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见

“再后来吧,这位小少爷果真显出异于常人的天赋,天才之名传遍长安城……”

夜闻柳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凳子。后面的故事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他听到一半便出了神。

这种“父凭子贵”的故事确是挺新鲜的,不过听一阵呢又有些不得劲。这说书先生讲的是唾沫横飞、神采飞扬,只是到了后头就有些像是在反复了。

虽说不太听得进了,夜闻柳却没急着走,瓜子磕的那叫一个香,就不得不说这大概就是“别人家的才是最好的”

他瓜子磕的噼里啪啦的,就着讲的书开始想象起长安城的繁华。

跟他现在呆的偏僻小城没法比,跟他原先住的繁华城市也没法比。

大抵是好奇心使然,哪怕经历过两种极端——倘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去长安开一开眼,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

就他现在这境况,韩右会有钱支持他去物价那么高的长安?

现实虽残酷,但他仍憧憬着有朝一日能去往百闻不如一见的都城。

想起他曾经在书里看到的,不知这大成的都城是否也“寸土寸金”呢?长安城里的纸迷金醉可不是他光想便能想到的。

想着想着,夜闻柳便感到一阵悲伤。

他来这四年,无一不想着远在上辈子的家人……嗯,应该是上辈子吧,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时能回去。

唉,就是不知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待桌子上堆满瓜子壳后,夜闻柳拍了拍手,起身伸了伸懒腰,把玩着从头上解下来的发带悠哉悠哉的离开了茶楼。

韩右总是抓着夜闻柳披头散发这点唠嗑他,但……夜闻柳表示这真不能怪他,他自己束的发,可谓是歪七歪八,还不如披着舒服。

他的头发吧,最开始穿越过来的时候只有小小一点点,还是留了两年才长到这的。

至于束发?还是前几个月韩右才开始教他的。读书什么的,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相应的,老天可能剥夺了他束发的本事,练了这么久也没多少长进。

虽说是披着发吧,放别人身上可能就是邋里邋遢的**丝,但夜闻柳呢,已经颇具翩翩公子的风范。

他上辈子便是个收获回头率极高的大帅哥,这辈子虽说才八岁,也已隐隐有向上辈子靠拢的趋势。

不过夜闻柳是一点也不在意,样貌罢了,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当饭吃。

正如此,他一点都没有低调上街的意识,非但不降低存在感,还把他的外貌优势发挥到极致!

他,招了一堆大妈的喜爱!

“小夜来了啊!要不要来吃姨姨这的甜点啊!”

“不了姐姐,下回吃~要是教韩右知道我在外面偷吃不带他,少不了一顿打!”

“噢哟!你管他做甚?他打你姨姨就替你打回去!”

若问夜闻柳靠什么在这小城镇的货摊间如此受欢迎,大抵就是他那张跟抹了蜜似的嘴了!

会有大妈抵住这样的甜蜜攻势吗?不可能!就算有,也是因为叫的不是她!

“小夜这么急着回去?你知不知道,早上的时候有一辆马车停在你家酒馆那啊?你义父啊,听说甚至为了那马车上的……有钱人,遣散了所有客人!”

听罢,夜闻柳当真是停下了脚步。

只因一个人就不营业了?

夜闻柳依稀记得,以往就是那种有点小势的县城老爷,韩右也不放在眼里。该骂就骂,该赶人赶人。甚至是那种狗仗人势的二世祖想赊账都不行!讲的就是一个现吃现付。

搞的夜闻柳都以为自己这被迫认下的义父有什么牛逼的不得了的身份。

他突然有了要赶忙回家的想法,并且身体力行加快了脚步。

……

跑到了一座小山丘上,夜闻柳向远处眺望,已然看到了自家酒馆被风吹的飘来飘去的小旗子。酒馆外本该坐满人的小木桌,此刻显得格外萧条。

似乎并未看到什么马车。困惑爬上夜闻柳那张脸,他整了整衣衫,束了个半像不像的马尾,快步走了过去。

酒馆大门紧闭,夜闻柳庆幸自己出门前竟会记得带上钥匙,以前可都是不带的,无论他玩到多晚,总有韩右会起来为他开门。

进了酒馆,一楼空空如也,帘子全都拉紧,室内昏暗。

不似有贵客来访,看来这街坊谣言还是得听一半扔一半。

可惜了,不然他还能在外头玩一会儿。

于是他把大门阖上,而后回了自己的房间。扑向他不软不硬的床后,此时算起时间也不过临近正午。

适才在茶楼里吃的东西四舍五入也可以算作午饭,思考着下午能干些什么打发时间,余光瞟见了挂在一旁的木剑。

不知道韩右在想些什么,居然想教他一条咸鱼“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他也着实不争气,只发展到了“智”和“体”,他自认为。

约莫是小时候被埋过的缘故,他的身体就像地里的野草,十分硬朗,用韩右的话来讲,他就是习武的料子。

拿过这柄小木剑,他象征性先划拉两下,而后将剑换到左手,甩了甩右手手腕,心里吐槽,“这剑可真是轻到没边了。”吐槽完,他紧了紧头上的马尾,跑去了练剑的地方。

说是练剑的地方,其实就是酒馆后头的那块空地,夜闻柳则喜欢叫它后院。

后院在韩右刚把夜闻柳捡回来的时候还是光秃秃一片,这几年竟被韩右种成了绿莹莹的模样。

这些花啊草啊,夜闻柳自是不认识。韩右则宝贝得紧,问问这些是什么也不告诉夜闻柳,就像是稀世珍宝一般,每天小心照料着。

但夜闻柳真在练剑的时候不小心糟蹋了些许,韩右也不见得生气。

时间一长,夜闻柳对义父无聊时搞的花草也见怪不怪了,原先弄坏还会有些担惊受怕,现在无所谓了。

夜闻柳在剑术上有天赋,但剑法总使不好,韩右说这是他杂念太多,理应精心凝神,想象与剑融为一体。

简单来讲就是不上心。

又能怎,毕竟他就是想当咸鱼来的。

……

后院平日里除了他和义父无人踏足,那些食客能知道后院存在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今日,夜闻柳不过练了一个时辰,他骤然回身,剑指一处有人高的草丛处,“何人?”

草中人未应,先入耳的反倒是窸窣声。

没想到那人却是从另一侧的草丛中走出来,“抱歉,我只是不小心看入了迷,反倒是扰了你。”

夜闻柳在对方从另一侧草丛走出时耳朵已微红,知道有人偷看,本想帅气的将偷窥之人指出,谁知指错了地。

好在“草中人”并不计较这些。

“你又是谁?怎会在此处偷窥我?”夜闻柳故作镇静,输人不输阵,实则耳朵已经要烧起来了。

他一心想让这人赶紧离开。

那人愣了愣,“偷窥?你是韩右何人?”

哦豁,这人跟韩右有关系?那就好玩了。“那你又是他何人?”先报上身份的人就输了,夜闻柳可不会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抬起头想看看何方神圣。

只一眼便晃了神。

此人看着倒与他一般大。

身上一袭白衣,配上浅蓝色外袍,在这有些燥热的天里,光看着便觉着火气被压下。一头黑色秀发半束起,白玉簪子在阳光下有些晃眼。

再看那张脸,婴儿肥未消,白齿红唇,好一双桃花眼,看着倒有些雌雄难辨。

衣着华贵,看着像是哪家少爷。

有点……可爱?

那人似是未听到夜闻柳的问题,反倒说起了别的。

“通往这的门藏于酒窖中,若非与韩右关系匪浅,恐进不来。我猜——”那人卖起了一个大关子,教夜闻柳好生心急,见逗的差不多了才笑嘻嘻道,“听闻韩右捡了个别人遗弃的小孩,大抵你便是他那儿子吧。”

竟让他猜中了。

不过……

“喂,小少爷~”夜闻柳猛地凑上前,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鼻尖,眼中笑意几乎溢出,看得对方有些出神,“虽然你猜中了我的身份,不过你可知私闯民宅是何罪?”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