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陆判哥去哪了?”一早上没有看到陆判的人影,林雪不解的问林深,过去那些天,陆判每天都会在院子里做一些运动,虽然腿脚有些不便,但他对自己的要求依旧高的很。
林雪对陆判这个长相帅气,为人正直,性格坚韧的大哥哥很有好感,觉得他像画本里的剑客,孤独勤奋,坚韧正直。
林深自然不会把成年世界里的脏污崎岖告诉林雪,他找了个简单干净的理由回答她说:“他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自然就走了。”
林雪嘟起嘴,很是失落的说:“那也不能不告而别啊。”
不愿林雪失望,也不想太过抹黑陆判的形象,林深道:“不是不告而别,他走之前告诉我了。”
林雪眼珠骨碌碌的转了一圈,敏锐道:“可是昨天睡觉前我还见着陆大哥了,难道你们在我睡着后,背着我说话了?”
林深点点她的额头,“小鬼头,瞎说什么,你好好学习,不要管这么多。”
林雪不甘心的反驳道:“当时救他还是我做主呢,我既然把他救回来了,就一定要在乎他安全,知道他去向的。”
林雪这番话让林深呆了一刻,他没想到林雪居然有这样的责任心,他郑重的问:“你真的这么想吗?”
林深严肃的语气让林雪跟着严肃起来,她皱着眉思索了许久,最后还是点头道:“我的确是这样想的,陆大哥是我决定要救的,所以我要对他负责。”
林深忍不住笑起来,他一直把林雪当小孩看,但林雪好像比他想象的要成熟,他揉揉林雪的脑袋道:“真是个负责的小大夫,那我就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陆大哥是好人,他去做好事了,你不用担心。”
林雪又重新高兴起来,“我就知道陆大哥是好人,他长得那么好看,气质那么清雅,不可能是坏人。”
林深不高兴的皱起眉头,“怎么,你的陆大哥比我还好?”
林雪狡黠的眨眨眼,“轮长相他当然比不过哥哥你,但论武功,陆大哥伤没好,都能把哥哥你摁在地上。”
林深亮了亮手里的金针,“谁告诉你的,想把我摁在地上,要问我的金针可不同意。”
林雪哈哈大笑起来,少女天真活泼的气息一下子盈满了小院。
安抚好林雪后,林深没动,他在想陆判的事要不要通知林父林母一声。周浩然昨天那个充满恶意的眼神,一定会向林家动手,若是林父林母没有防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着道了,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只是,他要好好想想,周浩然会出什么招,好让林父做好准备。
……
陆判走后的第三天,林家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南海城的县丞宋辉起。
林父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把宋辉起请进去,笑着讨好道:“什么风把县丞大人刮过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宋辉起盯着林父,似笑非笑道:“林掌柜,有人举报你家窝藏逃犯,其罪当诛。”
林父脸色一变,愤怒道:“我为人向来老实本分,对南海城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危害南海城之事!还请县丞将诬告之人告诉我,我愿和他当面对质。”
宋辉起不说话,只用眼神观察林父,林父的愤怒不似作假,但这些商人,向来很会演戏,他不能随便判断,所以还是要尽量多从林父嘴巴里套出些话来。
林父也猜出了宋辉起的打算,他没有动怒,顺着宋辉起的意思,不停的发誓说对南海城的衷心,又义正言辞的骂举报之人不安好心,看不惯他们林家对南海城的贡献,才对他们下如此毒计。
“宋大人,犬子如今是南海城名气最大的大夫,不少外地贵人赶着马车过来求犬子看病,必然是有人嫉恨犬子医术超群,才会如此诬陷。”林父知道告密陆判身份的人是谁,也知道周家和宋辉起的关系,所以他极力将事情往商业斗争,医术斗争上扯,将这归结于私人恩怨。
示弱完毕后,林父话头一转,又开始示强。
他假装不经意提起这些天林深医治过的达官贵人,以及正在排号的病人们,又说起林家药房每日排队的病人数,话里话外暗示,林家可不是随意动的了得。
说完后,林父果然从宋辉起脸上看出了斟酌的意思,他心道:果真和深儿说的一样,这些与海帮勾结的官员,知道陆判身份后,不会轻举妄动,会先派人来打探消息,确定以后再行动。只要和他们强调林家不是他们随便可以动的小门小户,他们便会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而他们也只要拖过这段时间,陆判已经拿着证据去找驻扎到部队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那时海帮和他们勾结的官员全会落网,秋后问斩,报复不到他们头上。
林父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但表面依旧是委屈的样子,不让宋辉起看出他的真实意图
宋辉起听烦了林父的诉苦,转移话题道:“我听说令郎救了以为腿部受伤的青年男子,这是不是真的?”
林父不敢隐瞒,点头道:“的确如此,犬子犬女去鲁山温泉游玩,在下山的路上捡到了他。作为一个大夫,他们不忍心见死不救,便将男人带了回来。”
“这男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宋辉起眼神一亮,赶忙追问道。
林父一五一十道:“男人名叫陆清正,五官端正,身形高大,气质不俗。”
“他名叫陆清正?”宋辉起一听这形容就知道这人必定是陆判,这个时代,长相俊逸,气质出尘的人并不多,更何况,陆判,陆清正,这两名字一听就有关联。
“正是如此。”林父点头。
宋辉起皱眉质问道:“为何见到陌生人,不报上来?”
林父很认真的解释道:“自从犬子出名后,每天都有外地人过来治病,只要他们能拿出身份文书,又能付得起诊费,林家都会收治,这陆清正也是如此。”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宋辉起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不免焦躁道:“那这陆清正现在在哪?”
林父回答说:“他的腿伤好后,便自请离去了。”
“你为何不拦住他?”宋辉起强压火气。
林父保持着好脾气,“宋大人说笑了,我们是医馆,不是牢房,病人病好了自然就该走了。”
宋辉起一拍额头,发现自己说了傻话,他换了个问题,“他走了多久了?”
林父竖起三根手指,“不多不少,正好三天。”
宋辉起盯着林父,林父大大方方任由他打量,他所说皆是事实,并不怕宋辉起问,而且林深如今天下独一无二的医术,是林家最好的保障,谁能保证不生病,谁能不怕死,那些位高权重之人,更怕死,所以他们绝不会让林深死。
宋辉起来林家一趟,什么都没打探到,只能灰溜溜的走了。他不会怪自己打探技术不好,只会怪给他提供消息的人太笨,让他在林家丢了面子,所以他不客气的把上门邀功的周家主狠骂了一顿,“你给我提供的什么消息,人都跑了三天了,你才来报告,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说。”
宋辉起敢骂周家主,但周家主却不敢得罪宋辉起,他陪着笑道:“大人,小人并不知那陆判消息如此敏锐,居然提早跑了。大人,你说是不是有人向他通风报信,或者这林家骗了您,故意帮陆判遮掩踪迹。”
宋辉起眉头一皱,周家主说得也有些道理,只是捉贼拿脏,若是随便搜林家,却没有搜出陆判,林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再说他们不知道陆判手里有什么证据,又掌握了多少线索,随便动手,恐怕会打草惊蛇。
宋辉起想到这其中种种就烦的不行,挥手让周家主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快滚。”
周家主不敢说话,点头哈腰的走了,毫无骨气与尊严,可出了宋辉起的房间,他立刻挺起了腰,呵斥仆人道:“等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把我的马车拉过来。”
仆人连忙应是,着急忙慌的牵好了车。
上车后,周家主闭了闭眼,他自然也是不会怪自己的,这事要怪就要怪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周浩然,气的他大骂一句,“无能的东西。”
周浩然本还在家等周父的好消息,见到周父,他还没来得及问情况,就被周父劈头盖脸大骂一顿,“你做事毫无章法,毫无计划,为人毫无智谋,毫无勇气,你若是有其中一样,你就该当场拿下陆判,不让对方有逃脱的机会,再不济,你应该在当晚把消息给我,而不是畏缩害怕第二天才告诉我,但你通通没做到,因为你胆小如鼠,毫无骨气。”
周浩然脑袋翁的一声就炸了,他骄傲自大,根本容不得人说他,更不用说,他自觉自己是个功臣,提供了无比重要的线索,这些人拿了他的线索,却没有抓到人,只能说明他们无能,他们无能却怪他报告的晚,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周父对他人格尊严的贬低更是让他无法接受,他可是重生者,是上天选定的英雄,是未来的大人物,周父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贬低他!
周浩然越想越气,他眼睛一下子变红,夸张的大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我!要不是我给你提供陆判的消息,你能搭上宋辉起吗?要不是我给你提供的药方,你能治好李志吗?要是没有我,你早就被林家打得落花流水,成败家之犬了。”
周父没想到周浩然居然是这么看他自己的,说周浩然高看他自己都算委婉了,他明明是人已经疯了。
周父不愿意和他再多说话,直接指着门道:“给我滚出去,从今日开始,你不准离开房门半步,给我在家好好看书,学学做人的道理。”
周浩然冷冷的看着他,那目光完全不像在看自己父亲,更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你以为我还会听你的话吗?既然你不把我当你儿子,那我也不必把你当父亲了。”
周父被他气得心绞痛,“你个逆子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周浩然无情一笑,“我说,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我父亲,我和你一刀两断,从此两不相欠。”
“你疯了。”周父只能想出这个答案。
“我没有疯,我只是说出了事实,我是上天之子,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天这地,这世间唯我独尊,谁也不能骑到我头上。”
周父懒得再跟他说话,直接叫仆人进来道:“三少爷受了刺激,把他带回去关起来。”
仆人都呆了,但不敢反抗周父,七手八脚的上来抓住周浩然,把他绑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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