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过来了。”

一袭素色的少女从点将台上翩然而至，众人纷纷行礼：“圣女。”

“起来吧。”

东方直起身，圣女比她预想中的还要高一些。浅金色的头发被风吹起，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争先扫动她洁白的脖颈，圣女抬手将头发别在耳后，修长的手指，平整的指甲，手腕上的玉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的双眼与玉环的颜色相同，一对柳叶眉弯且长，心地善良的女子大多都是这样的眉毛。眉心是圣女的标识——半边阴阳鱼。面纱下的脸若隐若现，添了几分神秘与圣洁。

少女看向东方：“你不是我圣界之人，为何要跪我？”

东方笑道：“我以为我已经是圣界的官了，既然圣女不满意，那在下就告辞了。”

说完，东方作势就要走。

少女含笑上前拉住她：“不知将军名讳？”

“东方。龙腾东方的东方。”东方对上少女碧色的双眸，眼中笑意更甚，“礼尚往来，不知圣女芳名？”

“叫我小雪就好。”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人如其名。”

站在一旁的元正皱了皱眉，师妹似乎有些太放肆了。

不过小雪并不介意，她身边太多千篇一律的色调，东方的张扬与跳脱无疑是亮丽抓眼的，让她尝到了新鲜。就像她每日都在吃寡淡的白粥，突然一个人递过来一只香气扑鼻的鸡腿，她总会不自觉多看那人两眼的。

明明是偷看了别人，还要假装风雅地念诗。

“假正经。”小雪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东方刚要开口，小雪在她手腕处的手向下游去，牵住了她，东方顿时哑了火。她平日与人交往总带三分疏离，哪怕是凤凰，她们也从来没有这么亲密的动作。

“我带你去见雪皇。”

手上传来的力道让东方回了神，她向来是个争强的，当即回握了回去，脚上急走几步跟上小雪，与她并肩同行。元正在二人身后欲言又止，只能挺直身板默默跟着。也许这就是女孩之间的友谊吧。

小雪比东方要略高些，此刻正微微低头打量东方。

东方察觉到了身边人的目光，站定了脚，道：“要是想看我的话我就站着不动，能看仔细些。”

小雪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继续走，一边道：“你的双瞳，怎么有一只是红色的？”

东方一愣：“你看得见？”

东方的红瞳是当年龙族内战时形成的，后来为了避免有人询问，也不愿再忆起那段往事，她用异能量遮盖住红瞳，只有异能量在她之上的人才能看破。当年第一次进入狼族黑洞，冥本来有机会发现的，但她没过多久就突破了，异能量超过了冥。

小雪指了指额头的阴阳鱼：“它能看见。”

“哦……”东方半真半假道，“我在血海里待了七天七夜，被师父救了，醒来后右眼就变成这样了。”

小雪轻抚东方的唇角：“为什么你笑的时候，心在痛？”

东方打了个寒战，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在五平与那些老滑头打了多年交道，习惯了话留三分算计制衡，自己说场面话游刃有余，刚来七平就被直击心灵。

被窥探内心的震惊、愤怒、羞耻、反感等等情绪一起涌上来，东方甩开小雪的手后退了两步：“你！……”

“东方！”元正急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不得无礼！”

东方深吸一口气，稳定住了情绪。小雪拍了拍元正，示意他让开。

“抱歉，我只是……你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至少在我面前可以。”

东方低下眉眼：“多谢圣女关心，我方才失礼了。”

见两人都杵在原地，元正轻嗽一声：“圣女，师妹，雪皇还等着呢。”

小雪先动了步子，东方这次走在她身后，与元正并排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