”

说完,凑近挑衅地咬了一口孟兆言的喉结,孟兆言闷哼一声。

在他耳边低声道:“对不起”。

孟兆言突然伸出一只手扣住他的双手,用力将人推到在床上,自己也到了下去,一只手抽出运动裤中的细绳,慢斯条理地将何炽的手系住。

何炽有些发愣,吞了吞口水,小声迟疑的喊道:“老孟?”

“嗯?”孟兆言半跪在他身上,将自己身上T恤脱下来。

“你……干什么?”

孟兆言将人翻了个面,贴上去。

“干你想干的事。”

何炽茫然地扭动,也不知道孟兆言怎么系的绳子,怎么都解不开。

孟兆言一手匡住他的腰,呼吸急促,在何炽耳边警告。

“别乱动。”说着舌尖从耳蜗一路舔到脖颈的青筋上。

何炽额头出汗,身子战栗,再没有力气动弹,突然猛抽一口气。

耳边孟兆言语气满是怜惜:“当心疼”。

月色旖旎,两侧的窗帘被夜风吹起。

何炽渐渐神志不清,浓重的呼吸声像被月亮勾起,提拉放松,高高低低一齐穿透颅腔,瞬间像是在大脑中炸开环怪陆离的烟花。

第二天,何炽醒过来已经是上午十点,混身赤。裸。地躺在床上。

窗子是关的,窗帘也拉住了。

昨天的一切,像是一场春。宵。美梦。他看着身上的红痕,隐约感觉的不适,这些都在提醒他,昨天不是在做梦。

是啊,那会有那么清晰的梦呢。

他躺在床上出神。

居然做了,他们居然真的做了。

身边没有孟兆言的人,估计早去上班了。

呵,他还能去上班。

何炽歪头看看自己,今天肯定是不能去上班了。

艹,不公平。

他扯过被子捂住脸。

这怎么办?这他。妈。的怎么办啊?

要说,他也不是不愿意。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老孟会怎么想?昨天那架势,他不会觉得是自己强迫他的吧,艹。

可昨天,他那积极主动孜孜不倦,也不像好吧。

何炽抱头,该说不说,他活儿还挺好,也不知道之前他和谁……

他猛扇了自己一巴掌,现在可不是想这事的时候。

老孟他会怎么想这事?

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变。态啊,艹。

他们算在一起了吗?

不对吧,又没表白。

现在这情况……顶多算个……炮。友?

何炽越想越头疼,心里乱成一团麻。

干脆直接躺平。

算了,爱咋的咋的,反正都睡了。

虽然是他先开始的,但又不是他一个人干的。

不管怎么说,何炽都有些莫名心虚,一连一个星期都躲着孟兆言。孟兆言到是很镇定,一脸自如地该上班下班,也没故意提这事,有时候还给何炽留饭。

天越来越冷了,王临梅住的那个破房子不顶用,每天冬天都漏风。何炽今年留了个心眼,想趁着时候早先去给她补补,加固一下省的到时候又受冻。他约了黄毛下班一起去弄,本想要不要喊孟兆言,纠结一下也没叫。

走进巷子,天气冷了,这巷子里臭味也散了不少,地面干裂不像夏天那样又热又潮。

黄毛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何炽心里有事,两人一路也没上什么话。

经过赵全德家,他习惯性扫了眼。

突然发现,他家房子倒了小半面墙。

正在补,巷子边堆着些散落的砖头。

这旧巷子里房子破败,又没什么人住,坍塌破损都是正常的。可这房子身上的事太多了,何炽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门口有两个小混混守着,里头一个工人在抹水泥。

屋子里的摆设露出来,旧柜子电视乱七八糟地杂物塞得满满当当,还有门口挂着一排陈旧却擦得锃亮的刀具。

赵全德以前是杀猪的,后来年纪大了,干不动就从屠宰场进点屠宰好的猪在菜市场摆摊卖肉,有时候也会搭着卖点鱼。

门口常年摆着不知道哪里拖回来的两个大垃圾桶,扔着心肺肠子和卖不出去臭肉,是附近流浪猫狗聚集地。

天冷还好,天热的时候腐烂味出来,那叫一个臭气熏天,招来不少苍蝇蚊子。

王临梅为这没少和他吵架。

何炽没看到赵全德,赵启也没露面,但是有两个小弟在这,估计他是知道墙的事。

真稀奇,房子好的时候,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的,墙塌了,到是谁也不上心。

何炽走进王临梅的院子。

瞧到孟兆言坐在院中剥蒜头,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来。

隔得有点远,何炽隐约看到他似乎笑了一下。

脚下步子停顿,突然觉得这人好像就是在这儿故意蹲他的。

他没说话,黄毛先热情地打招呼:“孟律师,你也来啦?”

“是啊,下班就过来了。”

孟兆言回他话,眼睛一直盯在何炽身上。

黄毛见怪不怪:“那你和炽哥说话,我进去看看,不知道王姨今天弄了什么好吃的。”

院中一时就剩他们两个人,一坐一站。

何炽没挪脚,站在原地有些心虚,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最近没见着他的面,今天一看,他气色竟然还不错。

孟兆言掂个蒜头也不剥了,就盯着何炽。

妈。的,还能怂了?

何炽一咬牙,迈开长腿大步走过去。

孟兆言抿唇笑起来,继续垂头慢斯条理地剥蒜头。

何炽站在他身边,也不吭声,看他剥蒜头。

他手好看,纤细地手指显得格外灵活,一条一条撕开大蒜的包衣,露出白色的肉。

何炽看得不自在,总感觉像是自己衣服被扒了。

“咳”他故意咳嗽一声。

孟兆言没看他。

“咳!”他加大声音又一声。

孟兆言把剥好的大蒜地放进菜篮里,慢悠悠张口:“干嘛?”

何炽登时脸上烧起来了。

他这个人,绝对就是故意的。

这个逼,坏得狠,坏透了。

想着他就要进屋。

身后孟兆言喊住它:“何炽”。

他站在原地等下文。

孟兆言扭头冲他招手:“你过来”。

何炽不情不愿地凑近。

“坐下”。

何炽看了眼他对面的靠背凳,岔开腿坐下。

孟兆言丛篓子里摸出来一个大蒜头塞到他手上。

何炽巴巴看这蒜头:“啥意思?”

“帮我剥”孟兆言说得理所当然。

“你。他。妈……”何炽想骂人,孟兆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又蔫儿了,嘴上还是不服气:“我不爱干这个”。

“你爱干什么?”

何炽一噎,说不出话了,开始愤怒地剥蒜头。

孟兆言轻笑了一声。

何炽知道他是故意,气鼓鼓:“你笑什么?”

孟兆言眼睛在他身上绕了绕:“没笑什么”。

“就是……开心”

何炽别开脸,不自觉翘起嘴角:“傻。逼”。

黄毛端着一盘饺子冲出来:“炽哥,刚出锅的芹菜猪肉饺子,来一个?”

何炽懒得搭理他:“不吃”

黄毛转身看孟兆言:“孟律师,你吃不吃啊?”

白白胖胖的饺子挤在盘子里,甚是馋人。

孟兆言是有点饿,不过这会腾不出手,摇头:“你先吃吧,我等会再吃”。

讨了个没趣,黄毛也不生气,笑嘻嘻:“那可别说是我不给你们吃啊,这出锅第一盘可就都归我喽。”

筷子还没碰到,一盘饺子被人连盘夺过去。

何炽面无表情地把蒜篓子递给黄毛:“拿进去”。

黄毛哭丧个脸:“炽哥,我吃了再拿呗?”

“别。他。妈。废话,干紧拿进去,一会要用。”

黄毛抢不过他,哀嚎抱着篓子进屋。

何炽把饺子端到孟兆言面前,别开脸:“给”。

“想吃就吃,等什么等。”

“啊?”孟兆言摆手:“不用”

何炽把饺子塞他手里:“快吃,哪儿那么多废话”。

孟兆言眨眨眼:“我没筷子”。

“嘿”何炽站起来:“你等着”

转身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出来,杵在孟兆言面前催促:“赶快吃”。

孟兆言摊手,满脸无辜:“我还没洗手”。

“你。他。妈!”何炽瞪他,不耐烦地从盘中夹起来一个饺子喂到他嘴边:“别那么多事”。

“再不吃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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