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许树禾特意提前几天就和小李阿姨她们说过这周就不回去了,好让她们可以安安安心心做其它自己的事情。

原本打算是想在寝室窝两天的,不知道琉璃冰火校园乐队主唱如何知道她在学校的事情,邀请她过去听他们新写的歌。

这是一支在各大学校以及网上都已经有点名气的新锐乐队。

沈澄星:我们是在艺术楼三楼的音乐教室。

沈澄星:如果你在宿舍无聊的话,可以过来听听,我们下午五点前都在的。你到三楼就能听到狂魔乱舞的声音。

沈澄星:自我感觉我们的新歌很顶。(臭不要脸表情包)

沈澄星:这边中场休息结束了,我消息可能不能及时回复,随时来都行哦。

许树禾对宿舍楼到艺术楼的路程犹豫了会,最后决定过去看看。

她的妈妈大学时期是一位吉他手,那个时候闲来无事组建过一个在网上有一百多万听众的乐队。

有时候想念她,许树禾就会买票去音乐节或者演唱会,借着那些音乐和欢呼,好像看到了年轻的、生命力旺盛的妈妈。

直到后来她学会了弹吉他,去的次数就开始慢慢减少了。

艺术楼是一个只供学生陶冶情操的楼,隔音效果比宿舍楼更好,学生随时可以在里面跳舞、唱歌、主持等。

音乐室外的整面都是透明玻璃构成,进出的门是自动感应的,中间有一个舞台,舞台前面应该是今天用不到的设备和摆放凌乱的椅子。

头顶是浮动的色彩斑斓的灯光,键盘手、鼓手还有吉他手都是女生,许树禾的注意力着重放在吉他手和主唱沈澄星身上。

沈澄星字母短袖t和宽松牛仔裤,头上是黑色的头巾,修长分明的手腕戴着两条银色的古巴链,右手食指和中指上分别有个戒指套在那。

唱到**部分,他整个人开始跳动摇摆,不羁一格的气质拿捏得很有味道。

他唱歌的时候是性感的烟嗓,与他平时讲话时候清亮活力的音线完全不同,那声音贴着入耳,像是品了一杯低醇的美酒。

沈澄星应该是看到了她,冲着她的位置笑了下,在第二个**部分跳下台,他走到门前,自动门打开。

沈澄星边唱边做了一个弯腰请进的动作,许树禾在他的引领下往里走。

走近,许树禾才发现地上坐着十几位男生女生,现在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都看了过来。

沈澄星拉开凳子,拿起纸巾擦了两下扔进垃圾桶,用手势让许树禾坐下,再拿了瓶汽水递给到眼前。

等许树禾接过,他小跑回去,还是没走旁边的楼梯,单手手掌撑舞台地板,轻易利落跳回中央。

再唱了五首,气氛燃炸,结尾的尾音把热烈拉到了极致。

沈澄星边走边喘气,大概调整好了气息,他走回舞台中央,把话筒插回麦克风架,一只手虚虚扶着:“谢谢,谢谢大家今天来看我们这个乐队的排练,很开心也很紧张,不过更多的是释放,我很享受,希望你们也很享受,今天就唱到这里,谢谢。”

接下来鼓手、贝斯、电吉他手陆陆续续讲话。

讲完后,各自收拾设备。

沈澄星需要收拾的只有一个话筒和麦克风架,往常他会帮大家一起整理,现在他直接从舞台上下来,先冲许树禾笑了下,再偏头冲那些女生男生笑着打招呼。

走到许树禾身前就定住没走了,那头招呼打完后,他直接就在旁边坐了下来。

“新歌刚刚唱过去了,我们准备晚上把这首歌放到网上,你想现在听听看吗?”他的坐姿不太规矩,有些无拘无束,嗓音是不一样的风格,像向日葵般明亮。

许树禾懒洋洋看着沈澄星,回复:“当然。”

“好,稍等我下,我去拿个乐器。”沈澄星起身,去抱自己的吉他。

*

音乐室隔壁洗手间。

“那个女的一看就比较装。”女生的音量重了几分,“这种人我看着就讨厌,绿茶。”

另一个女生接过话:“也不知道和沈澄星讲话的时候有什么好笑的?装得不行。我看了就烦。”

“她叫什么,你知道吗?”

“好像叫树禾,姓什么我不知道。”

“哼,名字也装得要死。”

许树禾慢条斯理按下冲水键,再平淡地推开门,在两位女生僵住的目光中洗完手。

她低笑了声:“这么不喜欢我?嫉妒我?”

许树禾不等人回答,弯着唇:“但我偏要这样。”

她伸起透着粉的指尖,指了指左边的女生:“你,喜欢沈澄星呀。”

然后,慢悠悠指向右边的女生:“据我观察你喜欢那位贝斯手,名字我不知道叫什么,不过待会儿就会知道的。”

许树禾无公害地笑:“因为我会告诉他们,你们喜欢他们的事情。由我代替你们去说,你们应该会很欢喜的,毕竟你们不装。”

面前女生同时开口:“不行,不能说,我不想让他知道,说了我们可能朋友都做不成了。”

许树禾悠悠笑:“为什么啊?想舒舒服服玩双标这一套,没门。你们可是不装的人。”

女生认怂很快:“对不起。”

“对不起。”

许树禾慵懒地往外走,开口:“让让,下不为例。”

*

刚从艺术楼出来一段时间的距离,从宿舍方向冲出来一个女生,横冲直撞地边跑边抹眼泪,瘦弱的身躯在宽大校服的衬托下更显单薄,她很快就奔进了旁边这幢实验楼,头发上高高扎起的粉色发圈在许树禾眼前一晃而过。

许树禾稍顿,偏身在那头空寂的大门口望了望,脚步临时就改了方向。

她算得上认识这女生,没说过话,可对她有清晰的印象。

读高一的学妹,上学期频繁在校园的各处里迎头碰见,最近有段时间没看到了。

留下迹象的起因是在几次擦肩而过的瞬间,女生刻意压下声带,只用气音和身侧的伙伴讲的话,也一字不落地进入许树禾耳朵。

“就是这位学姐,我超级喜欢她。”

……

这个女生的相貌,许树禾第一次那天没记太清,只是模模糊糊记得一些大概的轮廓。后面一次再碰到的时候,许树禾兴致勃勃地看过去,慢条斯理地在女生脸上停留了会眼睛,默不作声记住了她的长相。

女生电光火石收回目光,目不斜视走过去,唇瓣不自然地努了努。

不过,她应该也没想到翻车来得猝不及防。

去食堂的时候又碰上——

“快看,刚刚走过去的就是我在宿舍经常提起的,我喜欢的学姐树禾,是不是超级好看啊!”

她应该是想小声说话的,也许是有些兴奋,无意识的声音就跟雪花滚球似得越来越大。

对着周边一圈人殊途同归好奇转过来的灼灼目光,许树禾在夸赞中长大的面容也有些稳不住。

女生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表情一块一块往地上崩裂,随后,这个始作俑者没骨气地拉着身旁女生跑了。

当时许树禾看着那道跑得七扭八拐的身影,勾了勾嘴角,无奈乐笑了。

许树禾走进实验楼,还在想该怎么找到女生,就听到了一道道哭泣声,又压抑又悲伤。

女生就坐在楼梯口的第二道台阶,膝盖合并,头插在里面,哭得肩膀不停地抖动。

许树禾看了眼,又往外退了几步,走到转弯处,再加重脚步走回来。是为了让女生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省得被她吓到。

看女孩哭的那么难过,许树禾还有在想她会不会察觉不到她刻意发出的动静。

不过听到女孩瞬间越来越弱的呜呜声,许树禾明白她已经知道有人进来了。

许树禾也坐在了女孩并排的台阶上,她没说话,只是轻抬手,规律地柔拍她的后背。

女孩再哭了好几声,可能是已经发泄完了,也可能是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哭,不然她也不会跑到这个没人的角落,她慢慢停下哭声,再红着眼睛慢慢抬头看向许树禾。

然后女生睁大眼睛,直愣愣的。

许树禾抽出随身带的纸巾擦了擦她脸上的残留眼泪,轻声问她:“为什么哭了,可以跟我讲吗?不想说也没事。”

女生只是看着她没说话,许树禾也轻柔地望回去。

直到许树禾想把纸巾沿着边角折起来放一边,可能是觉得纸巾脏了,女生手忙脚乱从她手里把它抽走,她自己握到手心拿着。

女生手掌在膝盖上摩擦了两下,她带着哭腔开口:“学姐,怎么会是你啊?”

许树禾把她哭得散乱的几根发丝拔到脑后,低眼忍不住被这句话逗笑了:“是我呀,刚刚哭什么?需要我帮你参考下吗?可以不用具体情况都说出来。”

女生沉默了会儿,神色黯然,她哑着嗓音诉说:“我有一个比较小众的爱好,每月需要去找老师教学,只需要很少很少的开支的,爸爸妈妈都不支持,他们告诉了亲戚们,亲戚们也不同意,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不同意,还是只是顺着爸爸妈妈的话风说,又或者是不想多听。他们让爸爸妈妈不要跟我生气了,可是这样不是更让爸爸妈妈认同是我做错了吗?亲戚他们不同意我不在乎,我的爸爸妈妈的态度让我很伤心,我很想很想要他们的爱的,可我好像没被他们真心爱过,我没做坏事啊,为什么弟弟就算做错事,不管要学什么他们都同意,他们也都对他很好很好,他要学钢琴,爸爸妈妈就带他去,哪怕买了钢琴回家,他不想学了也没事,他想学小主持,爸爸妈妈也带他去学,想学画画,想学小提琴,爸爸妈妈都同意。他可以在家什么都不用做,我需要做很多的活。我从小懂事,没被培养过爱好,只是想学一次喜欢的东西,他们就说我乱花钱,没良心。被他们指责的,同学们问我有什么爱好吗?我都不敢说,就怕他们也和爸爸妈妈一样用异常的眼光看着我。刚刚妈妈还发消息骂我神经病、白眼狼,还拉黑我。我不知道我真的有那么不堪吗?为什么他们不喜欢我。其实,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我这是不是小众爱好,还是被他们洗脑了。我好像从来没有被祝福过,我也很迷茫,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言两语中,许树禾已经知道了这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很多时候都是当局者迷,她认真地给了她的建议。

“我不知道你的爱好是不是小众,哪怕是小众,只要你做的事情不犯法,没有损人利己,没有去伤害他人的行为,没有违背公序良俗,那么不管这件事有多么脱离大众,你是什么样的生活态度,你永远可以在生命中拥有无数志同道合的朋友。”

“这种朋友,不是同于做这件事的行为,乃是相同于思想上的强烈的灵魂碰触共振。”

“我的观点是,不用太渴求所有人赞同你的想法,而是去追寻心中问天地无愧的真理。”

“不过,我的建议是,可以先不用告诉大家你的爱好,可能有很多人不在乎,可一定也会有人介意的,异样的眼光会让你承受不住,等你内心更强大,内核更稳定,到时候说出来或者不说,这是不是小众爱好,你会有一个正确的判断。还有,不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好,坚定相信你是很好的一个人,他们不喜欢你,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不是你做错了。你会被很多人喜欢,就像我,我就特别喜欢你。”

“如果你的爸爸妈妈不支持你,那你等以后的你自己支持你,等你有能力了再去学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晚的。”

女生委屈地问:“可为什么我不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呢?他们怎么只喜欢弟弟。”

许树禾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她知道眼前的女孩子什么都知道,可还是抱有希望,抱有幻想,哪怕被伤害千次,也渴望被父母关心,这份渴望,会让人迷失自我,需要一个契机,也会让她独立重塑。

许树禾斟酌下语言,她看着女生道:“有些人天生不是好爸爸和好妈妈,不会因为你有没有做错去改变对你的态度。可你自己要记得爱你自己,不要委屈了自己。可能会有些难,你要学会先放下他们如何对待你。你的亲戚们不站在你这一边,你不要去在乎他们的想法,一点点都不要因为他们的话难过,你知道你没有做错就行。你以后会认识很多的朋友,会有很多很多的人像我一样觉得你没错,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只是现在还没有遇到,你先学会自愈。”

许树禾接下去说:“你不是亲生爸爸妈妈的宝贝,可你是世界爸爸妈妈的宝贝呀。因为她或者他给了你改变未来的机会,挣脱原生家庭的枷锁,上什么大学,去哪一个城市,做什么样的工作,成为什么样子的人,这些都由你做主。你看,世界很爱你的。只是,世界太忙了,要照顾很多人,也爱着很多人,没办法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可世界今天发现你不开心了,就派我来安慰你了。”

女生垂着眼皮思考许树禾说的这些话,许树禾安安静静在旁边陪伴。

女生应该把许树禾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因为她问:“学姐,你说的内核稳定是什么意思啊?”

许树禾回答:“内核稳定是指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而影响自己的判断,很明白自己要什么。不会因为别人自我怀疑,不会动摇,坚定自己。你不喜欢我,我不会觉得难受,因为我可以从现在开始也不喜欢你。意志坚定,选择坚定,能量强大,记得你自己最珍贵。”

可能是许树禾太温柔了,可能是第一次有人那么认真地回答她的疑惑,没有不耐烦,没有觉得她傻,没有说她有什么好哭的,就是闲的慌。也可能是第一次有人能够完完全全理解她的委屈,然后给她合理的建议。她也相信许树禾不会一边安慰完她,一边就去传播她的小秘密。

女生毫无保留把所有疑惑都问出口:“内向的人比外向的人差劲吗?明明我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大家非得让我要学会开朗,这样才讨人喜欢。我应该去改变吗?”

女生又说:“学姐,我好像只有在喜欢你的时候才不内向。”

听完最后的这句话,许树禾忍不住笑了下。

谁不喜欢被人真诚得喜欢啊。

许树禾沉思着说:“你可以去改变,也可以保持你的模样,都可以的,决定在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前提是不要觉得内向的人比外向的人差呀,明明是各有千秋。外向的人拥有内向的人达不到的长处,同样内向的人也有外向的人拥有不了的优点。内向的人充满神秘感,安静,内心里闪耀是拥有宝石的人,这不就是宝藏的特点吗?藏宝处不会展露于人前,它很珍贵与独一无二,好的事物总是需要去用心挖掘。如果之后还有人说你性格内向不好,不要难过,对方是找不到宝藏的人。或者你也可以反驳他,人人都具备表达的机会,燃烧了所有让你不舒服的自以为是的框定偏见标签,要坚定他们的话就是错的。”

女生纠结地问:“可好多人说内向的人不勇敢,是胆小鬼。”

许树禾温柔地回答:“内向的人就是不勇敢吗?这是谬论,是随意解读。无逻辑,不客观。难道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内向的人在后退吗,都是外向的人在往前救人吗?没有外向的人抛下另一半独自逃生吗?绝对不是这样的。我觉得看一个人勇敢还是不勇敢,胆小还是不胆小。不应该看他是内向还是外向,是爱说话还是不爱说话,取决于他的灵魂。”

“性格只是一个人的特质或者获取能量的方式,从不定义其它。”

许树禾偏头,马尾垂落肩上:“反正呢,不管你是外向还是内向,都要相信你也是很棒的人,不要被他人的思想束缚住,生活轨道的多姿承启你来定,只有你可以承载担当你的命运,随心随性自由善良,勇敢地去经历花开雪落雨后晴,见山见海见人潮吧。”

见女生点点头,面色恍然,许树禾问女生:“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生回答她:“我叫陈少少,多少的少。名字不好听。”

许树禾撑着膝盖,轻快地起身,她走到窗边,冲着陈少少笑:“我觉得很好听啊,有积少成多,少安毋躁的意思,都是坚定向上的意思,你不喜欢的话,那去改一个喜欢的名字。你看到夕阳了吗?”

陈少少透过许树禾身旁的窗户看向天空,夕照红于烧,晴空碧胜蓝。

许树禾走到女生面前,她右手抬起,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笑了笑说:“来,笑一个。还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陈少少点点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学姐,你一直都很勇敢吗?”

许树禾认真回复:“不会啊,不过我现在走在去最勇敢的道路上,终有一天会到终点的。现在有一辆目的地为最勇敢终点站的汽车停下来打开车门,许树禾乘客已经上车了,请问少少乘客要不要上车?”

陈少少呆愣愣坐在那里,许树禾就站在她的面前,微弯下腰,眼神清澈出尘,一只将近白得透明的手递在她眼前,肌肤的每一个细节都漂亮雅致,整个人温柔至极,也明亮至极。

这样的形容太简单了,她的词汇量又突然匮乏,不知道还要怎么去形容现在看到的风华景象,她沉甸甸地伸手过去,此刻情绪太乱,有坚定,有犹豫,有不好意思,也有不知所措。

像是被看穿,在半空耐心等候多久的那只漂亮的手往前轻柔地牵住她,触手是软绵绵的,随即一股淡淡的清冷高级栀子花奶甜香把她包围,白裙子和白衬衫的味道,温柔干净可又矜贵慵懒。

许树禾拉着陈少少走出实验楼,她抬头看着夕阳,祝福:“少少,祝你黄昏快乐,希望你每天都开心快乐。”

许树禾指了指天空,告诉陈少少:“你刚刚说你对未来很迷茫,其实我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我有想要去实现的目标,我想,只要努力,这片天空可以是你的朋友,那片天空也可以是你的朋友,更远的,延伸肉眼不可及的天空,以后也可以是。我们不做仅限的人,做无限的人吧。可以吗?”

空中绚丽的彩色投射下来包围住两位女生,一位女生偏头展颜带笑,另一位女生像是对某些事情豁然开朗,忽地也笑起来,她用力点点头:“好!”

许树禾笑着收回视线,继续看向天空:“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努力往前走,一定会有一束光单独为你亮起,那时候回首看经历过的路途,叫生生不息的流年。如果找不到光,那就自己成为光,请相信每一个人都是可以发光的。”

夕照红于烧,晴空碧胜蓝。出自白居易《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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