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千勋记忆2

初到裕国的圣诞节,Harold为了奖赏宋千勋出众的能力,决定请他去外面吃饭,宋千勋百般推辞,最后Harold说这是命令,宋千勋才答应了下来。

宋千勋一直不敢打开心链,他怕打开了,他就会失去在职场上奋斗下去的勇气,他怕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被戳开,便再也没有心狠的力气。

他在生日前夕打开心链,两条信息赫然呈现,一条应该是蒋淮锦刚来裕国时候发的,一条就是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宋千勋读着这四个字,泪水瞬间滑落,他点了信息,开始编辑话语,要告诉蒋淮锦他过的很好,要告诉蒋淮锦自己也希望他好,要告诉蒋淮锦···宋千勋冷静下来,他关闭网页,不能,他不能说,他一旦说起了头,便会想告诉蒋淮锦所有,他不要,他不敢。

直到在餐厅看见蒋淮锦满手的冻疮,利落的短发,宋千勋的内心再也控制不住了。大一的宋千勋,清爽的连帽卫衣,收脚的卫裤,跟在蒋淮锦身边,陪伴着蒋淮锦长大。那时的蒋淮锦,穿着宋千勋为他搭配好的西装,虽然年轻,但是别样挺拔。

如今,精致的驳头链,优雅的袖口,清爽的白衬衫内搭,三件套的西装属于了宋千勋,而反观蒋淮锦,餐厅的工作服,有点厚重的卫裤,那头青春不再的寸头,愈加瘦的脸,那双手···其实宋千勋没敢看蒋淮锦的脸,只是轻轻飘过一眼,可是那双上菜的手,宋千勋却看得真切。

这比杀了宋千勋还难受,蒋淮锦肯定没有用那张卡的生活费,那里面有很多钱,如果蒋淮锦用了,他肯定不会来勤工俭学,可是蒋淮锦你为什么要这样子。

当蒋淮锦唱着生日歌,推着生日蛋糕出来的时候,宋千勋心里也默念了一万遍生日快乐,可是这些话,无法说给蒋淮锦听。在生日当天,他和Harold出来吃饭,蒋淮锦会误会吗?宋千勋在回去的路上反复盘旋着这个想法,回到家,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这一次,他必须要发送信息。

说点什么呢,那双手必须要保养,他是靠手吃饭的呀。宋千勋输入了手部冻疮的保养方法,希望蒋淮锦能懂,他的心,始终在蒋淮锦这边。

蒋淮锦真的懂了,可是他们如银河两边的人,相隔甚远。

第二次打上照面是在Eyes games的休息室,他去接Harold,那天上午,他代表Harold去签协议,一份小小的合同,谁知下起了大雨,Harold坚持要走回来,宋千勋不放心,坚持要去接他。

宋千勋坚持要去接的原因,无不在乎他从心链上得知了蒋淮锦也会参加这次比赛,本来自己要陪着Harold一起去现场,可是宋千勋怕自己一到现场,蒋淮锦的心便会凌乱,所以主动申请了这个签约的任务,但是他还是很想知道蒋淮锦的名次,所以说什么都要去接Harold。

在休息室中,看见蒋淮锦拿着奖牌,宋千勋就突然心安了,他由打开门时的忐忑,变为无比的平静,他顺利的接到Harold,没有回复心链的任何话语。他本来想好了,如果蒋淮锦没有成功,他势必要去安慰的,可如今,能安慰蒋淮锦的,只有那个奖杯。

日复一日,秋去冬来,宋千勋看见了蒋淮锦要回国的消息,于是便向Harold申请了长假,想回去过新年。谁知,Harold要跟着一起回来。申请回来过年、审批通过是在年前的三个星期,而Harold订票是在年前的一个星期,那句“乘飞机回国,很开心”,变成了有点幽怨的语气。他是发完和蒋淮锦的心链之后,才收到Harold也订票的消息,简直晴天霹雳。

他没敢去蒋家,也没敢回公寓,Harold在生意场上这些年,身上有一个雷达,能敏锐的察觉各种事情,包括他对宋千勋的态度,到现在都没有肯定下来。

只是有点欢喜,又不是全盘信任。但是经过这次跟着宋千勋回家,Harold倒是放下心来了。无依无靠,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干净利落的人生,Harold就喜欢这样。

去凤凰庙的提议宋千勋是主动提及的,他相信Harold在生意场上,比较信奉这一套,而且寺庙这个传统,似乎刻在了骨子里。

在天王殿,Harold还在许愿,宋千勋抬眼便看见了蒋淮锦。瑞溪市就这么大,寺庙就这么点地方,本来就是带着偶遇蒋淮锦的心来的,可是真看见了蒋淮锦,为什么不是很开心。

他旁边跟了一个男生,看起来和他一样大,他们有说有笑,男生是裕国人,会跟他撒娇,蒋淮锦的手,还那么自然的握在男生的手上。只是握上手的瞬间,蒋淮锦看见了宋千勋。

寺庙烟雾缭绕,眼前的人却愈渐清晰,对视瞬间,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蒋淮锦火速拍开了男生的手,宋千勋看在了眼里,Harold祈祷结束,他上前接过Harold手里的东西,没有再朝蒋淮锦看去。他应该相信蒋淮锦吗?公子哥的习性还会在吗?自己都离开了这么久,他会寂寞吗?但是从拍手的动作来看,他们应该很纯洁。

直到到了山顶,宋千勋在烟花绽放下和蒋淮锦对视。那颗他人以为冷漠、冷静的心,在烟花下,也跟着烟花一起猛烈跳动。“砰”、“砰”,每跳一下,他的眉眼随之流转,别人是在看烟花,他是在看烟花下的人。

我等了好久,这一面,我足够了。眼睛都微红的两个人,一个选择了火速下山,一个选择了隐蔽的角落,抽了根烟。烟花短暂,红橙黄绿,自由绚烂,我却拘束的不敢靠近你半分。

宋千勋挑了个隐蔽的角落抽了一根烟,呛了一下,泪水瞬间就出来了,Harold问他怎么了,他说呛着了,Harold还笑宋千勋说抽烟这么多年怎么还会这样子,只有宋千勋知道,他内心需要一个发泄口,而当时的情绪是决堤的崩溃,他再也无法掩饰。

抽烟是去了裕国学会的,公司分配的公寓虽然小但温馨,可是孤零零的一人,寂寞的很,同事递过来的烟,抽上瘾了,发现可以排解不少寂寞。

下山的时候,宋千勋再次看见了蒋淮锦,他的脚步,不自觉的向蒋淮锦挪去,台阶上的擦肩,是无意的触碰,是刻意而为,是心头悸动,是隐忍克制。宋千勋还在跟Harold有说有笑,表面是无波澜的平静,可是肩头擦过的温度,还依旧停留。

靠近你的瞬间,我仿佛闻到你皮肤上的体香,仿佛梦回在蒋家与你缠绵的时光,你动作轻柔且温柔,耐心的问我是否疼痛,我的脑子,不受控制的在想这些。

到了门口,看见许愿塔,Harold说想试试,宋千勋也顺便许下了心愿,希望我们可以早日合情合理的见面、恋爱。一下、一下、再一下,硬币全部落空。宋千勋着急的翻找身上的其他硬币,可是没有了,没有一枚硬币进了许愿塔。

Harold看他着急的样子,问许了什么愿望,是否能找身边人兑换点零钱。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吗?宋千勋立马平静下来:“算了,不值一提的愿望,无非是升职加薪,这一些平常的小心愿。”

Harold摇摇头笑了:“你说要升职加薪,怎么会来求许愿塔呢?应该来求我呀。”

“求来的有什么稀奇,我当然希望靠自己努力获得的才行呀。”宋千勋不卑不亢,但开始带着几分玩笑。

“财神殿求财,许愿塔求升职加薪,Harry我没想到你把事业看这么重。”Harold带着公司老总般的赞赏,看着宋千勋。

宋千勋心虚侧头,赶紧往前走去,如果他说真话,说许的愿望皆与贝富德无关,所牵所挂之人皆是蒋淮锦,这还不得把Harold气死。宋千勋不敢去直视Harold的双眼,那双老谋深算的双眼可以看透一切。

回去的路上,宋千勋开着车,Harold坐在副驾驶,开启了话匣:“说说你的奶奶。”

“嗯···”宋千勋思考了一下,回忆汹涌的袭来:“我奶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在我爸去世,我妈去了裕国后,我奶奶就一直照顾我到长大,她走的那天,我哭的都快断了气,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过了很久,去了蒋家,有了蒋奶奶的照顾和元琼华的安慰,才慢慢缓了过来。

“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辛苦你了。”Harold很共情宋千勋,说辛苦的时候,还带着气音。

“我此后就一门心思以学业为重,我相信,只有考到心仪的专业,走上喜欢的路,此后才能一直做下去,不辜负自己。”宋千勋这些是瞎说的,毕竟专业是蒋诚盛帮他选的,但这些话是说给Harold听的。

“怎么会去选经济学,其实你放眼望去,学经济学的都是家里有点底子的,你一个人在社会上打拼,在金融行业立足,会不会有点难?”Harold的问题每次都是一半试探,一半交心。

“其实选经济学,我是有私心的,我爸也是做这个的,我就想,我会不会能比他更出色。”那宋千勋的回答也就可以真真假假喽。

“你现在果然很厉害,你的天赋非常好,来公司这么久,在你手里的案子几乎没有亏的,这么强的天赋,应该是遗传。对了,你说你妈在裕国,你没联系过她吗?”Harold虽然知道问的不合时宜,但是他就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答案。

“我妈呀,不是现在不联系,是从她走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你说裕国大吧,面积也就这么点,你说裕国小吧,怎么连个人都碰不上。或许不是碰不上,这么些年,我已经忘了她是什么样子,而她,估计也早就忘了我是什么样子。”宋千勋眼睛看着前面,母爱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属于自己,自己也没有奢望过,所以,说说就当说说,不会往心里去。

“要我帮你找吗?”Harold对待宋千勋,总是热心肠。

“不用,找到了她,她不认我,又当如何?她肯定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另外的孩子,我不希望现在的生活,有任何的改变。”宋千勋直接拒绝了,说出的这些话语还很冰冷。

本来就没有爱意,何必再苦苦追求。

至此,似乎Harold知道的事情,比蒋淮锦还要多。蒋淮锦似乎从来没问过宋千勋的家庭,没问过宋千勋的爸妈,宋千勋的奶奶,似乎从一开始,他就默认了宋千勋就是蒋家的孩子,所以当蒋淮锦开始追随宋千勋的时候,他发现,他根本不了解宋千勋。

宋千勋想到这些,就开始苦笑,似乎在蒋淮锦那边,他从来都是放低姿态的卑微,但是又怎么办呢?蒋家对他真的不差,他能回报蒋淮锦的,也只有这些了。

Harold在年初七的时候,离开瑞溪市,去了庆京市的贝富德中国分部,宋千勋着了凉,有点生病了,找了个休息的借口,没有前往。Harold嘱咐说一定不要乱走,要照顾好自己,宋千勋贴心的说:“快走吧,明天分部员工都回来上班了,你快去准备吧。”

Harold帮宋千勋盖好被子,叮嘱道:“退热贴记得换,床头的药记得及时吃,要不要我叫个人来照顾你,你这样我不放心。”

“没事的,我每年冬天都会感冒,我都习惯了,你快走吧。”宋千勋催促,他实在不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反而不自在。

“那我走了。”Harold又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宋千勋的确很难受,但不去庆京市,是因为他另有打算。他发着高烧,去了一趟瑞溪市区,回了公寓。刚走到公寓门口,就看见了一堆烟灰,看得出收拾过了,但因为散落的比较多,没能全部收拾干净。蒋淮锦回来过,年初一到年初七,物业放假,所以门口没人打扫,蒋淮锦的回来的痕迹还留着。

宋千勋按开1601,一股无人居住的霉味瞬间袭来,他走进蒋淮锦的衣帽间,整整齐齐的西装排列着,所有的配饰都归整着,手摸过,一层厚厚的灰,蒋淮锦没回来住过。

宋千勋又回了1602,他自从搬出1602,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搬家公司还真是搬得干净,里面什么都没了,7年,这里的灰堆积的比蒋淮锦家还要厚。蒋淮锦怎么没把这套公寓卖了,那时他不是急需用钱?何必又留着这套公寓呢?只要蒋淮锦说出口,宋千勋肯定立马就去办过户手续,可以将公寓立马出售。

宋千勋有气无力的关上门,又回到了长江边上。

等感冒好了,他就出发庆京市和Harold汇合去了,处理完分部的业务,他们又回到了裕国。

一回到裕国,宋千勋立马打开心链。原来蒋淮锦来过长江边,宋千勋为着能和蒋淮锦在同一片土地上而满心安慰。蒋淮锦,千难万难,如今相互思念,便是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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