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炙热,孟时烟的肌肤简直像镀上了一层亮光,更显得白皙。
“我是蚊子?”岑漫反问。
这话让孟时烟格外意外。
怎么着,去国外开拓市场还会进修冷笑话吗?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没有说笑时的缓和,嘴角依旧压着,跟她平日的状态如出一辙。
“差不多,反正效果都一样,一个痒锁骨,一个痒……”孟时烟笑出声来,把后面的话抛给岑漫,“你猜猜是哪里?”
车门开着没关,里面冷风冒出来,散了不少阳光直射的热意。
孟时烟手指拎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凉意钻进去不少。
岑漫不语。
她们之间的对话一直如此,每每自己撒泼般的话弄得岑漫没了话时,孟时烟的心情便格外得好。
有一种压得住所有人偏偏拿捏不了她的感觉。
虽然她知道岑漫听得懂自己话里的意思,沉默是懒得跟自己计较。
因为一旦岑漫接了这话,孟时烟的嘴便更没了把门儿的。
不如直接忽略掉,一劳永逸。
“今晚我能去找你吗?”孟时烟又问了一遍。
岑漫这次的视线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雀跃没消,笑容大敞着。
“晚上有应酬。”她道。
“那不如我现在上车?”孟时烟往车内偷瞄了眼,琢磨着岑漫的神色。
岑漫扫了扫她身上的家居服,“不如先去换身能见人的衣服出来。”
“那你等我!”孟时烟抬了抬脚,滚烫的地面灼烧她的脚心,她小步子来回替换,终于得到准许的机会。
孟时烟溜回客厅,三步跨两步迈上楼梯回了卧室。
刚捞了一件衣服出来,就听见外面的喇叭音。
她将衣服套了头,往阳台那边跑去看。
车子已经启动,岑漫摇下后排的车窗,对着孟时烟招了招手。
随后车子便开走了。
这绝对是在挑衅!
“喂——”孟时烟喊了声,远远瞧见那车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回卧室的同时,虫子又在她眼前招摇,孟时烟抬脚踹翻了旁边的小花盆。
该死的岑漫!就知道耍她!
一点儿都不好玩!
孟时烟一头闷在床上,又推掉了几个服装展。
她虽然是个巴黎美院服设高材生,但孟氏旗下可是个主打香水的企业,跟她的专业一点儿也不搭边。
只是些千金小姐的个人服装展,没名没气的毫无价值,联系孟时烟也不过是想搭上孟氏这条线。
留学刚刚回国的时候,孟时烟尚未适应,便去参加了一档个人服装展,衣服土到爆炸不说,那主办方拐了弯儿的打听孟氏的合作以及孟时烟到底有几个尚未婚嫁的兄弟姐妹。
气得孟时烟当场撂挑子不干,对着满台设计疯狂输出。
要不是好友宋菡初找上她一通好话劝,她还真没那闲空又应了那主办千金的邀约,听一些花里胡哨的吹捧和道歉。
自那以后,孟家千金孟时烟就算留学了但臭脾气依旧没改的名声声名远扬。
但近年经济发展不好,流量下滑太多,放到孟时烟身上是绝对不会来攀爬孟氏的枝叶。
不过这话可不能让她爸听到,边霍霍家产边嫌弃自己家穷的大概也只有孟时烟一个人了。
【宋菡初:我听说岑漫回国了,你们有见过面吗?】
孟时烟冷不丁看到这条消息,刚转移好的注意力又陷了回去。
【孟时烟: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菡初:那到底是见了还是没见?】
孟时烟没回。
她喜欢岑漫好多年这件事,在别人眼里看来是普通欣赏,可从小到大跟她知根知底的宋菡初知道那可是真真切切的爱慕。
本来宋菡初本来晚上跟她约了饭,说最近谈了个新女友,想让孟时烟把把关。
孟时烟完全没兴趣,这下岑漫回了国,她终于能用自己要天天缠着岑漫这个妥善的理由放宋菡初鸽子。
重色轻友。
孟时烟深知这是自己的本色,且恬不知耻地勇于实践。
发了条爽约的消息过去之后,孟时烟又想起刚才岑漫的对着她毫无顾忌的招手挑衅,在枕头上咬出个浅浅的压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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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孟时烟被拉去‘食为仙’参加应酬。
说到底她二十一了,总不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对于商业上的事情一窍不通。
家里还有个小的在国外上学,总得先把孟时烟送上道不可。
但不知道孟时烟到底是学不会还是没花心思,愣是亲自带了小半年,连酒局上那些见鬼说鬼话的功夫都没学个半成,孟经国心烦得很。
孟时烟没心情管她爸什么想法,依旧我行我素。
这会儿穿了件粉色的泡泡袖连衣裙,妆容又画得淡了些。
她的脸本来就是偏幼态的长相,这下穿着打扮看起来像个还在上高中的学生。
大概这样打扮,那些大腹便便的男人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还是把注意放在孟经国身上。
但当服务员在她面前毕恭毕敬推开包厢的门之后,孟时烟瞬间后悔了。
岑漫坐在门对面的位子上,听见动静后抬了眸。
她换了身黑色的西装,捂得严实,表情并没有诧异,仿若是早已经知晓的模样。
只扫了眼孟时烟的穿搭,嘴角微不可察般轻轻扬起又很快放下,撇开了眼神。
完蛋了。
孟时烟此刻只有这么一种想法。
她在岑漫面前苦心经营的高贵淑女形象轰然倒塌,这下直接变成另一个人设了。
孟时烟后退了一小步,跟着孟经国进了包厢。
听着周围一群人打着招呼,孟时烟正眼不瞧点着头。
岑漫旁边空了个位子,孟时烟眼睛尖,被孟经国小声提醒了下边友好地打招呼边朝着那空位子移动。
在指尖刚刚触碰到椅背上,座位上便多了白皙的手,放上了一个包。
“好久不见,孟小姐。”岑漫眉间半挑,模样清冷出尘。
孟时烟见她全然不提午时的再遇,反而一开口便是重逢的语气,便要反驳。
“时烟。”孟经国开口,带着施压。
孟时烟暗自咬牙切齿瞪了眼岑漫,咽下这口气坐到了孟经国的旁边。
饭桌上,孟时烟小口吃着,没了一句话。
酒局上的高谈阔论她听不懂多少,无非就是谈一些商业合作。
不过看那些谄媚的姿态,这场局好像是奔着岑漫来的。
景绥集团三年前在多病的岑老爷子去世之后,内部风波涌动,岑漫作为长女,站出来担任大权,并孤身奔赴海外摆平所有躁动,还把景绥的业务方向开拓了不少。
这次回国已经开始准备全面接管景绥的事宜,虽然还未官宣,但背地里消息早已经传开了。
景绥风头正盛,合作四面奔涌,各家自然都想从中捞一笔。
孟时烟坐在座位上,观察着岑漫的神色。
她只是浅浅的品酒,偶尔答几句,杯子里的酒液少了些很快就有人满上去。
抛开私人感情不谈,对于岑漫,孟时烟是十分佩服的。
岑漫是岑老爷子长子的独女,下面有一堆沾了点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有歪心的人不少,偏偏岑漫能压住所有人。
孟时烟舍出所有注意力放在岑漫身上都没捞回来一点她的视线。
酒局过半,孟时烟起身去了卫生间。
逃离满是烟酒味的包厢,她终于呼吸到一些新鲜空气。
她对着镜子把脸上的妆容补了补,想着怎么能够溜走。
身后脚步声传来,孟时烟从镜中望去。
是岑漫。
她低头把嘴唇上的口红擦去,抽了张纸巾擦手。
在岑漫走过来的时候,反手撑着洗手台桌面,仰头直视岑漫。
洗手台只有两个水龙头,孟时烟站在中间,没给岑漫留地方。
“漫漫,我没带口红。”孟时烟的眸孔焦点放在撅起来的下唇上,模糊看见淡淡的红色,又抬眼看向岑漫,“我能蹭点你的吗?”
“没带。”岑漫浅淡开口。
“你明明就有!”孟时烟开口,语气带了些娇嗔。
岑漫蹙眉,没懂她的意思。
脑子被酒局搅乱,分不出心思去揣摩孟时烟的话。
孟时烟轻点了下自己的嘴唇,“这里的,让我蹭点儿?”
岑漫脚步稍挪,拿出一张卸妆湿巾来,对着镜子将唇上的口红擦掉。
“现在没了。”
“亲一下都不给,真小气。”孟时烟小声吐槽。
这罪她是受习惯了,反正无论她的话过于直白或者过于含蓄,岑漫总能有治了她的办法。
见孟时烟愁容满面,一副心有不甘的状态,岑漫难得低声哄她句,“在外面还不收敛。”
“那在家给亲吗?”孟时烟偏是给了甜头就得寸进尺的人,听了这话又黏糊糊凑到岑漫身上去。
岑漫也不回避,托着孟时烟凑过来的下巴,手指在颊边磨砂了几下。
她微垂着头,离孟时烟近了些。
意外的干净。
岑漫瞧了瞧她这副学生模样的打扮,本想再开口,终究还是没了话。
她跟孟时烟不是一路人,接触太多对她不好,对孟时烟也不好。
“你又不肯理我。”孟时烟面容暴露了些挫败,双眸染了落寞,“不给亲就算了,反正我一早就知道你会拒绝我。”
“你听话,我先把事情处理好,好吗?”岑漫难得放缓了语气。
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面对其他人对她如此语气和态度,她只会觉得烦。
但偏偏孟时烟不一样,面对委屈到小脸都皱着的孟时烟,她有一种想要抱抱她的冲动。
最终理智占了上风,岑漫没有作为。
她敛了情绪,露出淡笑,食指点了几下她的脸颊,转身进了卫生间。
孟时烟杵在原地几秒钟自我消化,最终愤愤不平走回包厢坐下。
没多久,岑漫回来了。
唇上口红未干,明显是刚涂上去的。
她推门而入,又陷入周围人不断涌来的谈话里,再没了挑弄孟时烟的心思。
孟时烟盯着岑漫唇上的红色,郁闷不已。
岑漫。
除了拿她当小孩子骗还能干点什么。
孟妞:只是蹭点口红,没有想亲亲的意思,真的没有。
漫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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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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