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倩倩,不要轻易说放弃的话。”秦明再次试图营救易倩,他的眼泪已经夺出眼眶。
他被易倩伤了那么多次,从没哭过,如今他哭了,因为他开始明白,与其永远也看不见她,他情愿被她利用。
“我真傻,做了周立恒的棋子,可是你更傻… …”易倩念叨着。
秦明努力去拉易倩,“你不要说话了,车子就要爆炸了… …”事实上,从翻车开始,汽油就一直在往外流淌,可是此时不知哪来的火苗,点燃了一堆枯树枝,眼看着火势随时会蔓延到这来。
易倩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秦明推出去老远,“秦明,快走,不要管我。带着我那份活下去!求你!”
秦明却忽然冷静了,他慢慢走到车子前,笑着说道:“不,我要陪着你。你说我傻,其实我不傻。如果爱一个人只是为了图一个结果,这样的爱情很容易会成长成丑恶的嫉妒、甚至杀意,杀掉他爱的人和他自己。”
易倩呆住了,秦明背后的火苗越来越大,转眼间车子周围变成红色一片。
可她却静下来了,仿佛时间都静止下来了。
秦明还在说:“我爱你,并不图你爱我。我经历过了,爱过了,这就是我的爱情。当我爱上你的一刻,就知道没有好结果,可是,谁让我爱上你了… …”
秦明的话似乎还未说完,可是火苗一点燃汽油,轰的一声,整辆车子一瞬间迸发出了剧烈的火光,仿佛要将天空都染红一样。
两个人在火光中的最后一眼,依然是红色一片。没有结果的爱,将他们燃烧得连一点皮肉都不剩。
楚尘驾车朝山下疾驰而去,来到了大道上,如果没有这辆车一路上横冲直撞,这么多活尸足以将他们撕成碎片。在冲上大道后,沈曼忽然喊道:“停车。”此时,已经达到了长夜中最难熬的,黎明前的最深夜。
沈曼打开车门冲向路边,楚尘等人想要阻止她都来不及了。沈曼从已经四肢分离死状极惨的周老大身上拿起了乌水玉,念诵了一句咒语后,活尸们瞬间呆滞在原地。
等到黎明初降,太阳缓缓升起时,这些活尸都会被阳光所融化。它们钢铁般的身体,会仿佛雪糕在开水里一样融化。可是沈曼他们没有看到这一切的发生,叶天祺还要去医院看他的父亲,郭天要去收拾残局,楚尘只好送沈曼回家。
“于凡怎么样了?”楚尘知道沈曼有办法在没看到于凡的情况下了解她的安危,之前顾着逃命,加上沈曼告诉他,如果找不到乌水玉,即使找到于凡大家也是个死,所以楚尘一直没能顾及于凡的情况。
所以现在他不得不关心起来,毕竟于凡曾经救过他,而且这次于凡会参合进来也是他把她喊来的。如果于凡出事了,楚尘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沈曼只是看上去有些疲劳,手臂上的擦伤已经结痂了。车子被叶天祺开走了,他们只好步行回车库。郭天要和帮里的兄弟汇合,也就没有跟着。
沈曼忽然笑了,又止住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于凡正在和自己的宿命抗争。”
“你说什么?”楚尘忽然一把拉住沈曼:“抗争?你是说她会有危险。”
沈曼拨开了楚尘的手,“她不会有危险。”蓦的她又回过头来:“你这么关心她,是喜欢上她了吗?”
“沈曼,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呢。”
楚尘有些不悦,不过转眼他的脸上又挂着一抹痞子般的笑容,试探性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不然,你为什么会在意我关心于凡呢?”
沈曼扬起手,又甩开了楚尘伸过来的咸猪手,她面无表情地道:“走开。”
可是楚尘依然走到她面前:“唉,你承认喜欢我有多难呀?”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向着半山腰的别墅而去。楚尘忽然想着,这条路要是一直走不完该有多好呀。
于凡和陆庭月已经不在别墅里了,陆庭月将她送回了出租屋。至于别墅周边的死人,自会有郭天的势力去清扫,不必别人操心。
在于凡的出租屋里,于凡好像忽然找回了意识,她看着陆庭月将自己放在床上后,就去找医药箱了。
她的一颗心变得恍惚起来。她很想记仇,很想怒骂他几句,质问他既然想要她死,何必还假惺惺地来救她。可是千言万语凝结在唇边,就是说不出来。
她还记得梦里的那个陆庭月,那么深情却落寞的他,难道她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吗?
陆庭月提着医药箱进来的时候,于凡正埋首在膝上哭泣。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何况自从认识了这个男人之后,她就没有经历过多么愉快的事,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只有惊险又刺激的磨难。
可是这样的姿势并不好受,于凡的伤口又流血了。陆庭月走过来,扳直了于凡的身子:“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来剜我的心口,只可惜我没有一颗鲜活的心给你。而你却有两颗心,真是让人羡慕呀。”
常年在道上混的人,总不愿意别人掌握自己太多的身份信息。尤其是像周老大这样的人。当郭天拿到周老大的死亡证明时,才第一次知道他叫做周立恒。
叶永志说过他欠了一个人的债,那个人郭天也知道,是恒实企业的所有人周恒。那么,周恒和周立恒,是什么关系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叶永志当然不会说。而周老大则已经永远的闭上了他的嘴。
“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楚尘在叶天祺房里找到另一把车钥匙,开走了车库里的另一辆车,送沈曼回家,此时两个人在车上,却忽然相对无言,楚尘忽然开口问道。
沈曼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她听到了楚尘的话,却没有理会他。楚尘只好继续说道:“当年恒实企业是怎么覆灭的,周恒又是怎么死的?叶伯父该不会真做了什么不道义的事?”
沈曼连眼皮都懒得抬,她淡淡地说了句:“在创立叶氏企业之前,叶永志和郭天本来是一样的人。”
“什么?”楚尘显得意外极了,叶家和楚家是世交,怎么这样的事他从来都没听说过?
大多数家庭往上数三代都是农民,楚江涛从小出生在农民之家,叶永志的父亲也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叶永志怎么会是道上的呢?也就是说,易倩说的是事实了?
可是沈曼转而又说道:“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就算我使用灵力去试探别人的内心,也总有一些角落是我的灵力无法入侵的。当年的真相,除了叶永志,谁也不知道。”
楚尘终于呼出了一口气,他又问道:“易倩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身手,能够对付叶伯父,甚至差点掐死他?”
“乌水玉。”这次沈曼只回答了三个字。
楚尘诧异地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沈曼,心里念道:“乌水玉?难道是那个东西,给了易倩力量吗?可是沈曼拿了乌水玉之后,好像也没有变得强大呀。难道是沈曼的身体构造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楚尘的腹诽被沈曼发现了,沈曼忽然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楚尘看着后视镜险些回不过神来,车子一摆,他连忙尴尬地笑了笑,又看向车外:“今、今天的天气不错呀。”
于凡的伤口已经上了药,重新包扎过了,虽然她很不愿意让陆庭月代劳,但是看情况,她根本没有办法自己处理。
然后在陆庭月捧着一盆血水去卫生间倒掉的时候,于凡才猛然想起,自己请的假期似乎早就过去了,她掰着手指头数,那么今天是旷工?旷工的话,不但要扣工资,连全勤奖都会没有吧?
于凡一想到少得可怜的工资将会再度缩水时,心就疼得难以言喻。陆庭月刚走出卫生间,就听到于凡的鬼叫,他连忙打开房门冲了进去,“怎么了,伤口又疼了吗?”
于凡已经整个人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可是她又忽然坐起来,然后摸了摸身边的手机拨了江经理的电话,可是电话刚一接通,于凡就立马把手机从耳朵上拿开,很明显电话那边的聒噪已经让她没有办法直接把耳朵对准手机了吧。
果然即使手机拿得远了些,也能听到江经理的怒骂:“于凡,你搞什么鬼呀,最近公司正忙呢,你请了三天的假就算了,还玩旷工,是不是想吃吃炒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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