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手机震动了两声。

蒋御山没管他，拉着卫有有不松手。

“我不走。”卫有有妥协，“你看看信息，别有什么事。”

蒋御山一只手拽着卫有有手腕，一只手从裤包里拿出手机单手划开。

是飞信。

「山哥！周末有空吗？」来着蒋甜。

卫有有探头，看到是飞信界面：“谁啊？”

蒋御山把手机朝卫有有这边转了转：“蒋甜。”

两人正说着，又跳了新信息出来「就初中时候这群人，大家一起吃个饭呗」

卫有有仰头问道：“去吗？”

蒋御山没立刻回复信息，初中的时候大家年纪都小，天天裹在一起嘻嘻哈哈，蒋御山虽然不太合群，但是也算结下了同学情。

那会儿他家里老有催债的，有时候放了学他也懒得回去，就在外面晃悠，被同学碰到过好几次，拉着他一起到黑网吧打游戏、玩桌球…

“去吧，去看看，你跟我一起？”说着蒋御山回复了蒋甜。

「周末什么时候，给我个地址，介意多一个人吗？」

卫有有还没应声，蒋御山已经把信息回了。

“诶诶，我还没说我要去呢！”卫有有嘴上叭叭，也没真拒绝。

“要是别人都自己去，你们一群同学，我单着多尴尬！”卫有有站累了，干脆拉着蒋御山坐下来，手撑在他腿上，嘴里还在嘀嘀咕咕。

蒋御山：“我不想一个人去。”

「山哥有女朋友啦？」

蒋御山「不是」

那边很快又回了过来。

「可以呀，那就说定了，具体时间地点我到时候再发过来」

……

“有有，回去了？”周师傅刚从厨房出来，看到卫有有已经把厨师袍脱了，背起了包。

卫有有：“晚上有事儿，下午的工作摆脱你了。”

“行了，去吧去吧，这周你也够忙的，周末年轻人出去透透气。”周师傅摆手让人快回去。

晚上约好了跟蒋御山去参加他初中同学的聚会，他把店里安排好后，就回了自己的小屋。

「晚上几点说了么？」

卫有有边往家里走边给蒋御山发了条信息过去。

「6点，我过来接你」

过了一会儿，蒋御山才回复。

「行，你先忙着，过来了喊我」

一到家卫有有就直接进了卫生间，后厨的工作最难受的就是油烟，基本每天都能把人淹入味儿了。

一般他下班以后都会第一时间把澡洗了，不然总感觉身上黏糊糊的。

弄完换好衣服，卫有有看还有时间，坐到了桌前把匿名的信箱打开。

信箱是餐厅刚开业的时候就设下的，只有他能查看。初衷是为了能收集到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刚开始也确实发挥了作用，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画风就是一个大偏移。

最近打开信箱都是些花式表白，吹彩虹屁的。

卫有有看得有些好笑，其实他是不太来前厅的，基本都呆在后厨，但是回头客多了总能看到他。

最近还能收到给周大厨表白的，说是再世父母，他一边乐一边截了图发给周大厨。

「有有，下来」

卫有有看到蒋御山的信息，才注意到时间，看欢了都忘了。

没回信息，他到门口把鞋换上，背了个胸包就两三步往楼下跑。

“帅哥等谁呢？有约吗～”

卫有有下楼就看到了骑着车的蒋御山，头盔没取，只看得到一双锋利的眼睛。

见到来人，他眼睛弯了弯：“等你。”

“那我们快走吧，别被你男朋友看见了。”卫有有演上了瘾，接过头盔戴上，两手往前往蒋御山腰上一抱，催着人赶快出去。

从双湖到聚会的地方两个人走了20分钟。

“他们都到了吗？”卫有有看了眼眼前的餐厅，把头盔取下来放车上。

“有人到了，走吧，直接进去。”蒋御山停好车，带着卫有有往里走。

餐厅环境还不错，很有格调。

蒋御山走进包间的时候，整个包间停顿了一瞬。

“蒋御山？”一个戴眼镜穿polo领的人第一个喊出了名字。

紧接着包间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蒋御山？

他变化好大？

完全没认出来！

讨论声音不算大，但是足够被听到。

第一个喊出蒋御山名字的人起了身，走到门口把两人迎进去。

“怎么男大也十八变啊，差点没认出来你。”小眼睛带着两人往里面座位上去，还在不停感慨。

“你还记得我吧？”小眼镜四只眼睛都盯着蒋御山，有些期待，好像他说不记得，就会漏气。

“周岩。”蒋御山淡淡地道。

“嘿呀！兄弟！”小眼镜眼睛一下眯了起来。

包间里10来个人，不算太多，男的女的凑一堆，硬是凑出了养鸭场的气势。

“当年一毕业你就消失了一样！跟咱们一帮人都断了联系。”

“就是就是，大家虽然不在一个高中总归都在一个城市，不还能时不时聚聚。”

“你可好，把一帮子老同学说扔就扔。”

一群人越说越来劲，颇有种三堂会审的劲，好像蒋御山今天不说个123出来，就没完。

卫有有也不说话，缩在边上笑眯眯的看着。

他还真的没太看过蒋御山和同龄人相处的样子，现在的蒋御山基本身边就一个胖子，以前也差不多，身边就那两个人，可没有热闹看。

一时间，卫有有觉得挺新鲜。

都是老同学，也不怕他放冷气，一个个自顾自说得可开心了。

“要不说呢，还得是你妹妹，咱们跟你差点缘分，这么多年愣是碰不着。”

一个看上去有些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拍了拍边上坐着的蒋甜，一边对着蒋御山说。

其他人一听，也接上来：“就是就是，妹妹是不一样哈，跟我们都不来电。”

蒋甜举着拳头威胁着那几个人：“别乱说，什么妹妹，不要影响我们革命同学情谊。”

话落，那个女孩儿又说：“怎么不是妹妹～，当时整个年级不都在传，亲得很呢！”

说完故意撞了撞蒋甜，脸上带着调侃。

蒋甜脸上带了几分羞，推了推那个女孩。

“我和蒋甜就同学，其他没关系，别乱传。”蒋御山声音有些硬，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他说完，就侧过去看卫有有，卫有有朝他挑了个眉。

“好了好了，开开玩笑就算了。”蒋甜僵了一瞬，又立刻笑着把大家打发了，话题一转，“你说多带一个人，还以为你带女朋友呢，这是那天碰到的帅哥吧？”

众人这才把视线从蒋御山身上转了过来：“嘿，帅哥有没有女朋友啊？帅哥看上去年纪有些小啊！”

“我说彭翎，干嘛，想老牛吃嫩草？”被调侃的女生就是大大咧咧那位。

彭翎闻言给了那人一拳：“滚蛋，我哪里老了，你才是牛。”

卫有有看他们说完，才笑着打招呼：“大家好啊，我叫卫有有。”

立刻就有人问起了两人什么关系。

“朋友。”卫有有又快了蒋御山一步。

蒋御山轻轻捏了他一下。

“蒋御山说同学聚会，我就跟着过来玩了。”

“欢迎，欢迎，欢迎帅哥加入我们。”

等人来齐坐了满满当当一桌，15个人。

“山哥现在在哪里高就？”

蒋御山正给卫有有扒虾，听到有人问，就答了句：“开了个车行。”

“还真适合你，技术活是不是就没有你不会的。”刚提问那人一连串的感叹。

喝了两杯，桌子上开始传统节目，遥想当年。

“当初山哥瘦归瘦，打架那一个厉害，咱们三中扛把子。”

“可不是，隔壁校霸专门过来挑衅，不也被打回去了。

“以前山哥那叫啥？独狼！”

“高年级低年级的一下课就搁我们班门口转悠，送吃的送喝的打望的。”

“要说，当初就该收费观看，早发了。”

卫有有单手托着脸，听着这些没有听过的故事。

以前的蒋御山也沉默寡言内心也独，但是在学校里倒没有这些事，几乎没什么人敢来惹他，说他在学校里存在感强也行，透明也没错。

卫有有此刻突然意识到了长久以来，他忽略了的事。

不同于他的突然而至，蒋御山在这个世界上完整地过了22年，有童年，有少年，直到一步一步成长到今天。

两个蒋御山的过分相似，让他无意识就忽略太多现实存在的东西。

听着桌上还在继续开展的蒋御山大会，卫有有出了神。

“怎么了？”蒋御山注意到了卫有有的眼神，有些空。

“嗯？没事。在听他们说你呢。”卫有有往蒋御山身边凑了凑，“你以前，什么样啊？”

没等蒋御山回答，卫有有又继续说道：“我好像都没有了解过你。”

蒋御山闻言笑了一下：“怎么不了解，你可是小神棍。”

卫有有悄悄揪了一把蒋御山大腿，没揪动。

“我说认真的！”

蒋御山侧过头看着卫有有：“我也说认真的，我没给你说过的吗，你当初第一次见我，说的全是对的。”

“可是我都不知道你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卫有有抿了抿嘴吧。

蒋御山看卫有有好像真的有些介意的样子，握了握他的手：“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诶！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桌上酒过三巡，一群人嚷着下一波下一波，本来蒋御山拒绝了，结果两人都没走掉，强行给扣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