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如此,今早贺景珩店里的鲜花是南熹叫了跑腿送去的。
她的身份还不能太早暴露,不然万一鱼和熊掌全都失去怎么办?
她还不至于为了追求一个男人就放弃生意机会,和贺景珩合作的大单还正处于磨合阶段,眼下这个时候要是让他知道了她这个对他有点心思的女人就是合作方,怕是既丢男人又丢金子。
实在是划不来。
也许贺景珩不屑如此,但南熹还是有自己的顾虑,她还不算了解他。
今日花店清闲些,忙完后,南熹将摆放在外面的鲜花全都收了进来,然后放进冷藏柜,全部打理好后,锁门离开。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贺景珩的酒吧,她提前一晚预定了位置。
因为时间并不太晚的缘故,南熹到时,座还未满,她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等那位年轻服务生核实的空当儿,仰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然后视线向下,顺着那阶楼梯,最后看向吧台位置。
“女士,这边请。”服务生微笑着朝南熹说道,然后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南熹落座后,扫了一下桌上的下单二维码,点了一杯夏威夷日落。
她还没完全摸准贺景珩会出现在这里的规律,今日依旧是碰运气。
位置是她特意选的,离吧台很近,只要抬头便可清楚看到他的位置。
对待贺景珩,南熹少有的耐心,这种男人她也是第一次碰到,就好比一场游戏里,主角看上了游戏以外的人。
这是一场游戏邀约,南熹是在等贺景珩心甘情愿入局。
南熹点的那杯鸡尾酒被服务员端了上来,她正低头看手机新收到的工作消息。
“女士,请您慢用。”
南熹将手机收起,放进包里,微微仰头道了声谢谢。
服务生站在南熹正对面的位置,因此南熹的视线是被遮挡住的,等他离开后,南熹才看到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吧台的贺景珩。
依旧穿了一身定制西装,西服外套被他随意搭在身旁的位置上,白色衬衫外搭了一件西服马甲,这穿搭和一旁调酒师无异,要不是因为那么一张脸,还有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就是个打工的呢。
南熹端起桌上的酒杯,另一只手则轻轻用两根手指捏住那根深黑色吸管,递到嘴边,唇瓣轻启,牙齿轻轻咬住吸管顶端,然后慢慢吸允着,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看贺景珩,双眸染了些**裸的**,毫不顾忌且避讳的。
她的表情只透露着三个字:想睡他。
酒吧演出恰好开始,台下的灯光慢慢熄灭,聚光灯打亮,慢慢聚到歌手和乐队的身上。
南熹整个人隐于昏暗光亮下,因此更像是一只蛰伏在丛林里,悄悄观察猎物的狐狸。
贺景珩抬头朝她这边位置看过来的时候,灯光恰好熄灭,也因此,没看到一个女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不知为何,贺景珩突然觉得后背隐隐泛起凉意,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怪异感,像是哪里正有人在偷偷观察他。
“去看一下,空调温度开的多少?”
他抬起头,眼睛快速扫了一圈,奈何灯暗了,什么也看不太真切,只好回过头来对着刚好来取酒水的服务生说。
或许是今日温度调得有些低了,贺景珩这么想着,低下头继续忙。
南熹就这么坐在那个位置待了一晚上,贺景珩面前那个高脚椅,快要成美女聚集地了,她有幸看了一场又一场不要票的戏。
贺景珩像是一个被设置好程序的人工智能,无论对面的女人做什么暗示性的动作,或者明面的,他都能做到从头到尾一个态度,礼貌,客气,恰到好处的微笑。
南熹忍不住轻笑,心想,像贺景珩这种拥有完美服务精神的人,要是这家酒吧设置一个打分系统的话,她一定给他打个一百分。
哦,对了,还有敬业,为了酒吧长期稳定的发展,即便是再不喜欢,他都要给员工们做好的示范。
第二杯酒见底时,南熹拿出手机叫了一个车,等待司机师傅到地方的空隙,她顺便看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了,今天应该是赶不上十二点前入睡了,美容觉是睡不上了。
手机铃声这时响起,陌生电话,应该是司机师傅打过来的。
南熹摁了接听,另一只手拎起放在沙发上的包,边对司机说她所在的具体位置,边往外走。
离开前,南熹又回头看了一眼吧台方向,贺景珩正单手插腰站在原地,头微微垂着,视线是落在下面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他面前那把高脚椅上此刻没人,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再过两个小时便是尾声,而那把椅子上一定很快又会迎来新人,她明早还要上班,不能熬太久的夜,想到这儿,南熹将目光收回,推门离开。
回去的路上,南熹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贺景珩那紧凸有致的身型,还有那只扶在腰间的宽大手掌...手背处凸起的青筋,每一处都让人确信他是一个非常行的男人,尤其是在那方面。
南熹不敢在往下想了,不然,今晚怕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这可不行,她既然打算睡,自然就是打算睡实体,而不是臆想。
这一晚,南熹睡的不算踏实,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好坏各半的穿插在一起,醒来时,浑身浸透了汗水,满身粘腻的感觉使她不得不起身去浴室冲澡。
换了新的睡衣,南熹看着床上那一大片汗水,困意未散,实在懒得收拾,于是走到衣柜旁,打开柜子找了一床薄被,去客厅沙发睡了。
第二天一早,南熹起晚了些,因此忘记拿早餐,到花店时接收完花朵订单,便带上围裙和胶皮手套开始工作。
要赶在中午之前送去订婚宴的花,刘念不在,南熹要自己完成,但好在送花单有长期合作的人。
订婚宴的花束,应顾客要求,南熹做了厄瓜多尔红酒花束,南熹将一捧玫瑰打开散放在操作台上,先将有些烂的叶子去掉,然后往左侧迈了几步,弯下腰拿起一个稍大些的亚克力醒花筒,然后起身将一旁的柜子抽屉打开,手掌在里面翻了翻,最后取出了一瓶类似药瓶一样的绿色罐子。
南熹拿着东西回身走回了操作台前,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后,拿着桶拧开水龙头接了一些水,然后打开手旁的绿色药瓶,从里面拿出泡腾片扔进了水里,药片慢慢在清水中沸腾融化,直到最后一点彻底消融,水的颜色也慢慢变成淡淡的黄绿色。
如此,南熹又蹲下身将操作台下放着的深蓝色瓶子拿了起来,那量杯将比例配好后,倒进了醒花筒。
醒花用的水配置完成,南熹又戴上黑色胶皮手套,准备修剪放在操作台上的鲜花,玫瑰花刺很尖,稍不注意就会将手指扎破,南熹拉开抽屉找到打刺钳,将刺全部打掉后,南熹又找到剪刀,将花枝底部斜着剪开,最后放到醒花筒内醒花。
南熹走到专门放丝带的矮柜旁,打开柜门后从里面翻出粉色薄纱丝带,将挂在柜旁的剪刀取下,长度确定后剪了一段下来。
订婚宴时间在中午,南熹抬腕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又看了一眼醒花筒里的玫瑰,拿出手机订了一个时间提醒,开始忙别的单子。
订单今日并不多,都是老顾客的每日鲜花,南熹轻车熟路,因此动作也快。
贺景珩昨日找她预定了除酒吧每日鲜花外的单独花束,说是送给长辈,问她有没有推荐,南熹找到相册里标注着长辈的那一栏,然后点开,经他描述长辈性格,喜欢的颜色还有平日里种的花,南熹选了几款相对适合的款式图片发了过去。
贺景珩倒是不拖拉,很快便选种了一款,是蝴蝶兰粉玫瑰混搭的花束,粉色系。
“送到这个地址就好,跑腿费用我来出。”
“辛苦。”
两秒后,贺景珩发来了一个定位,南熹手指点了进去,那地方有些远,叫跑腿的话估计要加钱。
“好的。”
南熹只回了两个字。
花束被外卖员一单一单送走,南熹订的时间也到了。
她将鲜花从醒花筒里取了出来,然后放在桌上,一支一支团放在手中,取了早就备好的扎带圈在枝子中间位置,扎紧后,拿剪刀将多出来的扎带尾部剪掉,顺便将花枝剪齐。
南熹将脏玫瑰插进切好的绿色干湿泥里,用玻璃纸从底部兜住,胶带缠在中间固定好,而后取了淡粉色珠光雪梨纸,团好造型围在花朵外层,然后是黑色包装纸,最后用玻璃纸围在花束最后一层,粉色纱带缠绕好花束,系了一个非常好看的蝴蝶结。
小卡片是应女孩儿未婚夫的要求,用英文写上的两人第一次约会时说的话,南熹将卡片别在花束纸上。
最后一单花束,南熹打算自己去送,她将挂在门口的牌子翻到暂时外出那一面,然后锁门离开。
到酒店时,距离约定时间还早了半个小时。
南熹没进去,是站在酒店门外等的,她打了电话过去,五分钟后,女孩儿的未婚夫从里面走了出来。
南熹将花束轻轻递到他怀里,笑着说道:“恭喜,祝你们幸福。”
男孩儿也笑 ,嘴角快要咧到后面去,春风满面,是真的开心。
“谢谢,谢谢。”
南熹刚准备离开,余光便瞥到旋转门那里出现一抹酒红色纤细身影,那颜色太过引人注意,南熹看真切了,是今日的女主角。
南熹出于礼貌,将身体微微朝那边转了转,笑着同她打招呼。
裴之安今日穿了一身定制款酒红色旗袍,长发用一根发簪盘好,依旧是好看的,但比那日看着更端庄优雅了些。
她朝南熹这边走,嘴角漾着笑,走进后,先同南熹打了招呼,“美女姐姐,辛苦你啦。”
南熹道:“不辛苦的,恭喜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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