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中,许执年感受到手头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谢言枫又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好快啊,他们出来了,我去问问’。
这话之后,他便没有再在群里发出消息了。
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许执年很想直接打个电话过去。
但还是选择了等待。
或许他并没有等待很久,这时让他感觉时间过得漫长。
手机再度传来声音,许执年立马举起,看向消息。
‘医生说,应该就是心理问题了,说了好多,没记全,但我记到了重点,她说宁哥是会好的,几个月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安姐特别特别激动,感觉她都要哭了’。
这一长串对话,许执年也很敏锐的抓到了其中的重点。
几个月他就会好了。
手指从屏幕上划过,许执年难以抑制地叹了口气。
而后又开始庆幸他并没有接下什么长期工作。
在‘可以好好陪他’这个想法出来之后。
许执年整个人绷紧,侧眼看了一下旁边的任益。
见他没有看过来,许执年重新放松,强迫自己将脑内的想法赶出,盯着手机上的消息,却没有打字回复,只是看着来自姚玉澄和陈屿熙的喜悦。
几秒后,他将手机倒扣在桌上,表情平静,问道:“我们是现在就准备回去吗?”
将手机收起,任益短暂地凝视了一眼许执年,站起身后说道:“可以,早点去也没事,那我先去收拾东西,你也准备一下吧”。
旁边的人没有回话。
但任益走出了这房间,将门关上时,他看见许执年却只是坐着,没有动一下。
好像刚才不是他在询问是不是要走了一般。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之后,许执年轻咳了两声,站了起来。
他没有带来很多东西,收拾得也快。
手机在震动,他却没有去看,控制不住的眼神不断往那边瞟,但许执年只安慰自己,他现在在收拾东西,没有空看消息。
可东西收好后,他离手机的距离依然远,直到一通电话打来。
在确定来电显示是任益之后,许执年接通了电话,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走出机场之后,许执年同粉丝再见之后,两人坐进公司派来接他们的车。
确定两人做好之后,那司机问道:“是送许老师直接回去吗?”
这问话让任益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后座的许执年,见那人甚至连口罩帽子都没拿下,只是抱胸后靠着。
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着司机说道:“不是,去医院吧,执年身体不太舒服,去检查一下”。
那司机只是点头示意他听到了,没多做反应,启动了车子。
透过口罩,许执年那声:“多谢了”。依旧清晰传入了车内另外两人的耳中。
司机自然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分内之事”。
车内又陷入寂静,任益没接任何人的话,自顾自地换了一个话题:“车里还戴着口罩帽子吗?”
他没对着许执年说,但许执年知道是在和他说。
抬手将东西摘下,许执年没再说话,反而牢牢盯着车外。
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许执年看得不甚清楚,但本来他也没有很想要看,只是想着借着看窗外好打发无聊的时光。
紧握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调成了静音,倒是没有再传来动静,许执年却突然觉得这车内太安静了。
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声音开启。
一时间车内充满了许执年手机的铃声。
窗上照映出来的脸,许执年确定他看见了他自己翘起的嘴角。
努力强压他扬起的笑容,他却依旧没有看手机,反而转起了手机。
手机在他双手之间翻飞,没有掉落,倒是很有观赏价值。
坐在副驾驶的任益不时回头看向他,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之后,是笑非笑地抬了抬眉,很有眼力见的选择了闭嘴。
伴随着时不时响起的手机铃声,倒是让原本静谧的车内有了些声音。
只是好像没人搭理就是了。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手机信息声响起,他们到了目的地。
车门被打开,许执年又将手机调为静音,拿起他放在一旁的东西,抬腿走出了这车。
站在这地下停车场时,许执年环顾四周,倒是一眼就确定了来自一些刁钻角度的摄像头,注意到这点时,他面上微笑地对上了那几个镜头。
任益这时候已然和司机打好了招呼,送他们来的车子扬长而去,此刻他站在了许执年不远处。
飞扬的尘土隔开了他和许执年,让他看不太清许执年了。
听见车子驶远的声音,感受到四面八方地注视,许执年也没回头,没再看向那几个镜头,径直朝前走去。
其实他挺好奇,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还会有人蹲守在医院停车场。
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可以爆出去的瓜了,而君安也不可能让这个事被爆出去。
他们蹲守在这,也就只能拍到的是‘有人来医院了’。
但他懒得管这些,后面的任益小跑跟上,声音不大,甚至还喘着粗气,问道:“怎么了?”
没人回他,许执年只是将速度放慢了些,回答的模棱两可:“有人在”。
任益连忙转动他的头,语气中满是不解:“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居然还有人蹲守?”
“幸好他们到不了那一层”。
许执年依旧没回,任益只好自问自答。
碰到君安时,许执年是有些诧异的,互相点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肉眼可见君安状态一般,黑眼圈都有些遮不住,可她面上表情实在是谁都能感觉到的春风得意。
许执年抿了抿嘴,开口问道:“有什么好事了安姐?难道是‘镜’有什么好消息了吗”?
‘镜’是他们公司推出来的二代团,同‘翎霄’主打的五人混搭风格不同,‘镜’从出道便主打着的是七人一体。
但许执年知道,或者他们都心知肚明,现在他们七个人在吵架,现在他们七人之间的氛围,相比于许执年和宁溪跃的僵硬关系,估计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此刻提起‘镜’,许执年承认他是想要给君安找个麻烦的。
他们所有人都在庆幸宁溪跃可以恢复,甚至他怨恨他自己在得知这消息时居然也是开心的。
面上的笑容挑不出来任何错,忽视旁边任益不断的肘击。
许执年却是更加开心了不少。
他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够在他面前展露不喜。
可或许君安实在高兴,抬眼看着许执年,片刻后,她说道:“他们还是那样,也不知道还要吵多久,不提他们了,我和你说溪跃不是不治之症啊,那医生说最多几个月,他就会好的”。
这消息被重复提到。
身侧的手被握紧又松开,许执年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听这个消息了。
而既然不知该如何,刻在他心里的偶像守则告诉他,微笑。
于是他只是微笑点头,脚下步子已然要迈出,说道:“嗯,好,我去看看他”。
“等等”。君安叫住了他。
面带疑惑地看向了他和任益,眼神在两人之中打量:“任益和我说你感觉有些不舒服,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许执年不免觉得难道他表现得很不明显吗?
他现在心情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
‘他好了之后对我会是什么态度’?
心里有个声音和他说,‘和以前一样,当对方不存在’。
但许执年知道,再又一次感受到来自宁溪跃近乎全身心的依赖之后,他有些舍不得。
甚至才几天,他就已经舍弃不了了。
许执年不免去想,却又逼迫自己不去想。
脚下不免开始点着地,许执年面上不显,回答道:“还行”。
君安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之后,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给你安排个全身检查吧,正好,我要不给你都安排一个吧……”
她这么说着,手上拿出手机便要联系,许执年趁着这几乎连忙跑走。
站在病房门口时,许执年深吸一口气。
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那道声音依旧在见到他来时迸发出来的是强烈的喜悦和期待。
“执年哥哥,你终于来了,我真的好想你”。
面前人依旧激动,却还是在对上许执年眼神的时候乖巧的保持了不动。
病房内此刻除却宁溪跃和许执年,便是一脸呆滞的谢言枫和没有很大反应的汪成杰。
谢言枫是大致知道现在的宁溪跃是很喜欢许执年的,只是还是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了。
看向另一边的汪成杰,他没有很大反应。
这回他明白宁溪跃到底拿着汪成杰手机是在给谁发消息了。
当时他问宁溪跃,而他只是摇头,问汪成杰得到的回答是“马上你就知道了”。
其实他有想过会不会是许执年,只是这么看来,居然真的是他。
不免开始回想起他第一次来医院时见到的画面,却又一时觉得现在这种局面似乎很正常。
可同样,他也知道两人的关系如何,宁溪跃现在是没有那些记忆是没错,但许执年不同,他什么都记得。
想到这点的谢言枫往后退了一步,碰掉了放在床旁的杯子。
伴随着杯子落地的声音,屋内所有人看向了地上那个碎掉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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