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复苏之潮

“4月15日,阴。mengyuanshucheng我听到黑暗女神的预言:阴影山脉里的异种生物已经复苏,即将发生的是足以导致人类毁灭的兽潮灾祸……”

“修炼亡灵系法术六十年,我更加认可:亡灵的本质是实质,变身的本质是租赁。人的价值在利用,法师的价值在被利用……”

“4月29日,小雨。我真的是实在受不了西南境潮湿、阴雨的天气。比任何时候都要难受,白天又潮又热,晚上又冷又湿,我后悔来到这了……如我所猜测,超魔神力量将由死神、太阳神和黑夜女神多种力量随机糅合而成,我要开始的是第一步:死神永生。愿我有生之年能得偿所愿。”

“5月1日,大雾。我抵达河狸城了,我来此的目的有二:第一寻找材料祭品完成死神永生,第二,调查清楚北境异种生物复苏的秘密。最近我又有了新感悟……”

……(往后的两个月十多页内容都是马西奥对魔法的思考和笔记)

“7月5日,炎热。我确定,我亲眼看到!!阴影森林中的异种生物正在复苏,根据我收集的数据,这些小家伙近三个月出现的频率提高了75%,中高级异种数量增加了270%!”

“7月19,暴雨。弗兰帝国昏聩无能,上层贪图享乐,悲惨糟糕的世界活该被毁灭。河狸城死了不少人,但被严密封锁了消息,可是瞒不过我这个亡灵术士!不行,我必须尽快逃离这里。尽快完成死神永生仪式,是我唯一能做的。当我成为死神,死亡就不再可怕。”

“7月30,晴。弗兰帝国真的气数已尽,听说外交部的司长、部长的有力竞争者科夫尼和他的手下提出限制少数部落和蛮族的《安定条约》。饮鸩止渴啊,不出意外的话,弗兰帝国真正的衰落就由此开始了。”

(陆奇心想,《安定条约》正是他的前身起草,交由科夫尼上交的,目的是为了限制帝国境内归降的蛮族,让蛮族参军,并分化蛮族的凝聚力好便于帝国统治。马西奥一个人见人厌的亡灵术士,凭什么说这是帝国衰落的征兆?)

“8月4,晴。联系到弃誓者首领龙战,我们在南山庄园见面,我把搜寻祭品的任务交给了他们。这伙人,只要给钱连自己的亲娘都不会放过吧。不过比狠,他们比起亡灵术士们来差远了。”

“8月7,大雾,月食。超魔神力量近在眼前,我一度觉得呼吸困难,既高兴又紧张。从几十前我立志成为亡灵术士至今,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波动!”

“8月13,小雨。我是这里唯一的二星死灵术士,他们应该知道我的可怕。弃誓者竟然敢威胁我加钱?可是没办法,我老了,而且我已经感觉到“公牛会”已经发现我的踪迹。”

“8月19,小雨。今天是黑夜女神的诞辰,我要在11月份前完成死神永生仪式,虔诚得准备为您赴死,我的女神!”

“8月21,我去收集草药的途中遭遇了三场战斗,甚至不得不拿出“亡降”才能逃生。我看到了什么?四品高级异种猎鬼也复苏了?而且追杀了我十里地!”

“复苏了,都复苏了!我向女神祈祷,晚上梦见的却是占据了城池的数万异种鬼怪!河狸城里的人都得死!弗兰帝国的人都得死!一切不信女神,妄自尊大不知祸之将至的人都要死!”

“9月5日,阴。弃誓者捉到了我需要的祭品,一个年轻、漂亮、有文化的小伙子,他的身体真的非常完美,血脉也完美吻合。我想死神也一定会喜欢的。我必须这两天晚上完成仪式,然后立刻离开河狸城。愿女神赐福……”

最后一篇日记写在九月六日,也就是前一天晚上。马西奥十分潦草的留下了最后的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话:

“每个人都是别人的玩具,谁都一样。”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后面三分之一的篇幅都是白纸。

“每个人都是别人的玩具,谁都一样。”

陆奇一时半会想不明白,先把日记装在自己怀里,目前当务之急话是尽快从原主人的“苏醒”里找到一条新出路。

从日记里,可以很快得到两条消息:

第一,前任陆奇的死和被招安的蛮族“弃誓者”有关,陆奇私人和弃誓者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第二,河狸城和弗兰帝国目前正处于危机之中。北方疆域远超过弗兰帝国的阴影森林,大量异种异族例如猎鬼、鹰妖、亡灵大君和不死人在苏醒。而弗兰帝国和河狸城的人几乎没有准备!

“活下去,不当炮灰,也不成为别人的玩具。”陆奇心想,他当然要立刻返回家里,至少先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好在他被失踪的时间只有不动两天,时间还不长,原陆奇的家庭关系、社会关系还习惯他的存在。

确定了计划,他在祭坛周围到自己被马西奥扒下来的衣服——一套在弗兰帝国年轻人里很常见的薄夹克、沾了泥巴的衬衣,和一条黑色的制服裤子。

穿上衣服,在兜里摸了半天,找出两磅六先令零钱,一串家里的钥匙,还有一个黑色的银行贵宾储蓄卡。

陆奇记得,卡片是他的上司科夫尼交给他的。因为做事机灵可靠,前身深得科夫尼信任,最近一次科夫尼以陆奇的名义在银行开了个保险柜,用于存放他的部分灰色收入,这是一笔巨款!

陆奇开心地抚摸黝黑光滑的贵宾卡片,这个世界的有钱人已经有把贵重物品保存在银行里的习惯,卡片上的标记是教廷银行,大概是在别国建立的银行里存非法收入,弗兰帝国的情报、监察部门投鼠忌器的缘故吧。

最后,陆奇一把火焚烧了术士的尸体,再看看起死回生之地,陆奇嘴角撇过一丝意味深长的苦笑。

***

月黑风高,尸焦枭嚎。孤魂流浪,魔神遁逃。

昏暗的秋月污浊的颜色洒在土壤和杂草中,枝杈上静立的猫头鹰呆滞机械,潜伏的鬼怪苏醒或沉睡,类人的面孔阴鸷而又无聊。

陆奇在荒野上孤独地行走,眼看天还有几个小时将亮,他计划先等城市结束宵禁进城,回到自己在市中心租的住所。再通过上司科夫尼打听异种复苏的消息,而复仇的事需要紧密筹备,不能太急。

歌洛大陆,一个具备魔法和异种怪物的神奇,具备工业雏形相当于300年前欧洲的大陆,大陆总体面积不小于两千万平方公里。他所在的地域是大陆的西南境,高原、山地和部分平原构成歌洛大陆西垂难得的富庶之地,多达一千万的人口在这里栖息。

百年前,由魔法师和贵族在这片古老的土壤里建立了古老的弗兰帝国。

弗兰帝国等级分明,最上层是统治贵族,统治阶级世袭罔替,但帝国的拥有权和治理权在漫长的制度进化中被分开。所以弗兰帝国同时拥有皇帝和执政官两个重要角色。皇帝世袭,执政官由百官推举,皇帝钦定。皇帝和执政官掌管高级官员和大贵族,往下是魔法师和中层官僚,再往下是工匠、军人,他们的地位略在农民之上,最底层才是被征服种族和奴仆。

简单的说,掌握魔法并不一定让你获得荣华富贵,但肯定会大大加快这条路的效率。

陆奇在穿越之前并不会任何魔法,因为魔法师是天然的固定阶层,外人极少有机会横插一脚,尤其是他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平头百姓。

拥有了魔法力量后,他已经具备了跨越阶层的第一个杀手锏。

但要获成人上人,他必须避免成为用魔法冲锋陷阵的炮灰,毕竟掌握帝国核心资源的人都是世袭的贵族和帝国职业经理人,想成事,他必须惜命。因为以他现在的身份——外交部临时工秘书,距离通往自由的终点还有漫长的十万八千里。

想到这里,陆奇抬头看着夜空,感喟了一会儿命运的无常,然后继续沿着空荡荡的大街向河狸城走去。

古怪的啼鸣于树丛枝叶间回荡,冷冰冰的月光好似仔细擦拭过的刀锋。锋芒落在街道、房顶以及陆奇的斗篷上。几只小松鼠蹲在树上,鼓着腮帮子啃松子,发出咔嚓咔嚓的细碎声音。

陆奇停了下来,抬头看看松树,又看看月光。

新生死神赋予了他极强的感知力,在危险来临前,陆奇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敌人的动向。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也抹过一丝阴霾

树下卷起微风,街上铺陈的月光出现了一处无规律的缺口,一个扭曲的身影出现在石井旁边,松鼠立刻炸了毛,飞一般的跳入巢穴。

随之狂风骤起,一个高大黑影从天而降,轰然落地。

他是个穿着皮甲,但血肉淋漓从皮甲破口处翻出烂肉的怪人,面孔依稀是个方脸的中年男子,右手拎着一根破铁棍,双目赤红,而背后,则背着一筐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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