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眼的照进来，期间不知道谁的闹钟响了，韦一书烦躁的翻了个身，看了一眼手表，该起床了。

和秦行止一脸精气神的样子不同，韦一书满脸的没睡醒。

“诶，你昨天几点睡的，黑眼圈这么重？”

韦一书放下手中的牙刷，嘴里含含糊糊:“我认床，学校床不太舒服。”

“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天军训集合，我们早点去操场。”

“我们先站五分钟军姿。”

韦一书困的要命，昨晚他确实睡的不怎么好。

“别打哈欠啊，一日之计在于晨。”教官撇了一眼打了哈欠的韦一书，意有所指。

韦一书努力让自己清醒，感觉这五分钟格外漫长。

早上没什么训练，主要是教官自我介绍，教官讲了很多，韦一书听得迷迷糊糊的，也不敢乱动了，因为自己站在前排这个位置很容易被骂。

韦一书不打算去吃饭，迷迷糊糊的朝教室走，路上听见有人叫他名字。

“书哥，不去吃饭？怎么往回走？”齐归南一脸疑惑，旁边的佚哲也凑过来:“一起去吃？”

“不了。”韦一书又打了个哈欠，“回去补觉。”

“行，那我们走了。”佚哲脸上没有了表情。

韦一书摆摆手转身走了。

韦一书趴在桌子上也没能睡多安稳，旁边窸窸窣窣的来了人。

“韦一书？”佚哲习惯叫人名字。

这一声把韦一书从朦胧的睡梦中揪起来，本来他就没睡一会，刚睡又被叫醒，脸上全是不耐烦。

“啊？有事儿？”

佚哲差点翻个白眼，心想我给你送早饭你就这态度，不过鉴于韦一书有起床气，虽然心里不爽，但他还是拉下脸:“喏，给你买的早饭。”

韦一书倒好像习以为常似的，打开塑料袋，拿了一个豆沙包吃。

“不是兄弟，你是一点也不感动啊？”佚哲苦笑，“你甚至连句谢谢也不说？”

“用得着？”韦一书喝了一口豆浆，倒是反问了回来，“你还把我吵醒了这账怎么算？”

佚哲感觉自己手痒得要命，他是真的后悔自己这么贴心了。

“你真没良心啊，合着我这饭买给狗吃了。”

“骂谁呢。”韦一书和佚哲视线对上，豆浆也不喝了，豆沙包吃了一半也扔回了袋子里。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起床气严重，佚哲绝对现在先给对方一巴掌。

不过佚哲看着对方的两个黑眼圈于心不忍，勉强认怂：“得得得，我是狗行了吧。您是大爷，您吃吧。”

“怎么样，我带的早饭不错吧。”佚哲看他吃了一半，掏出两瓶优酸乳来。

“挺合胃口。”韦一书还是淡淡的，不过好在说了一句好话，才顺利的接过佚哲手里的优酸乳。

吃完饭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回班，佚哲看着韦一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起身道:“走了，别太想爹。”

韦一书扔了根笔过去，佚哲没走太远，顺手接住又扔了回来。

“我想你大爷。慢走不送，豆浆味道不错。”韦一书现在倒是清醒了点，起床气也消了。

“诶，哲哥。”

佚哲回头就撞上了谭意，他脸上的笑没有收回去。

“呦，你和韦一书一个班啊，挺巧。”佚哲打了声招呼，他人缘不错，“我走了，拜拜啊。”

谭意脸上不太自然的笑笑：“回头见。”

韦一书一直盯着佚哲完全消失在门后，佚哲刚刚对谭意的客气让韦一书很不爽，但是碍于没法发作，只能狠狠瞪了谭意一眼。对方当然感受到了他的恼火，但很显然没当回事，一脸挑衅回到自己位置。

“最近有什么不适应的吗？有的话和妈妈说，我帮你解决。”

没什么不适应的，感觉只是心堵。韦一书不得不承认他一看见谭意就心堵这个事实。

韦一书随便搪塞了几句，他打电话不是为了听母亲嘘寒问暖，而是商量走读的事。他早就想走读了，但是军训期间必须住校。他想走读的理由无非就是想回去熬夜打游戏，不过他不想住校，学校的床不舒服就能成为理由。

母亲答应的很爽快，两个人稍微寒暄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韦一书看见佚哲走过来愣了一下，“你也来打电话吗？”

“没有，看到你在这也过来看看。怎么了？想家了？”

“没有。”韦一书犹豫了一下，“我想走读，对了你要不要一起？”

“走读？这么着急吗？我不太想走读。”佚哲没想过走读这件事，就是走读的话他认为也太奔波。

“住宿舍有什么好的。我就不爱住宿舍，每天还得按时睡觉。”

“你初中不也住的宿舍？”佚哲反问，他和韦一书初中还是在一个宿舍。

“那是因为有熟人，现在有熟人吗，每天还要看到谭意，我都快被他恶心透了。”

韦一书心情算不上很好，即使自己能回家了，但是一想到谭意那张脸他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他和谭意的恩怨已经不算新仇了，顶多算上一些旧恨。

刚开始谭意和韦一书本来就是普通同学，但是谭意认识佚哲，所以三个人不知不觉交集就多了起来，但是慢慢韦一书发现谭意每次都是对他的话有意无意的带刺，后来有一次韦一书逃课还被谭意偷偷举报给了老师，自此韦一书和谭意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至于佚哲，因为和韦一书就算得上发小，两个人关系很好，所以佚哲慢慢疏远了谭意。但是佚哲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韦一书对谭意恶意这么大，两个人的气怎么就那么不和。

韦一书自己也说不清，他自从知道谭意背刺自己这件事，就再也没有看谭意气顺过。这次和谭意的事也是他暗暗窝火，明着发作的时候还不到，他只能忍忍。

“谭意又怎么惹你了？”佚哲还是不能理解。

“我说了你又要说我太敏感了。”

“其实磁场不同，我都能理解。”

“你理解不帮着我骂谭意。”

“那他惹得你，而且你们的事，乱七八糟的，我不想掺和。”

“算了，不提他了。我是真要走读了。”韦一书不愿再想以前的糟心事。

“你这么大了还想家啊。”佚哲一脸调侃。

“等老子心情好了再住校，我还没玩够呢。”

“行，那去吃点饭？”

韦一书没有说话。

“怎么，还没心情吃？”佚哲对韦一书平时这副谁都欠我钱的狗样子心知肚明，“要不我们请假，出去吃？”

“不想请假，我还得卖好脸色给老班看。”

“那你别卖，你说你急性肠胃炎犯了，想回家不得了。”佚哲真想骂这不知道是公主病还是大爷病的人。

“行吧，那就请假吧。”

“草，”佚哲看见出校门的韦一书还是忍不住骂一声，“你是真几把慢。”

“嗯走吧。”韦一书嘴撅的老高，“我他妈不好请假，我班主任要家长来接我，给我妈打电话了。”

“那怎么办？”佚哲无语，以为俩人的计划要泡汤，“遂了你的愿了呗，回家吧大宝贝儿子。”

韦一书一脸不屑，伸手，佚哲识趣的递过去手机。

“喂，妈。是我……”

佚哲看着韦一书嘱咐好妈妈，接过手机又问：“去哪玩？”

“先吃饭，你还有顿饭没请呢。”韦一书砸吧砸吧嘴，“敲你顿什么好呢？”

“俩人能吃什么？够没意思的，要不我叫几个人一起吃？”

“和学校那几位吃的话我还行，但你现在能叫出来？”

“你为难我呢，咱们这批人都请假了这还了得？你就算了，你学习还不错，我们几个什么德行成绩单上老师看不出来?老师能放人？”

“也对，但你别的那几个酒鬼兄弟连她妈高中都考不上，咱们聚一起还能聊？”

“怎么，不是你兄弟了？”佚哲心里有点不爽，“当初称兄道弟的也是你。”

“不行，好歹我们去点正规场所。”

“什么不正规了？”这句话给佚哲说笑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去了一家烧烤店。

碰巧的是，遇上了聂林。

“诶呦哥，您怎么来了？”聂林身边有几个朋友，但他还是起身站起来给了佚哲一个大大面子。

“闲的没事，和他过来吃饭。”

韦一书和聂林也是熟人，但没有佚哲熟，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

“那您可是来巧了，这不我们菜还没上，要不，这顿和我们一起吃？赏兄弟个面子。”

“诶呦不用了，我俩小搓一顿，一会还有事，你们喝你们的。”佚哲心说这可真是巧了，不过他没有和他们几个聊聊的意思。

聂林也没有再客套，“那行，兄弟我就先喝了。”

韦一书看了一眼佚哲，跟着对方挑了个位置坐下。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同样是对朋友，他韦一书做的远没有佚哲世故，他都是心情为重，没什么心情就不给面子了。

不过还好他和佚哲是发小，佚哲可以算是他狂妄资本的一部分，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也是佚哲在兜底。

“诶这不小哲吗？想吃点啥和大姨说。”老板娘一看是他俩，脸上笑开了花。

“姨我想吃烤鱿鱼，还有烤面筋。”还没等佚哲接话，韦一书就先说了。“姨最近生意怎么样啊，我看人还不少。”韦一书看到许大姨心情好了不少。

“那是当然，咱这烧烤小店别的不敢说，就是俩字，好吃！”

俩人点完了菜，又听见隔壁桌已经喝起来了，韦一书看了一眼聂林他们的方向，别的不说，聂林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倒是晃人眼睛。

聂林也和他们是一个初中的，由于H市这一亩三分地，三人甚至在一个小学上过学。不过聂林实在不是读书这块料，初二就辍学了，但是也不是什么在家吃喝玩乐的普通混混，在外面打工自己挣了不少钱，在家也开了个小厂子，这次也就是请请自己的好哥们吃个饭。

“咱俩也吹两瓶啤的。”韦一书忽然提议。

“这离我家近，离你家可不近，你想好，到时候谁背着一个醉汉回家。”

“你比我酒量强吗？再说，我说我要喝醉了吗？”韦一书无语道。

“嘿。”佚哲中了激将法一样，“那就点，看咱俩谁先醉。”

“那不是你还能是我？”嘴炮谁都会吹，韦一书当然也不遑多让。

喝了五瓶啤的，俩人都有点迷迷糊糊。

“不行，不能喝了，一会我回不去了。”韦一书撑在桌子上，脸上已经红了一半。

韦一书终于承认这个事实，他家离这不近，让他妈接他回家到时候又要挨骂。

佚哲盯了一眼靠过来的韦一书，只看到粗粗的眉毛和一双迷离的眼睛。

韦一书长得确实是小姑娘喜欢的那一挂，有一股子痞劲，但佚哲相比又不太过，他痞起来劲劲的，看起来渣，认真起来也是谁都改变不了的那股子执着，韦一书初中就招好多女孩喜欢，可是他只谈过一个，而且专一了两年还被甩了。想到这佚哲忍不住笑了一下，自己比他浪多了到现在还没谈上，这不科学啊。

“那你睡我家得了，我给你妈打电话。”

这个电话最终没能打出去，因为俩人都醉迷糊了，还是许姨帮忙送回了佚哲家。

……

“啧，”佚哲睁开眼，没拉窗帘，光正从窗台射进来照到他脸上。他不舒服的眯眯眼，看到旁边的韦一书，愣了会，又突然想起来还没给韦一书她妈妈打电话。

摸索到手机，有几条未接来电。

“喂，阿姨，小韦在我这，你不用担心。”

“嗷嗷那就好，你爸爸昨天也和我们说了，在你们那，我放心。”

“嗯嗯，我们就是玩太晚了，又太困了，所以睡在我家了。”

终于搪塞完家长，佚哲松了口气。

韦一书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间，佚哲也不知道他是吐了还是怎么了，没管他，打开手机看了看。

“我洗个澡，你这有干净衣服吗，借我穿穿。”

佚哲指了指衣柜：“可以随便穿。”

韦一书进去洗澡，佚哲翻了个身，突然发现自己身上也一股臭味，得了，他也得洗。

韦一书洗完出来，见拿着衣服刚要走进去的佚哲道：“我还以为你不嫌臭呢。”他一脸嫌弃的样子，佚哲倒是面无表情的进去了。

韦一书回来接着躺了会，觉得无聊，对着卫生间门叫道：“你这么慢？我玩会电脑。”

佚哲透过水声回道：“玩吧，我快好了。”

佚哲擦着头，就看见了玩单机游戏玩的兴致勃勃的韦一书，“你就玩这个？”他啧了一声。

“你电脑上也没有什么游戏啊，我懒得下了。”

佚哲没有再管他，转身拿起手机，看到时间愣了一下。

“吃早饭去吗？对了你要不要给你家人报个平安。”

“不了，他们知道我在哪就行，我都这么大了。”

韦一书突然敲了一把键盘道：“诶我不玩了，太没意思了，咱们要不要去外面逛逛？”

“外面哪有家里舒服。”

“那你就窝这？”韦一书让让位置，佚哲刚好坐旁边。

“先玩会，一会在我家吃顿好的。”

“诶呦，阿姨做什么好吃的？”

“我都回来了我妈还能亏待咱们吗？”

“你？”韦一书思索了一下，“亏待你也不能亏待我呀，那是我干妈呢。”

韦一书说的没错，由于从小就一起玩，一起惹事，所以两家家长都对两家儿子熟的不能再熟了，每次开家长会都是“你家儿子上次是不是也回家了”的交流模式。不过初中二人有所收敛，其实是长大了知道怎么躲过老师打了。初中班主任也开明了，小孩子该皮皮，该管管，两不耽误。

“你什么时候认的干妈？”佚哲笑道。

“小哲，吃饭。”门外妈妈叫了一声。

韦一书小声学了一句：“小哲。”躲着佚哲打过来的手起身出门大叫，“阿姨我来啦！”

韦一书：先认个妈妈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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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