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实力似乎得到很大的提升了？”亚当离去后不久，沈曼忽然问道。

于凡原本看着窗外，忽然低头笑了一声，回头看向沈曼。

她还是那么漂亮，琥珀色的眸子如同精美的宝石，好像看着自己的倒影出现在她眸子里，都显得好看许多。这究竟是精神迷惑，还是真实的感觉，已经分不清了。

“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就一直在算计别人，没有一天是例外的。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你做每一件事都讲究利益，但那些利益有时候也不属于你一个人，

所以你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曼没有说话，却莫名陷入了沉思，她鲜少有需要苦思冥想的问题。

“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只想说，这里的人都把你当成自己人，希望你不要把自己人也当成你得到利益的棋子。”

“是吗？每一个人？”沈曼的话语让原本准备走开的于凡又停下了脚步，“你的确不一样了，变得底气十足。”

于凡没有理会沈曼的话，而是直接走了。沈曼意有所指，她认为这里面有人将可能背叛大家。可那个人会是谁呢？

于凡猜想有两个可能性，如果不是毛谦，大概就是指的她吧。

陆庭月自始至终没有参与进于凡和沈曼的对话，于凡离开了幽灵部落，他就跟着离开了幽灵部落。

“你不是说不想和阎王碰面吗？”

“如果你非要去见他，我也只能陪你去了。”

“你这话说得很勉强呀。”于凡回头看了陆庭月一眼，似乎在陆庭月面前，她就还是那个傻乎乎的于凡。

陆庭月揉了揉于凡的头发，在于凡嫌恶的躲避中才慢慢停下动作，“为了你，一点都不勉强。”

可是，原本以为到了城中会看到的战斗场面却并不存在。

街道萧瑟，楼房全都已经化为尘土，连废墟都没有。如果不是沿途巷子里那些熟悉的青石板，于凡简直以为自己是进到了一个陌生的施工现场。

只是阎王和冥皇这两个主角却不知踪影。

远处一座宫殿被毁得七七八八，只剩一座主殿还算完整。

于凡飞身来到废墟中，本意是想看看主殿中的情形，没想到废墟中一个发光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于凡从废墟里将发光物体抛出来，发现是一块玉的碎片，这碎片被于凡握在手里颜色顿时变得黯淡。

“阎王估计是战败了。”陆庭月没有走进废墟，就已经这么说道。

于凡握着碎片的手莫名有些发颤，她发现碎片上的纹路很熟悉，是阎王玉扳指的碎片？

“他，死了吗？”于凡看着眼前的宫殿废墟，可以肯定，冥皇即使没有死也是付出了极惨痛的代价，她能感应到此处的煞气锐减，代表冥皇的实力甚至生命力被削弱了许多。

于凡转过头来，笑着对陆庭月说：“我们都想错了，阎王所具备的人性，比我们多多了。”

陆庭月不否认，“有的人还活着，却已经泯灭人性。有的人即使死了，世间仍留存着他的精神能量。

是否具备人性，有时候和是否具备生命，没有太大关系。”

“你说，我们是不是没有人性呀，口口声声要解决掉冥皇，其实却把别人当成炮灰。”

于凡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本该是慷慨激昂或者悲哀自责的，但没有，她很平静，平静得一点都不像她自己。

这时候她手里的玉扳指碎片忽然恢复了光亮，光亮化为一个光点，飞向了某个不知名的方向。

于凡看着那个方向，不知延伸到何处，目光所能及之处只有地平线，但于凡还是不停地远眺着那个方向。

这是第几个光点，于凡已经记不清了，曾经的叶天祺姐弟俩、大哥、黄有信、龙渊文… …他们每个人的离去都变成了光点，总有一天会变成消灭冥皇的光之利器。

可是阎王的牺牲未免太充满阴谋了，他本可以在地狱里当好他的阎王，人间的事也本和他无关。

“沈曼做的是对的，我们目前能做的就只有尽可能削弱冥皇的力量。”

陆庭月的话于凡当然明白了，“我没有怪她的意思，我其实也没有资格怪她。她做的这些计划，从来也不是为了她自己。”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是为了她好。”幽灵部落里，楚尘轻轻在沈曼身边坐下，看着她说道。

“如果说了，那么这个计划将毫无意义。”沈曼笑着，琥珀色的眸子里难得出现了真正的笑意。

她看着楚尘道：“为什么喜欢我？”

楚尘抿了抿唇，忽然像是陷入了沉思，他抬着头看向窗外，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高尔夫会所。那时候我一点都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才见过一面的女人。

第二次见面是和于凡相亲，你忽然出现的时候，我感觉这个世界忽然亮了。就好像原本我的眼睛看到的只有黑与白，而你就是那独有的一抹亮色。

我找于凡帮忙，把你约出来，我以为跟你表白不是件多费劲的事，可是你的一番冷嘲热讽，让我一下子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差距。

不是身份上的，而是思想上的。”

“差距？”沈曼用心地咀嚼着着两个字，似乎真能从中嚼出一些味道来，她莞尔一笑，“其实我们之间不存在差距。”

楚尘一愣，也笑了，两个人第一次拥有这样的默契。

那时候沈曼嘲讽楚尘是个不懂感情的人，其实沈曼自己也是，所以从思想上来说，他们之间是不存在差距的。

“你怕死吗？”沈曼问道。

楚尘握紧沈曼的手，“如果你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就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我所说过的死同穴，永远有效。

如果你坚持要进行那个计划，不管结果是不是死，我会陪你一起。”

面对面的，沈曼的心跳慢慢变快，她感受着自己情绪的骤然变化，已经很难将其归类为简单的心律加速这样的道理，而是明白自己也莫名喜欢上这个男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两颗心紧贴着，就够了。

“如果能活下来，你会娶我吗？”沈曼琥珀色的眸中竟闪动着某种期待。

“当然，这是我毕生的梦想。”如果没有遇见沈曼，楚尘毕生的梦想会是什么，他不知道。但遇见了沈曼，这个目标就有了。

一个人一生不管得到多少物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谓的声望，更加是身外物，生前听到了如何，死后更加是听不到的虚名。

唯有两个灵魂互相依靠，哪怕这份情感被岁月磨蚀，只要它存在过，就是一种永生难忘的回忆。

何况楚尘已经准备好了要用一生去铭记它！

“你们，决定了要在一起了，是吗？”

林萱过分冷静的声音响在身边，让两个人都有些意外。连沈曼都一改平静的常态，她有些不解地看着林萱。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林萱好笑地看着沈曼，“你骗于凡解除阎王封印，其实从一开始就算好了阎王一定不会对人间袖手旁观。

表面看你没做什么动作，但是像你这样躲在幕后，却让别人按照你想的去按部就班地做的人，才是最可恨的吧。

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吗？”林萱发狠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悲哀，看着不像她这样乐天派的人该有的。

“我没有想过要掌控谁的命运，我只是推动了他们内心的想法，让他们不打折扣地去完成内心所思所想。”

“包括阎王的牺牲吗？”林萱冷嘲道：“你做这种隔岸观火的事情时，心里就连一点歉疚都不会有吗？”

林萱可以肯定，阎王和冥皇对战的整个过程，沈曼都在关注着。

的确，林萱这次是猜对了，那看似转瞬即逝的战斗，其实在虚拟时空里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

沈曼通过她的精神灵力清楚捕捉到了其中的每个细节，包括阎王一开始如何占得上风，后来如何上当，乃至牺牲。

也诚如林萱的猜测，沈曼目睹着战斗的悲壮，却没有一刻想要以局外人身份去插手，哪怕施以一点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她冷眼旁观，心硬如铁，就像推动着阎王去死的人不是她一样。

毛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拖着林萱就往房间外拉去，一边拉着林萱一边笑呵呵地道：“这丫头脑筋一定是搭错了，不打扰你们谈恋爱了，哈哈。”

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楚尘忍不住摇了摇头。

沈曼却是念叨着：“毛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楚尘好奇地问。

沈曼摇了摇头，“林萱，真是个很直白的人。”

楚尘点点头，“直白得可怕。可是，她的愤怒，是为了什么呢？”

两个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的确，林萱的愤怒，就像是事出有因的一样。仿佛她控诉的，是一个对她本人造成了伤害的恶魔。

最近三次元事情太多，更新会比较慢，但一定会更到完结，不会弃坑，请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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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隔岸观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