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你说,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虽然没有弟子敢跨进灵远长老的宫殿,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法。再说,灵远道人这么长时间不露面,其他弟子肯定会怀疑。”

“这有什么难的,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公布,就说灵远长老辞去宗门内务,出去云游了。”

怪不得他们会选在灵远长老的宫殿私会,听他们的口气好像灵远长老已经仙逝了。只是他们两个没有再聊下去,因此花月影不能判断灵远长老的死,跟他们俩有没有关系。

“还有,最近秦山山那孩子看我眼神总让我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

楚天宗宗门有两个儿子。

一个便是和原配所生的秦山山,这次围剿无方城也有他的身影。

另一个,便是茹夫人所出的秦长鸣。平日出门都是前簇后拥,呼来喝去一副世家纨绔公子的作派。

“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秦砚心不在焉。

“他一个只知道修炼的毛孩子,那方面都还没有开窍,能知道些什么。你就别担心了。”

“可是我害怕,只有咱们的儿子能当上宗主,我才能安心。”

“咱们儿子自有我来为他谋划。**苦短,再过段时间天就要亮了,我师父要是看不见你可就麻烦了。”

“你别提他了,他只顾得修炼,哪里还记得我。估计就算我消失一段时间,他也不会发现。”

“师父像弟子一样这样粗暴的对师娘这样过吗?”

一瞬间,花月影觉得楚天宗里所有绿色加在一起,都没有秦灏的头顶绿。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又低沉了下去,茹夫人一阵又一阵高吭的叫声,叫得花月影脑仁有些疼。

他本来是打算调戏灵远长老,现在计划行不通,他再待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正这样想着时,花月影眼角突然瞟到茹夫人红色莲花肚兜。

花月影向那肚兜招了招手,肚兜并没有自行飞回到花月影手中,花月影这才想到,他并不能调用兰明决丹田内的灵力。

伸手二指,将那个肚兜塞进兰明决的乾坤袋内,嘴角勾起坏笑。

让兰明决也尝尝被人污蔑追杀的滋味。

“师兄,我们按照你的吩咐,一直守在外面。约四更天的时候,兰明决才从他住的地方鬼鬼祟祟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去女弟们住的地方,而是直接灵远长老的寝殿。”

清晨,他们师兄弟二人便将兰明决的行踪,告诉了秦砚。

秦砚手一顿,墨汁差点儿溅到身上。

不过,他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常了,将笔搁在架子上。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灵远长老就没有打他?”

“约莫是五更天离开的。灵远长老好像不在殿内,否则他不会放过闯入他寝殿的人。”

“兰明决离开时,神色可有什么变化。”

“对了。”一名弟子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出来的时候,特别小心,脸上还有一丝后怕。”

“兰明决现在在哪里?”

那名弟子没察觉到秦砚瞬间变得阴沉的脸色。

“昨天他已经向师兄辞行,再加上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所以,他一早下山时我们并未阻拦,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出了楚天宗的地界。”

所有人走后,秦砚又重新拿起笔。只是写出来的字,再也没有之前那般自在洒脱。

兰明决每到一处,便就找一个当地人问清楚现在所处地,然后再在自己的地图上图图画画。

这几日,兰明决非常警醒。每当花月影想趁着兰明决睡着时候干坏事的时候,兰明决总会突然惊醒。

眼看距离太虚宗只有二百余里,兰明决才敢悄悄松口气。

东乌郡向来繁华,街上游人如织,又因毗邻太虚宗,因此生活在这里的百姓很少受到魔修和精怪的袭扰。

东乌郡最有名的,便是醉仙楼的玉琼浆。曾传言,一个醉酒狂徒不小心打翻了一瓶玉琼浆,香味便扩散到十里之外,闻到酒香的人也都如梦似醉,飘飘欲仙。

太虚宗宗规森严,门下弟子严禁饮酒。因此,兰明决对传言中可以香飘十里玉琼浆不感兴趣。

花月影见兰明决在乾坤袋里摸了摸,生怕他摸到茹夫人那片红肚兜。好在兰明决只从乾坤袋里面,掏出几两碎银子。

上次给阿花和阿飘的那个荷包里有不少银子。他生怕心魔再惹出什么事端,便在野外过了夜。好在临出行前,师弟兰九霄在他乾坤袋里面装了一些应急的碎银子。

花月影见兰明决拿着银子,走到那些小摊子面前。

“小师妹到现在还没有下过山,这个做工精巧的小玩意她肯定没见过。”

花月影见兰明决拎起一个用草叶子编的小蚂蚱。

“小师妹也爱吃糖,待会再多一些。”

“上次小师弟说他那台砚台用不惯……”

“兰九霄的脾气不好,就给他买套文房四宝,好好收收他的脾气。”

“小师弟要是见我给兰九霄买了文房四宝,却只送他一块砚台,到时候肯定又要闹意见了。”

“算了,全都买吧。”

花月影听到兰明决给师弟师妹们买礼物时的碎碎念,只觉得好笑,兰明决注定回不去太虚宗了。

因为,自从兰明决跨进东乌郡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花月影借着兰明决转身时的余光扫向躲在巷子后面的那几个头戴斗笠的黑袍人。

他们魔修对一些不好的气息特别敏感,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别人藏在心底的恶意。

看来,秦砚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还是决定要杀人灭口。

躲在小巷子后的楚天宗弟子,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将脑袋又缩了回去。

难以想像,刚才在给师弟师妹们耐心挑选礼物的兰明决,居然会干出那种事情。

“这儿离太虚宗很近,兰明决的修为深不可测,我们最好不要贸然动手,而将其引到……”

那名楚天宗弟子重重敲在了地图上埋骨岭的位置。

“还有一点。”

那名楚天宗弟子道:“秦师兄吩咐过了。兰明决这个人表面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骨子里却是个阴险小人,最善于用言语盅惑人心。无论他说什么,我们都不能轻言相信。”

“明白。”

有人道:“即便被太虚的人知道又怎么样?我们报仇替师娘报仇,天经地义。”

“灵澈道人极其护短,他要是知道兰明决死在我们手中,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何必要自找麻烦。好在,玄门之中,只有我们的人见过兰明决。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咬死没有见过他。太虚宗的人,也只会认为他和花月影同归于尽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名弟子突然探出脑袋,指着前方的兰明决道:“和兰明决站在一起的,好像是华清宗的程香庭?”

众人急忙探出脑袋,即便不认道程香庭,也认得他身上的绚丽的姚黄牡丹图案。

楚天宗弟子面面相觑,现在华清宗的人也看到了活的兰明决了。

兰明决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程香庭,包括他身体里的花月影。

花月影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所有不堪的记忆一瞬间涌上了心头,甚至本能地想要后退逃跑。

兰明决捂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这次无论他念了多少遍清心咒都不管用了。只得闭目,强撑着过去。

“兰兄?”

程香庭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没事吧?别人都传你和那个魔头同归于尽了,可是我却不相信。”

程香庭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气质儒雅又温和,也没有什么架子,看起很好相处,和那个居高临下,眼神中满是轻蔑和嘲讽,一脚踢断他三根肋骨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两个人关系看起来很不错,程香庭的手搭在兰明决的肩膀上,亲昵的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但花月影却感觉脖子上搭了一条滑溜溜的毒蛇,浑身的汗毛都戒备地竖了起来。

“咦?你怎么了?”

程香庭也像是察觉到兰明决好像哪里不对劲。

“没什么。”

兰明决强忍住恶心。

“就是突然感觉到有些凉嗖嗖的,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程香庭道:“早就听说今年的醉仙楼里的玉琼浆,滋味更胜往年,所以特意来尝一尝。”

相较于宗规森严的太虚宗,华清宗的宗规则略显宽泛一些。弟子也可以适当饮一些酒。

“今天我请客,也请你尝一尝。”

“不了。”兰明决拒绝。

“太虚宗弟子不许饮酒。”

程香庭道:“宗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太虚宗的宗规是多少年的老教条了,再说,只喝一点又不影响到修行,你师尊也太古板了……”

兰明决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心魔好像要出来了。

这一路以来,他总以为心魔已经被他控制得很好了。

“兰兄?你的脸色很差?你真的没事?”

“没事。”兰明决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

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兰明决担心心魔又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便不顾不得和程香庭告辞,便御着仙剑,往郡往的小树林飞去。

出了城,兰明决的心跳渐渐平稳了下来。

方才,他明显感觉到体内好像有一个人拼了命的想出来。

他几乎用尽了全力,强勉强将那个人压了下去。

兰明决脱掉外袍,用河水将身上的汗水洗干净,随后便在岸边升起一团火。

起初心魔都是趁他不注意才溜出来的,可是今天心魔居然在他清醒的时候差点出来了。

是心魔变强了,还是它一直在积蓄着自己的力量。

兰明决闭上眼睛假寐,他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再抓紧赶到太虚宗,以免夜长梦多。

正在醉仙楼喝酒的程香庭看到兰明决推门而入,有些奇怪。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次兰明决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周身像是带着一些凛冽肃杀之气。

兰明决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觉得自己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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