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实物溶液（小狗版）疯狂摇尾巴。

慕思锐和陆卓也相视一笑。

慕思锐：很好，收养了溶液捏的狗子，就不用担心被沉眠这个老逼登抢走，就暂时将它留在身边，我天天看着，陆老师不会受到伤害，还能增加我们接触次数。

陆卓：陆卓：很好，不用担心照妖这小东西夺走无实物溶液使用权，有我在，小练习生不会出事，还能借着小狗的名义多和小练习生见面。

两人逮住小狗一顿顺毛。

“我们应该给它取个名字。”慕思锐提议。

陆卓：“既然它是在我们完全放松身心时突然出现霸占我们休息时间的小家伙，我们就叫它小完霸吧！”

“好名字！”慕思锐双手赞成。

小完霸：“……”

“咦？”慕思锐顺毛的手顿时一愣，想起什么事似的向周围张望。

沉眠这个中二病去哪里了？？

陆卓的动作也停下来，面露疑惑之色。

怎么一点感受不到照妖的气息了？？

慕思锐和陆卓的眼神同时转向小完霸，微笑的盯着他。

周围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两只正在抚摸它毛发的手动作变慢，每一下，都带着仿佛要掐断它脖颈，将油脂掐出来逼问它直到逼问出答案的力度。

小完霸一哆嗦，从慕思锐和陆卓的手下钻出，狗爪子张开，又合上，摇了摇头，下巴指向门的方向。

肢体语言简洁明了，就是照妖和沉眠已经走了的意思。

超凡者不得让普通人卷入超凡事件。

照妖/沉眠看到有普通工作人员进来，延迟满足烟雾差不多到时效了，再加上回收攻击时的后颈，照妖/沉眠选择暂时撤退也很符合逻辑。

左右小完霸也不敢骗他们，慕思锐和陆卓选择相信小完霸。

慕思锐点头：“好狗好狗。”

陆卓满意：“很听话，很不错。”

疑惑被解答，慕思锐和陆卓阴仄仄的眼神依旧没有移开，微笑愈发渗人。

懂了。

小完霸又懂了。

它现在是小完霸了！不再是赵杨了！

那它要负责善后啊！

要给赵杨的消失一个合理解释啊！

还有瓶子里那些肉块……他也要好好解释清楚。

见到小完霸识时务的模样，慕思锐满意点头。

既是要善后，那必然会被陆卓看到一些非自然场景，慕思锐道：“刚刚那位工作人员也许找我们有事，陆老师，我们先出去看看？”

陆卓也不想让慕思锐看到可能会发生的非自然场景，点头道：“走吧。”

两人一块走出房间。

但人是走了，又不完全走。

慕思锐悄悄留下了一面镜子。

陆卓也悄悄留了一滴黑色液体，幻化成蝙蝠的形状。

看到蝙蝠的镜子：“？”

看到镜子的蝙蝠：“？”

于是，蝙蝠和镜子同时转向小完霸。

不是说人走了吗？！

“……”小完霸移开眼神，装作没发现镜子和蝙蝠，颤抖的蹬着四只小短腿往存放瓶子的柜子方向走去。

瓶子中的肉块扭曲，瞳孔颤抖的幅度变大，破风箱般嘶哑的声音响起。

惊叫——他们在惊叫，低沉的划过耳膜，夹杂着惊惧、求饶等情绪，有种钝刀磨肉的不适感，直到小完霸撞倒柜子，玻璃瓶碎落一地，那些惊叫声才骤然停下。

肉块在融合，它们像是拥有意识那般寻找相衔接的部分，细细密密的触角蠕动着，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血痕，一点一点，碎肉被拼接成完整的躯体。

小完霸长叹一口气。

这些都是使用过它的“主人”。

前前后后，有不少人使用过它。

【失踪者王潇/林琪琪：王潇，利用无实物溶液，溶解暗恋却拒绝他的林琪琪，将她的大脑、神经系统、五官、器官嵌入自己后背，使自身和林琪琪融为一体。】

【失踪者鲁明：利用无实物溶液融化竞争对手大脑，使竞争对手出现严重认知障碍。】

……

【失踪者赵杨：使用无实物溶液溶解多位受害人身体，取走其五官、四肢，拼凑成完整躯体，最后溶解自己，将自己的心脏及大脑放入躯体中。】

肉块逐渐拼凑成人类的形状，也只是形状而已。

他们的脸融成了一摊烂肉，分裂的肉块其实早已有了自己的意识，接壤处无数触角细细密密的穿插着，眼球在充满惊惧的颤抖。

——这就是普通人使用感染物的后果。

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感染物所需的能量，一旦被卷入感染物事件中，哪怕已经做好防护措施，也会被不同程度感染。

这一团团烂肉拼凑出的人形，已经不能够被称之为人类了。

【接收到多位失踪者信息，无实物溶液感染者，已通知后勤人员进行善后。】

网站消息通知弹出，有专业善后人员来，慕思锐和陆卓自然不用担心在场其他普通工作人员受到无实物溶液影响。

他们又瞧着小完霸打碎角落的某个玻璃瓶，油脂洒落，凝固，最终变成赵杨的模样，推开门，走到门外，大吼：“我！要！退！赛！”

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被赵大少爷被赵杨这句随性一吼吼崩溃了，连忙把他带进房间哄，没想到赵杨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不论他说了什么，如何劝服，赵杨竟是毫不松口，坚定退赛，赔上高额违约金也要退。

工作人员都要崩溃了：“那我们今天岂不是白拍了？！”

小完霸操控着赵杨，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简单啊，那就将这些都给慕思锐呗。”

“策划案，摄像机，场地，镜头，都给他。”

小完霸眼神坚定，一字一顿：“他值得。”

与此同时，另一边。

《偶像啊偶像》训练营中，没有外拍任务的练习生们正在进行日常训练直播。

一公结束，下一期的正式直播中，将会进行第一次淘汰。

网络投票的票数将在明日锁定，排名靠后的练习生若是想要翻盘，就只能抓住今天的训练直播。

李旺已经坐不住了。

一公将淘汰排名靠后的三十五人，他的排名正在淘汰名次中。

这一上午，李旺都在想尽办法拉高自己的排名，但不止是他，其他排名靠后的练习生也在想办法吸引观众眼球，他的努力混在其他人之中，反而并不显眼。

训练休息间隙，李旺避开镜头，走到训练营院子中。

训练营有个极大的后院，巨大的树伫立在后院正中，有一条小溪穿过后院空间，这里树多，草多，根本没有地方安监控摄像头。

李旺站在树旁左右观察，确定四下无人，蹲下身，挖出一个被密封袋套着的手机，开机，拨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李旺劈头盖脸一阵怒吼。

“你行不行啊？”

“快点找话题给我带节奏啊！”

“不要说什么唱跳不够显眼，慕思锐完全不会，都能挤到前十二去！他怎么营销你也怎么做啊！”

电话另一边的人有些为难：“可是我调查了，慕思锐背后没有公司推手，他一个素人，也没买流量，他有现在的热度也是因为……他长得确实很好看，以及他真的会修水管。”

电话对面那人的言外之意，是以李旺的长相，根本不可能复刻慕思锐的爆火，可李旺根本没听出来，只一味发泄怒火：“那是我要考虑的吗？！那是你该想的！！”

周围，有淅淅索索的声音，似是有什么东西碰了碰李旺。

李旺甩动肩膀，愈发不耐烦：“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一直在找借口？现在需要实力么？现在要的是热度，是话题！如果我第一轮没有撑过去，回去之后你等着，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肩膀又被什么东西碰了。

李旺本就烦躁的脾气又冲上头，他回过神，欲冲触碰他的人大吼，可声音还没来得及从喉咙中发出，李旺猛然怔住了，他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瞳孔剧烈震动，在他根本无法做出反应的下一刻，李旺忽然消失了。

“小旺？小旺？你怎么了？”

原本被抓在手上的手机从半空中落下，砸在柔软湿润的泥土地上，只有电话另一头茫然的声音不断从听筒中传出。

-

慕思锐和陆卓结束家访任务拍摄时，已经下午了。

拍摄工作顺利完成，工作人员依旧一脸茫然。

赵杨突然嚷嚷要退赛，原本给赵杨准备的策划用在了慕思锐身上，陆老师还从旁给出不少修改建议，整个录制过程，两人眼神都黏黏糊糊的，还不知道从哪里抱了只狗。

工作人员：“……”

这个慕思锐……

很不一般啊……

慕思锐和陆卓回到训练营时，训练营一片混乱。

工作人员四处奔走，就连练习生们也在各个楼层穿梭，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锐锐！陆老师！你们回来了！”谈思凡看到慕思锐的身影，朝他的方向走去。

慕思锐疑惑：“这是怎么了？”

“有人失踪了。”谈思凡说，“就咱们D组的李旺，练习到一半出去了，再也没回来。”

谈思凡压低声音：“听说估计是想夺眼球，躲哪去了。

李旺出了练习室就没再回来，有粉丝注意到了少了他，奔走相告，网友们也来凑热闹，在节目组设置的各个直播摄像头中试图找出李旺的身影。

当然，也有不少黑子闻风而动，冲进节目组直播间就开始造谣，揣测李旺的失踪会不会和某位练习生关联，李旺和xx的爱恨情仇，工作人员对李旺的态度等等。

一个下午，李旺的热度涨了不少，连排名也前进了好几位。

李旺高兴了，导演自然不想浪费这一波流量，直接拍板：“既然他要在直播节目里玩失踪，那我们就直播寻人！”

“这样不好吧？”有工作人员斟酌提醒道，“万一没处理好，很容易造成舆情事件。”

导演语气不悦：“有什么不好？李旺是第一天想搞幺蛾子么？私藏手机，对外通讯，私联粉丝，实力一般，长相一般，又爱搞事招黑，当初是脑子抽了才会通过他的面试让他来参加节目。”

于是，慕思锐和陆卓回来，就看到了全员直播找人的场景。

“哎？”谈思凡瞧见慕思锐和陆卓手上牵着的小完霸，疑惑，“哪里来的小狗？”

“这是小完霸！”慕思锐道，“是我和陆老师的狗！”

陆卓微笑蹲下，摸了摸狗头。

小完霸浑身一颤，十分配合的“汪汪”两声，尾巴摆动。

谈思凡：“？”

“小完霸？”谈思凡，“……好名字！”

“啊——！！！”

就在此刻，训练营后院方向忽然传出一声惊叫。

后院的场景通过练习生的手持摄像头将场景实时直播，始终在观察直播情况的工作人员神色大变，浑身颤抖的从椅子上跌落，双腿抖得无法站立，连滚带爬往后院方向跑去。

直播间人数迅速攀升。

【卧槽？？】

【我是进错直播间了吗？】

【这是我能看的？？？】

【特效吗？还是博眼球？？现在AI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看着不像Ai制作的视频啊，是真的啊！】

摇晃的直播界面中，那条穿过后院的小溪上，挤满了头颅。

浮肿的、被树根缠绕的、双目滚圆表情惊惧的头颅填满了整个水面。

——密密麻麻、满满当当的、李旺的头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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