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黎铮的错觉,他总觉得说到“温先生”三个字的时候,刀疤脸和其同伙的神情都不太自然,还有很多抓耳挠腮的小动作,好像急着掩饰,不想让人看出来什么似的。
他冷冷地说:“我和他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不对啊,那天小四儿怎么在摇曳看到你们亲热?还是在厕所里……啧啧,可真是**。我说小少爷,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要是把老板想要的东西给了别人……”
这话说得不仅下流,还阴阳怪气,黎铮皱眉:“除了钱,我还欠了他什么!”
“金丝雀嘛,能有什么卖点?小少爷能有什么?当然是……”刀疤脸上下打量他:“身体咯。”
黎铮冷笑:“这个你放心好了,早就给别人了,就是你嘴里的温先生,人家可比你的主人强多了,不用对比我都知道,你还是先让他好好治治阳痿吧!”
“妈的,叫你声小少爷,还真拿自己当个角儿了?不就是个男婊|子?”刀疤脸把胳膊往后伸,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棒球棍。
黎铮故意做出一脸的疑惑:“你不是早就应该知道吗?就像早就应该知道,你们都是他手下的走狗一样。”
“当狗也比你这个婊|子强!”刀疤脸被激怒,举起棒球棒,狠狠地朝黎铮的头砸下来,黎铮下意识抬起胳膊去挡,小臂处立刻传来一阵剧痛,人也被打得踉跄后退,跌坐在地上。
刀疤脸又狠狠踹了黎铮几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头上嚣张?”
小弟在一边提议:“大哥,要不先把他的腿给废了?也省的他再跑,这小子太狡猾了。反正老板说只要人有口气,后面那地方还能用就行。”
黎铮强忍着剧痛站起来,不顾一切地往身后的墙上爬。
如果再被那个男人抓到,还要被搞残废,那妈妈怎么办?他今后的人生又怎么办?或者说,今后,他还有人生可言吗?
“妈的,还跑?!”刀疤脸上前,一手捏住黎铮逃跑的脚踝,狠厉一拽,常年混迹黑(防屏蔽)社(防屏蔽)会的人力气都很大,一下子黎铮就被拽了下来。
Omega的身体很软,这是无论多努力地锻炼都无法改变的事实,黎铮只觉得脚踝钻心地刺痛,眼前一黑,随即摔了个狗吃屎。
“都住手!”
就在头脑昏花之际,不知道是谁大声吼了一句,黎铮也没有等来平时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不知道是不是在耍他,刀疤脸那些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不奇怪有耍他的行为。
脑子最先清明过来,然后是耳朵,他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突然看到一双修长的腿,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正背对着他,挡在他面前,身上穿着一件非常正式的黑色西装,好像刚刚开完联合国会议,匆忙赶过来一样。
男人抬起脚,名贵的皮鞋却不是朝他来的,而是对着刀疤脸,一脚把人踹开,看着并不太用力,但是刀疤脸直接在地上翻了个滚,再次爬起来,嘴巴闭得死死的,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黎铮一愣。刀疤脸跟着那个男人的时间,应该也不算短了,听说手段心性都是非常狠辣的,譬如刚才抓他就下了黑手,力道非常大,现在他的脚踝应该已经黑青了。
况且,那家伙手底下的人能有什么忌讳的?可是刀疤脸好像很害怕似的。
黎铮顿时有点迷茫,刚才摔了一下,眼冒金星,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只是缓了几秒,场面和局势就被完全控制住了,刀疤脸的人被一群戴着墨镜、人高马大、西装革履的人按在地上,甚至直接放弃了抵抗。
随即,他就看到了那张标志性的面瘫脸,还有那双非常淡漠的眼眸。
那天开车的秘书也走了过来,在温逐身后,声音和黎铮刚才听到的那声厉喝一模一样:“老板,人都在这里了。”
温逐点点头,转身两步蹲在黎铮面前,用手指撩开他的裤脚,淡淡地问:“谁做的?”
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扑鼻而来,还有这道极度温和的嗓音,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就像婴儿在妈妈的身边一样。
黎铮硬生生地忍住了,朝那个味道的主人扑过去的动作,抬起手指向刀疤脸。
“温、温先生,这……我们老板让抓这小子回去……”刀疤脸恭恭敬敬地说,虽然黎铮还是能听出来不甘心,但是至少,他表面上不敢多说半个字。
温逐轻轻地碰了碰黎铮受伤的地方,惹他抽痛,下意识地把小腿缩回去,温逐抬眼看他:“忍耐一下。”
“……”黎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温逐又说:“老规矩。”
就在黎铮奇怪什么是老规矩的时候,秘书在后面回答:“是。”
“温先生,您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我们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您的人啊……”刀疤脸似乎有点不满,但说话的声音还是越来越低。
秘书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这是你们老板和我们老板约定好的,是你们先越界了,伤了我们的人就要偿还,得罪了。”
温逐头都没有回,说得言简意赅又轻描淡写:“替我向凌逢问好。”
刀疤脸恶狠狠地瞪着黎铮,黎铮则趁温逐又低头看自己的脚踝,悄悄竖起了中指,顺便得意地瞪回去。
刀疤脸身后跟着的那些人,倒是没有那么老实,神情都非常不服气,有想火拼的意思,可是刀疤脸最终还是咬咬牙:“……我偿!算你小子走运!”
秘书指挥着那些强壮的保镖们:“拉下去,废他一条腿。”
黎铮挑挑眉,没有想到面瘫脸会这么狠,不过他现在非常爽。
“能站起来吗?”温逐低声问,黎铮尝试了一下,刀疤脸的手劲不小,虽然很疼,他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慢慢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秘书从地上捡起他的背包,同时从保镖手里接过一把小刀,看向温逐,温逐则转头问他:“介意吗?”
“不……你要干什么?”
秘书把背包的内侧翻出来,在上面划开一个口子,轻轻一抖,一个纽扣一样的东西掉在地上。
黎铮拦住准备一脚踩碎它的秘书:“等等!”他捡起来,那好像是一种定位仪器,还亮着微弱的红光。
“老板,是凌逢做的。”秘书说:“黎先生,您的工作可能不能再继续干下去了。”
“问题不大,这是我丢的第十三份工作。”黎铮挥挥手:“谢谢你,但是这次先说好,没有报答。”
温逐轻轻摇头,蹲在他面前:“我背你。”
“??”又是强烈的信息素!黎铮赶紧捂住鼻子,看到秘书挑眉,似乎也有点奇怪温逐的反应:“不用麻烦,我自己能走,谢谢你,改天再见。”
黎铮的改天=世界的星期八。
温逐淡淡地说:“你不能回家。”
“我找个宾馆住。”这次能在公交车上找到他,下次就不一定是在哪里了,和李照辉一起住的合租房确实危险,不能再回去了。
秘书也阻拦:“黎先生,您的身份证已经被拉黑了。”
“什么?”
秘书跟个播报机器似的:“黎先生,由于您的身份证被拉黑,您在本市是找不到任何工作的,也无法从您的母校毕业,奶茶店和送外卖等工作是因为其经营范围较小,且都是私营企业,需要不需要身份证,私营老板可以做主,管理并不严格。”
**。黎铮在心里怒骂。做得这么绝,一点活路都不留,确实是那个男人的作风。
秘书继续说:“黎先生,请您跟我们回去吧,如果现在还有谁能从凌先生手里保着您的话,本市也就只有老板和温氏集团了。”
“我为什么……相信你们?”黎铮戒备。
“老板原来在开会。”秘书示意温逐的着装:“听到保镖说有人在追您,立刻就赶过来了。”
保镖……这家伙说什么一笔勾销,根本就是在撒谎,竟然也派人跟着他?黎铮咬咬牙:“……什么条件?”
无缘无故,干嘛要对他好?难不成是想找他代孕?那面瘫脸可是找错人了。
秘书不说话了。
“有话就直接说,不说的话,我就当是你们有钱人爱做慈善了。”黎铮有点烦躁。
他不喜欢欠别人,不管是金钱还是人情,这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比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到面瘫脸这种,隔天来找他要“报答”的情况。
不如明码标价,直接利益来往。
秘书有点为难地看向温逐,温逐说:“没有条件。”
“那你为什么这么帮我?”黎铮更加防备了,难道说,在这种富家公子的眼里,他这样的人就像外面的流浪猫一样,可以随便施舍?
因为反正都在能力范围以内,施舍的同时又能够感受到站在高处的快乐?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可爱的猫猫,是只刺猬还差不多。
而且,人并不是动物,只要简单的施舍就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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