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沈月
男主但拓,猜叔
【你睇清楚佢的样子了?】
----------
沈月眼睁睁地看着貌巴走到那辆熄火的车前,探头往驾驶室看了一会儿,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
好像突然一声响亮的炮竹响,下一秒,沈月又眼睁睁地看着貌巴脑袋一仰,手中的手机滑落,整个人也突然软塌塌地倒下去。
沈月打开车门跳下车,强远光灯的照射下,一个头顶扎了团髻的光头男人从路边的树丛走到路中间,蹲下在貌巴身前检查着,突然,那个男人转头向沈月的方向看过来。
沈月当机立断,转身狂奔起来。身后的脚步更快,她第一次听到枪口对准自己发出的比炮竹爆破力更强的声音。沈月肩膀一沉,一个闪身,一头扎进茫茫黑夜中的密林里。
没有灯,沈月慌不择路,只是凭本能想要离身后的声音更远些。幸好追自己的光头也没有手电筒,他的声音听上去几十米远,却是在叫着但拓的名字。
沈月停下来。刚才的远光灯照着对方,她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并没有机会看到自己的样子,难道,他以为自己是但拓?
静谧的树林只有追击者拨开草木发出的声响,和耐心一遍遍叫着但拓的声音。沈月决定不跑了,蹲下来藏在一人多高的灌木里,如果这里这么安静,自己逃跑的动静只会是定位器。
诡异又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听上去他已经在附近了。那人接了个电话,骂骂咧咧的,开始往回走。沈月静静地听着他走远,听着车发动和离去的声音。
沈月又原地待了一会儿,直到阴冷的山风让她确定,这里只剩下自己了,才摸索着回到大路上。
貌巴的车发动机还开着,远光灯下曾清清楚楚发生的血腥一幕,那辆车不见了,只剩下散落一地的日用品,和貌巴孤零零的尸体。
沈月从脖颈开始,染红了胸前一片的血迹把猜叔吓了一跳。
“我没事,我命大,只是擦破了皮。”沈月面色苍白地向猜叔解释。
“被子弹擦破了皮?”猜叔凝神看了一眼,她的衣裳也有些凌乱,猜叔看向别处,示意了一下细狗。
“啥子?”细狗不明就里。
“把你家姐的衫拿来一件呀!”猜叔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说。
直到沈月披上一件大大的披风,猜叔才又看了看她的神色,要她坐下来说话。自己走来坐在沈月对面。
“你睇清楚佢的样子了?”猜叔问。
沈月点点头,正要说话,但拓在一旁近乎咆哮的声音又传来:“为什么刚才我问你,你什么都不说!猜叔!这个中国女人会带来不幸!她会骗你的!”
猜叔看了看但拓,抬手安抚他,又看着沈月,目光中带着询问。
“但拓一见到我,就冲上来拉扯我,吼我。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拓,对不起,貌巴是在我眼前……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沈月的嘴唇颤抖着,她极力控制着自己,告诉自己,这些人都是拿枪的□□,即使再害怕,也不可以表现得吓破了胆。被但拓大力撕扯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洇湿了胸前一片,此刻又被裹紧的披风压迫着,把披风洇出拳头大的血渍来。
细狗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血可是不好洗呢。”
沈月紧攥着披风的手松了松,拳头却依然握紧。猜叔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沈月愣了下神,向猜叔摊开手掌,手心是两粒浸了血迹的木佛珠:“我的佛珠断了,貌巴帮我找到几粒。没想到,这两粒是卡在貌巴的鞋底。”
在镇上沈月翻遍了车子,也只找到9颗,貌巴发现了3颗。没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以这么轻易就阴阳两隔,也没想到最后的两颗佛珠,是在貌巴倒下后,在汽车的车灯照射下才被沈月发现。
“猜叔。”门口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沈月抬头的瞬间,身体也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是他!
“昂吞。”细狗对着门口的人打招呼。
猜叔看着沈月站起身,拳头攥得更紧,身体也颤抖得更厉害了,脚步却离自己远了些,向身后无人站立的方向退去。
“这是谁?”昂吞指了指沈月问猜叔。
“她是沈月。”猜叔简短地回答,似乎并不打算解释更多。
“哦,她是做贸易的中国人,今天跟着貌巴出去,她看到杀貌巴的人了。”细狗说。
沈月没有错过这个叫昂吞的杀人凶手瞬间紧绷的身体和再度审视自己的凌厉的目光。
只在一瞬间,沈月就迅速决定什么也不说,只是给了但拓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并在心中暗自祈祷,但拓能明白自己眼神中无法言说的含义。
沈月刻意传递的眼神没有很长久,猜叔起身站在她面前,离她那么近,完全挡住了她看向但拓,甚至昂吞的视线。
“沈月小姐,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吗?”猜叔的眼中只有关切。
沈月摸不清猜叔的意思。
昂吞也是猜叔的人吗?昂吞一定想要让自己永远地闭嘴,而他杀了貌巴,如果但拓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他。唯一立场明确可以相信的,只有但拓。
沈月摇了摇头:“我学过简单包扎,如果猜叔有酒精,或者碘酒,纱布之类的东西,我自己就可以处理。”
“好。”猜叔点点头,破天荒地拍了拍沈月的肩膀,像是在鼓励,可他恰恰好拍到了沈月的伤口处,沈月疼得几乎喊出了声,大滴的汗从额头流下来。
猜叔笑了笑,目光中的关切不复存在,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你回去休息吧。”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