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孟经国像是改了性子,常去公司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孟时烟也没有要问的心思。
跟蒋氏兄妹约好的接风宴如期到来,岑漫的车来得很早。
孟时烟赖床的很,岑漫也不着急,坐在大厅里等待。
孟时烟早听到了外面车子的鸣笛,等着岑漫上来敲门。
但半个小时过去,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刚才那几声鸣笛简直像是幻觉。
她从床上爬起来,偷偷打开门往楼梯那边走。
为了不发出一点声音,她没穿鞋子。
刚刚从二楼露出个脑袋往客厅那里看,就正面对上岑漫直视过来的眼神。
她吓得忙往后藏,急急忙忙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孟时烟捂住自己的胸口,等待急速跳动的心脏稳定下来之后,才给岑漫发了消息。
【孟时烟:漫漫,我好像醒不过来了,你快上来喊我一下。】
发完之后,就趴在门上,听外面有没有高跟鞋的声音。
须臾。
毫无动静。
‘我感觉我被梦魇附身了’这一行字刚刚从打字框里打出来,就收到岑漫的消息。
【岑漫: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孟时烟:!】
【孟时烟: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拯救被梦魇困住的我!】
【孟时烟:痛苦.JPG】
孟时烟的死缠烂打成功让她听到了高跟鞋由远及近的声音。
她把反锁的门拧开,只需要按下门把手就可以进来,然后跳到床上盖好被子一动也不动。
先是一声礼貌的敲门声。
孟时烟刚想喊出口‘门没锁’,又想起刚才的消息,便闭上了嘴巴。
紧接着又是一声敲门。
孟时烟依旧没应。
第三次敲门响起了。
门外的岑漫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反倒是作为始作俑者的孟时烟被这三次敲门的折磨得闹心抓肺,每一秒都在心里哭喊为什么岑漫还不进来。
她明明都没有锁门了!
心急的孟时烟再次惨败,她下床开了门,苦瓜脸望着岑漫,“为什么不进来?”
“这是你的卧室。”岑漫回答。
“卧室怎么了?”孟时烟反驳。
“女孩子的卧室不要随便放人进来。”岑漫耐心叮嘱,没有将孟时烟的小聪明重视起来。
“可我只让你进呀!”孟时烟歪着头看向岑漫,眼睛里带着索求夸赞的意味。
岑漫无话,盯着面前女孩亮晶晶的眼睛。
肌肤雪白里透着淡红,素颜下更显得稚嫩,偏偏她的语气里带着毫不遮掩的意思,又添了些狡黠。
岑漫的手始终放在门把手上,松开时门把手回起,发出一声啪嗒声。
孟时烟的注意力被这声音打断,回过神来跑进房间。
“等我哦漫漫,我很快!”刚进浴室没几步,孟时烟又回来,“就在房间里等我!不准下去!”
岑漫看了就近的一张粉色的凳子犹豫了几秒才坐下,这才好好打量起来。
女孩房间的打扮很少女,几乎都是明亮的粉色橙色之类的。
女孩子的饰品总是不嫌多,尤其是孟时烟这种喜欢在打扮上下功夫并且格外有自己的简介的。
东西很多很杂,但房间看起来并不算乱,反而格外充满,一点儿也不空。
孟时烟大概就是个没心机的张扬女孩子,正如她从来装不住事儿,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一样。
岑漫心想。
或许是岑漫在外面等待的原因,孟时烟洗漱得很快,带着小兔子发带小跑着出来。
她坐在化妆镜前涂抹,时不时撇一眼身后的岑漫。
她正看着手机,侧脸利落干净,偶尔打出去几行字,应该是在谈事情,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她特意换了身露背的睡衣,虽然领口很高,但此刻岑漫就坐在她身后,衣服的样式倒也不算那么不令人满意了。
发带取下之后,黑发如瀑落在身后,将雪白的背脊更显得白皙。
发尾还滴着水,孟时烟拿着毛巾擦了擦。
高跟鞋声音轻启,孟时烟拿着毛巾的手顿了顿,感觉到自己的发丝被撩动。
“需要帮你吗?”岑漫问。
对于孟时烟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力。
她的背暴露在空气里,被岑漫的话弄得有些痒。
孟时烟别扭地扭了扭身子,抬眸看向岑漫,眼眶里带着浴室里氤氲着的雾气。
又因为白色的睡衣衬托,整个身子像刚刚化成人形的小狐狸,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不自知的魅态。
岑漫见她愣住没有说话,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径直帮她擦拭起来。
后脑被温热的掌心捧住,脖颈里滑入发尾滴落下来的冰冰凉的水滴,冷热交杂,孟时烟有些难耐地舔了舔下唇。
孟时烟感受到岑漫的动作极其温柔,从镜子偷看她低垂的脸。
岑漫沉默着,孟时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漫漫上一次给我擦头发的时候我还在上高中。”孟时烟接受不了此刻寂静又令人窒息的氛围,忍不住开口,“你还记得吗?”
“记得。”岑漫淡淡开口,语调绵长。
孟时烟陷入回忆里,“那时候被因为一个男生给我送情书我当着他的面扔掉了,放学后他居然在巷子里堵我,要不是我找了块砖头,还真打不过呢。”
“挺勇敢的。”这话惹得岑漫一声轻笑,“怎么那时候那么厉害,还要哭哭啼啼跑来找我?”
“还不是因为我最信任你。”孟时烟带着骄傲的调调说出这话。
孟时烟倒是有两副面孔,人前凶得很,不怕天不怕地。
但一见到岑漫,便有了满肚子的委屈,哭哭啼啼地非要岑漫安慰不可。
那晚,岑漫帮她洗澡,帮她吹头发。
孟时烟抱着岑漫,哭得累了才沉沉入睡。
岑漫没有接下‘她信任她’的这句话。
“那时候你还没有成年。”
倏地,岑漫开口道了这么一句。
“可我现在已经成年了。”孟时烟不懂岑漫说这话的意思,便只回答了她可以很快理解的表面意思。
“嗯。”岑漫继续说着后面的话,“该学会长大了。”
孟时烟的眼眸黯了黯,“可我不想长大。”
长大的烦恼似乎太多,她喜欢的人也离她越来越远。
并且这些状况外的事情都是毫无预料的,一声通知都不肯提前告诉她。
“你知道的,我不是任何时候都会陪着你。”岑漫把毛巾放下,手指插入她丝滑的黑发顺到底。
“可我遇到事情的最先想到的只有你。”孟时烟平静地说着真心话。
岑漫的手离开她的头发,看了眼时间,沉默了。
“你会离开我吗?”
孟时烟的身体有些僵硬,尽管知道这个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但她不想让岑漫给她确认的答案。
好在,岑漫依旧没有开口。
这大概是她与她彼此心照不宣的都在为彼此留着后路。
孟时烟伸呼出一口气,从抽屉里挑出几副喜欢的耳坠来。
“漫漫,你觉得我戴哪个好看?”孟时烟挤出微笑来,一手拿着一副示意给岑漫看。
“都很适合你。”岑漫淡笑着,眼底情绪深不可测,如同不可窥探的冰山,只一角都难以令人琢磨。
“糊弄人。”孟时烟看了岑漫几秒,将手里的两副耳坠重新放回去,“这两副我都不选。”
她站起身,朝着岑漫走近,“漫漫,你不要动。”
岑漫站在原地,看着孟时烟小心翼翼却又带着期待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全部接纳下她的小动作。
孟时烟踮起脚尖,从岑漫的右耳朵上取下一只耳坠,她的动作都带着紧张,呼吸都发紧,生怕将岑漫扯疼了。
她对着镜子将取下来的耳坠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我喜欢这个,我觉得这个最好看,最适合我。”孟时烟的视线先是放在岑漫左耳的另一只耳坠上,后而又带着小孩子般耀武扬威的眼神看向岑漫。
岑漫轻轻抬抬嘴角,“你要是喜欢,回头送你一副新的。”
“我不要新的,我只喜欢跟你戴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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