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般若浮生里,初魔看到了众神抵抗的决心,也预见到了他开启同悲道后的结局。
他知道众神一直在干扰他的计划,试图修正这个世界的轨迹。
在初魔眼中,他们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蝼蚁,妄图以微弱的力量对抗天命的愚者。
他从未将神族放在眼里,即便他们掌管着世界的运行。
他们的抵抗,在他看来,不过是垂死前的最后喘息。
然而,此刻的他却不得不承认,神族作为四洲三界的守护者,必不会轻易让世界覆灭。
他们的存在,始终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丝烦躁。
既然如此,那便让他们从这世界永远消失。
初魔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如果这世上再无神明,便不会有人能阻止他开启同悲道。
于是,他跟夷月族缔结契约,留下魔胎,布下这个众神陨落的棋局。
万年的光阴,对于他来说,也不过须弥。
届时,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他的脚步。
——
回到魔宫,谛冕恭敬地问道:“尊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属下应当如何分辨魔胎?毕竟邪骨乃是隐秘之物,探查起来并不容易。”
初魔沉默良久。他的目光穿透虚空,凝视着遥远而虚无的存在。他从未在意过众生的生死,也从未在意过世界的存亡。对他而言,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游戏。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万万年来,他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他没有情丝,无情无爱,无悲无喜,唯有无尽的倦怠。
这个世界与他毫无关联,是灵曦的出现,才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然而,每当他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情感,想要给予更多回应的时候,那种滚烫热烈的感觉就会迅速消失。他的心又会慢慢恢复到冰冷,一片空洞,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殆尽。对这一切,他感到茫然。
“吾之魔胎,自当与众不同。”初魔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在宣告一场无可避免的命运。魔胎注定要与他融合,其记忆与经历终将成为他的一部分。
“听闻凡间有人编纂话本一说。那吾便效仿他们,为这魔胎定下他的命数吧。”初魔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他的眼中满是冷漠,仿佛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他将弑母而生,长于朱甍碧瓦之中,却备受冷落欺侮。吾要他走上云端,尝到高高在上的滋味。一朝春风得意,看尽繁花。”
“再让他一朝跌落谷底,遭遇背叛怨恨。即便膺期御宇,南面临下,仍难逃骨肉相残,夫妻反目,受尽人间苦楚。”
“无论他做什么,都只是徒劳。他的生命中,美好皆是虚妄。他所爱所求,终将消散。苦难才是真实。他会一无所有。”
“还不够,吾要让他进入仙门。以为自己走上了所谓的正道,得到了所谓的师友温情。却发现不过是一场虚妄。”
“最终,弑师成魔。”
初魔的声音在魔宫中回荡,带着一丝冰冷的讥讽与厌弃。他的目光落在谛冕身上,仿佛在等待他的回应。
“你觉得这话本可还精彩?”初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像在问谛冕,又像在问自己。
这样的日子他早就倦了,累了。那便让这魔胎去代他体会这世上最极致的爱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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