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身穿礼仪和作战指挥两用的骑兵皮甲,关节链接处是用上好的锦缎装点,胸部铠甲外层鹿皮绘制腾飞状黑色巨龙,头顶白孔雀尾头盔,手里提着把短剑,威风凛凛的进入城市,先跟手下嘱咐了几句,脱离了队伍,策马奔腾到城墙楼梯处,高声问道:“上面的是巫塔的朋友吧。zhongqiuzuowen”
陆奇跟艾拉走下城墙楼梯,对将军举手致意:“巫塔情报部,负责给凯旋军团安排驻军事宜,将军是?”
那将军在马上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帝**礼:“帝国二星中将,凯旋军队副总指挥,第一军玄龙重甲步兵军团指挥官,古亭。”
陆奇跟古亭握手,指引他去新建的军营办公室。
路上,古亭先跟他讨论了一些风土人情,又把话题转移到驻军上面:“几个月以来,我一直关注你们和黑月女神教会、圣罗兰教会的交锋,巫师战争的确精彩纷呈,好像戏台子那么精彩。我听说,最强的巫师能够做到单枪匹马摧毁一座小型城市,是真的吗?”
陆奇答道:“是有过这回事,上古巫师曾借助客观的条件,利用幻术、大雾和毒素毁灭了一座西北沙漠里的城邦,那人是巫塔的祖先之一。”
“是吗,你们的祖先这么强,为什么现在的你们想得到图灵城国还这么费事?”古亭斜了一眼,略带傲慢的问。
陆奇只是一笑:“巫师擅长的除了单打独斗,还有不同法术的配合。两三个三星巫师就能匹敌上千人的兵团,这是远古巫师达不到的境界。”
“有趣,有趣。”古亭至于四十来岁,笑声有些别样的刺耳:“那几十年前的内战又怎么说,你们配合的很好,为何输在帝**团的手下,几千年从统治帝国,到半壁江山,又到现在主宰西南境,跟你说的“团队配合”“深奥玄妙”有些不搭配啊。”
古亭话里有刺,陆奇皱了下眉,反驳说:“当年你们的开国皇帝被北方异族围困在山顶差点冻死,麾下十万大军死伤过半,巫师的“团队配合”“深奥玄妙”应该能强到把他从困境里解救出来的地步吧。”
“话说的很漂亮,但我怀疑你们究竟能在图灵城国呆多久。”古亭道:“巫师除了捣鼓火焰和毒素,我不知道你们还擅长不擅长治理,西南境被你们搞的乌烟瘴气,人家预言家都说,天国山脉里连年壮大的蛮兽族是上天对你们的惩罚。连西南境不到三五千万人口都管理不好,我很怀疑你们把手伸到中南部的能力。”
“巫师有法术,不知道你们中原人有什么,要说道惩罚,今年年初的全国性雪灾,是不是上天对为阙族人的惩罚呢?”陆奇反唇相讥,没落下风。
古亭不在意嘴仗的胜负,两人一路斗嘴,一路来到王宫内。
他手下的亲卫军已经提前几分钟到了这里,勘查现场是否安全,并利用短暂的时间布置好办公室的陈设。
王宫区被划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王后和王子的居住区,其他两块分别由凯旋军团和巫塔的人分别占据,巫塔安排的人会负责城市管理、税收等工作。古亭的手下负责城市防务和军事。
古亭邀请陆奇坐下来,分给他一杯白水。
“我自从军以来滴酒不沾,今天咱们两个喝完这杯水,你回巴林厄,我继续我的征程。或许这辈子有一天,你能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我们还会再见的。”古亭朝陆奇举杯。
身为帝国二等将军,能跟临时迎宾队队长干杯,算是抬高了陆奇的身份。
“刚好,我也从不喝酒。”陆奇说,跟古亭干了玻璃杯里的水。
外面有士兵汇报:“大皇子殿下到了。”
古亭立刻起身,跟陆奇打了个招呼,就小步快跑了出去。
“大皇子……是龙庭皇帝的大儿子?”
陆奇也跟着走了出去,见先前威风凛凛、心高气傲的大将军活像个小丑一般,穿戴沉重的铠甲弯着腰一路小跑,跑到王宫正门,恭恭敬敬的把一个十分年轻的青年迎接进来。
艾拉来到陆奇身边,想起一桩事:“来之前我听阎亮跟文仇交谈,说龙庭的大皇子会跟随军队一起来历练历练,大概说的就是他吧。”
青年皇子伸手跟着十几个随从,阎亮也陪伴在他身边,似乎在向他介绍王宫的布置和风景。
见到中将古亭,大皇子只是微微点头,跟着阎亮继续大厅方向走。
而古亭卑躬屈膝的满脸笑容,战战兢兢的跟在队伍的后面,说他是个太监也信。
“我听说古亭在龙庭是个异类。”陆奇跟艾拉说:“他出身行伍,从一个小马夫做起。不属于蓝氏派系,也不属于腓德烈派系,一步步靠战功积累混到今天,我还记得陈静静跟我说过,古亭是帝国少数能让她佩服的将军。她说:论小型冲突的战术操控,古亭不如她。论五万人以上的大兵团作战,她不如古亭。”
“但看起来……他好像一条狗哦。”艾拉瞧见古亭跟在大皇子屁股后面的样子,连大皇子贴身的太监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是狗,但这个世道,谁不是一边儿当狗,一边当爷呢?”
大皇子大名启保宁,年龄应该还不到三十岁,穿着一身有些朴素的单色衣裳,外表看上去有些温文尔雅。到王宫后依次跟几个迎接的官员,包括陆奇、艾拉在内握手交谈,又在阎亮等人的簇拥下去王宫深处见图灵王族去了。
陆奇感觉启保宁老成持重,连走路的姿态都是谨小慎微的那种,大概是他身处的位置决定了他绝不能说半句错话,做半件错事。今年龙庭的皇帝大概四五十岁,还没正式确立继承人,身为皇长子,也许他从小就被灌输,做什么事都不能做差,但也不能做的太优秀的习惯。长年以来假戏真做,就算是有血气方刚的脾性,也难免潜移默化成了未老先衰的老人。
陆奇见自己负责的事儿都已经结束,过去跟古亭告辞。
古亭擦了把脸上的汗,友好的跟他握手作别:“加油干吧,希望我们能再有见面的机会。伶牙俐齿的小伙子,下次见到你,你最好不要只是个迎宾队队长,我要看到你更漂亮的徽章更更尊敬我的笑容。”
“呵呵,我也想能再见到古亭将军,并且看到你为巫塔巫师致敬的万军阵营。”
再次返回巴林厄,掐指一算,他此次行动整整用了四个月。
四个月,岁月流转,势力轮回。黑暗女神教会已然不复存在,陆奇成了序位9的巫师,在巫塔的任何角落,他都不再是受人轻视的普通一族。艾拉在他身边蹭吃蹭喝没再有要离开的意思,巴林厄到开春的药厂和贸易路线又活跃了起来,巫塔历经一百多年的保守,终于把手再一次伸出了西境以外。
图灵城虽然面积狭小,人口不多,但在中南部的地位举足轻重。
有了图灵城这座重镇,巫塔就能占据日后和圣罗兰教会争锋中原的主动权。
有了这座历史文化名城,巫塔等于向世人宣告:巫塔依旧是天下巫师的核心。
有了这座背靠钦河的贸易重镇,巫塔每年可以轻松的增加一成以上的收入。
在巴林厄参与战争的将领和士兵们举行了连续七天的大型宴会。陆奇依旧不肯摘下他右眼的遮盖物,只是从绷带换成了眼罩,像个不称职的海盗。
在他返回巴林厄后,军事高山和伽罗华则被轮班调往图灵城国,负责他们遗留下来的事务。没见到伽罗华,他干脆请了五天假期,跟艾拉去永夜长城以北检查矿场的工作情况。跟普克、彼得和魔驱这几个心腹和他身边寸步不离的大美人艾拉聚拢到一起,普克还是那么羞涩,彼得整天除了监工没什么事做,吃的更胖了。
这次普克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野味,大小伙子小姑娘吃吃喝喝,在矿场上玩了好几天。
有普克细心经营和魔驱的保驾护航,两座银矿、一座铜矿都进入运行正轨,陆奇顺利的收到了半年计的接近七十个金币的管理酬劳。
他把一大袋金币扔给艾拉,掐着腰得意洋洋的笑道:“怎样,按照你家的习俗,这些钱够彩礼吗?”
艾拉嚼着小鱼干,鄙视的瞥了下他的小肚子:“太小,不配!”
黑暗女神残魂附着在艾拉体内,这段时间倒也一直没什么动静。爱茵特意找来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巫师,都认为黑暗女神在艾拉体内沉睡,至少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机会复苏成长。凭巫塔之力,在漫长的时间内总能找到合适的应对方式。
艾拉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忧郁派,但内心实则是个乐天派。反而劝陆奇放宽心,最坏的结果是还能活十五六年,她早就赚够本儿了。最好的结果她能活到死,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
正如徐荣所言,虽然没给陆奇破例再次晋升,但其他方面也没缺了他的奖励。
从矿场回来数日后,以红手套名义颁发的一级铁十字勋章到了他手里。
艾拉当时把两条大腿翘在陆奇身上,正舒舒服服的享受捏美容腿,她手里端着那冰冰凉凉,做工粗狂的铁制品翻来覆去的看。
“这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
陆奇准确的寻找艾拉大腿的穴位,严肃的说:“你可别小看了它,只有立过大功的巫师、士兵才能得到这份嘉奖。霍小雨你知道吗,这次得到勋章的只有我和他,当然了,他比我要强一点。我进入红手套前,他凭一次差点死掉的任务得到了一块巴林厄十字勋章,含金量和我这个差不多。”
“能当饭吃吗,无聊。”艾拉把勋章扔给她,示意他换一条腿揉。
陆奇端详这块丑巴巴的铁疙瘩碎碎念:“比一级铁十字勋章更厉害的是二级铁十字勋章、三级铁十字勋章,最高级的是金质钻石紫叶莲花佩剑十字勋章……”
“难为你,这么长的名字你是怎么记住的。”
“还有呢,最最高级的是黑巫师勋章,以及巫塔委员会奖章……”
“能当饭吃吗?”
“能,拥有三个一级铁十字勋章,或四个巫师荣耀勋章,或两个巴林厄十字勋章,不需要审核批准,序位6以下直接晋升一级。能得到名字最长那个的,序位5以下直接晋升一级。奥秘钻戒和黑巫师勋章是成就序位4以上的必经之路。当然啦,它们……离我还很远很远很远……”陆奇表情像是在畅想和梦中情人睡觉那般迷幻。
“能当饭吃吗?”
“饭,饭在这儿呢。”陆奇拿出跟着勋章一起送到他手里的盒子,从奖励状里抽出一张纸条:“凭这个,咱们可以去领五十个巫塔金币的奖励。”
“嗯,有钱,这个号!”艾拉把纸条抢过来,乐呵呵的放在口袋里。
“现在钱攒够了,我打算换个房子。”陆奇郑重的对艾拉说。
“换房子?为什么要换房子,我觉得这个公寓住的很好。”艾拉对**益求精,但对住在哪根本不在意,她从小没有家,在野外睡狼窝的时间比在床上的时间都多。
“不一样的,我的官位高了,来往的同僚也多,我不在意住的好不好,他们在意。要是看我住的不好,他们会以为我虚伪,会不和我来往。”
“哼,换房子,来往,换房子能当饭吃吗?来往能当饭吃吗?”
傍晚时分,邮递员敲响陆奇的家门,送来一封长途信件。
信是从北金王国寄来的,写信的人是洁萝,洁萝在信里让他帮忙找几种能缓解北方士兵冻伤,又能止血的药膏。陆奇恰好认识巴林厄里几个大药店的老板,就叫上艾拉,两人一起去买东西。
晚上差不多办完了事,他跟艾拉在他们最想去但一直没钱去的一家海鲜饭馆吃饭,此时正好是吃晚饭人最多的时候,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张小桌子,陆奇点了两条他跟艾拉最好吃的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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