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伦曾经以为基因觉醒的那天是一切的开端。
事实证明，那一天才是。
德诺文明曾经最高的军事统帅被一颗弑神弹轻易夺走性命，雄兵连几人接连中弹，赵信被算进了虫洞落入大海之中，恶魔的空间战术用到了极致，包围上来保护他们的士兵徒劳死去。
还有……
那个平常大大咧咧的太阳之光此刻像是睡着了，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捞在半空中。
她的身体泛起不稳定的红光，周围的温度也在急剧升高。
蕾娜总是骄傲地说自己是太阳之光，是已知宇宙最大的灾难。
如果她知道自己即将掀起这场灾难，
她会哭么？
天使冷带着重伤的怜风和另外两个科研人员落在葛小伦旁边，“她要开启核爆了！赶快走！”
“你带怜风她们先走！”
“花月呢？她在哪里？”
“在后面！”
葛小伦捂着被打得鲜血淋漓的头，凭借身体本能挡下一颗弑神子弹，“丢出去……蔷薇把他们都丢出去！运算走！”
我在，我在运算！
告诉我，德诺三号的密码！
空间虫洞一个接着一个开启，杜蔷薇此时完全顾不上计算准确虫洞的落脚点。
太快了，一切来的太快了。
她恍惚得不愿去相信不远处躺着的人是她那个严肃古板的父亲。
天使说的没错，文明的战场，她什么也护不住。
杜蔷薇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巨峡号上还活着的普通人一个个被传送走，然后是刘闯……琪琳……萌萌……！！
怎么？
她瞪大眼睛，冲葛小伦大喊，“你和花月我算不了！”
天上，出现了第二个太阳。
“轰—”
另一边，凯莎坐在石座上，密密麻麻的恶魔从四周包围了天使们，她看着对面穿着紧身皮衣画着浓密眼线的女人，伸出手半遮着眼。
“你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看来地球丰富多彩的时尚并没有触动到你，莫甘娜，恶魔的丑陋将你也同化了么？”
“对着你，我可没有一丁点儿换衣服的心情。”
莫甘娜冷冷看着她，这个碧池！永远都是坐在那里风轻云淡的样子！
“哦？看来很有把握嘛。这不对劲，你知道你杀不了我。”
“让我看看。嗯，怪不得，原来是联系上了卡尔，要把我传送到翡翠星系，那里有一颗恒星活动剧烈，这不够，你们还控制了蕾娜，摧毁了巨峡号。”
“碧池！你就可劲儿地读吧！”
莫甘娜挥手，无数漆黑的锁链瞬间从旁边涌现扑向了凯莎。
凯莎伸出手，轻松将锁链一把握住崩毁成碎片。
“我靠！”
“居然是暗夙银，这又是你从那个宇宙角落辛苦淘到的，摧毁它，不会让你心疼了吧？”
“碧池！”
锁链继续从虫洞中涌出封向凯莎的四周。
叮！
层层叠叠的银翼出现将其格挡住，继而化身千万片飞刃盘绕在莫甘娜周身限制住她的行动。
凯莎的身前，巨大的银甲天使随之浮现，它通体银色，穿着如同每一个天使卫兵，头盔遮挡住它的脸，显得冷漠又庄重。
它提起剑刃，朝莫甘娜当头劈下。
“艹！”
莫甘娜召回恶魔之爪死死抵住，但剑刃已然在爪上划拉出带火花的痕迹。
周边的银翼锁链紧跟着追踪过来，逼得她不停地转移位置。
又一次转移位置后，莫甘娜一个狼狈的踉跄，锁链瞬间加速缠绕捆上莫甘娜的小腿，一下子拉得她身体失衡连带着翅膀重重摔在浮空的小岛上。
凯莎仍旧坐在那里，她俯视着她，她仰视着她。
一如那些年。
莫甘娜眼里闪过很多浓郁的情绪，一时间凯莎竟然分析不了她在想什么。
曾经一起战斗过的人基本都退役了，她的卫队里都是几千年甚至几百年的年轻天使。
于是没有天使会出声提醒，眼前这个女人，其实是她的妹妹。
真可悲啊，她们只做了几百年的姐妹，却做了几万年的敌人。
凯莎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挥手。
银甲天使挥剑的那一刻，巨大的透明的东西也在同一时刻将凯莎吞下。
“女王！”
凯莎睁开眼，入目是滚烫火红的恒星。
她偏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的身形。
“凯莎女王。”
“看到你，好像一切事情就有了眉目。”
“毕竟是您，花这么多时间是值得的。”
“行吧，这个空间，解释解释？”
“凯莎女王，你们用虫洞运算，从空间的这一头到另一头。但虚空不一样，它修改的是空间本身的位置。”
“嗯。”凯莎点头，看着面前的恒星若有所思，“所以理论上我现在仍然处于地球周围？”
“是的。”
“你们就不怕我杀了蕾娜？”
“您不会的。”
凯莎嗤笑，“换做是两万年前那个时候的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一万年前，也会。”
她轻声道，“但换成现在的我……的确不会。”
“我那个傻妹妹啊，被你放在前面当了几千年的挡箭牌，牵扯了我们天使大半的精力和半个宇宙的注意。太搞笑了，她还以为她是这一切的主导。”
“我和凉冰的目的并不冲突。”
凯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要说不爱，每次凉冰遇到危险，卡尔都会用大时钟帮忙，凉冰升到四代神体以及许多次重建恶魔军团的资源也都是他贴的。
但要说爱，
会有这么将对方算计到危险处的爱人方式么？
不冲突，就意味着不代表一致。
“凯莎女王，您是伟大的神，但正义秩序不适合现在的宇宙。”
卡尔的眼神看起来很诚恳，当然他一直都这样。
“虚空就适合么。你是追求死亡的神，但很多时候死亡不会是永生。”
“无论未来是什么，您都应该下线了。”
他单手抚胸，微微曲身行礼。
凯莎伸出手，按着另一只小臂的盔甲活动手腕。
迎着不远处愈发剧烈的波动，她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下线，我不喜欢这个词，应该说，休息。”
“神累了，就该休息。”
抱歉，天使又交到了你们两个手上。
“我也累了，所以，让我休息下吧。”
但我相信你们。
无论天使的未来是否属于正义，都没关系，只要梅洛还存在。
天使存在。
正义就存在。
她从容地摊开双手。
“来吧，我要看看，你们究竟，怎么把我的正义摧毁。”
“女王？”
恶魔小心翼翼道，女王已经站在那个凯莎消失的地方很久了。
莫甘娜听到周围一群天使的惊呼声，有些直接晕眩在战斗中失神，被恶魔当场斩杀，有些则奋力杀开一条路冲着外面飞去。
下线了啊。
莫甘娜不耐烦得挥手，“还在作战的杀掉，跑了的别追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她突然感到心里深处涌上来一阵疲惫。
几千年，终究是她赢了。
她在一片断壁残垣里走到凯莎曾经坐过的那张石座上坐下。
“你知道吗？极端，成就了我们的现在，却摧毁了我们的未来。”
她看着漫天落下的天使，慢慢笑了。
“其实也未必。”
“我好像看到了我们的未来。”
“无与伦比的未来。”
为了你们投的营养液，没去肝原神新地图，又来肝了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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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开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