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京城大雪初融,积雪沿着宫墙缓缓消退,露出殿前湿润的青砖,带来一丝初春的寒意。王恭妃站在景阳宫门前,目光越过宫墙,望向远处的长春宫,眼神沉静如水。
身旁的宫女玲珑端着一盏姜茶,劝道:“娘娘,早春寒冷,您当心着凉。”
王恭妃接过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姜茶的辛辣驱散了些许寒意,她淡淡说道:“景阳宫的雪化得这么慢,倒像是上天也在考验本宫的耐心。”
玲珑心中一紧,随即低声道:“娘娘,今日太后派人送来消息,说已经安排了内官监的人调拨新的物资,您看……”
王恭妃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宫内,语气平和:“内官监既已松动,郑贵妃恐怕也该察觉到什么了。来人,将昨日积下的账本送到我这里,本宫要亲自过目。”
同一时间,长春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郑贵妃斜倚在罗汉床上,手里把玩着一只青花瓷杯,悠然自得。窗外的雪光映入殿内,给她平添几分冷艳之美。
“娘娘,景阳宫近日供应似有变化。”宫女秋香走上前,压低声音说道。
郑贵妃轻轻挑眉,目光透着一丝凌厉:“哦?变化?”
秋香点头:“听说太后暗中插手,将景阳宫的供给恢复如常。还有传言说,王恭妃亲自过问了内官监的账本。”
郑贵妃笑意微敛,缓缓坐起身来:“倒是小看了她,居然借太后的手杀了个回马枪。”
她沉思片刻,嘴角微扬:“不过,她以为这样便能翻身,未免太天真了些。秋香,你去传话给内官监的掌印,让他记得收敛些,暂且别动声色。”
秋香微微一怔:“娘娘,这是要……”
郑贵妃目光如水,笑意深长:“静观其变。鱼未吞饵,怎能断线?”
当夜,景阳宫内灯火通明,王恭妃正翻阅内务府递来的账册。
厚厚的账本记载着宫中各项物资的流向,从布匹到药材,无一遗漏。她一页页翻阅着,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突然,她的手停在一页账目上,眉头微皱:“玲珑,你看这页——长春宫的药材数目为何是景阳宫的三倍?”
玲珑凑近一看,也不禁惊讶:“娘娘,长春宫并无病重之人,这数目……未免太过了。”
王恭妃轻轻合上账本,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来,郑贵妃不仅是掌控了内官监,甚至连账目都动了手脚。”
她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顺势而为,看看她到底能将这出戏演到何时。”
次日,王恭妃遣人将账本中的问题呈交给李太后。
李太后翻阅过后,脸上浮现一丝冷意。她将账本递给身旁的嬷嬷,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景阳宫这几年的日子过得清苦,郑贵妃倒是富贵得很。”
嬷嬷低声道:“娘娘,是否该向皇上禀报此事?”
李太后摆手:“不必,皇上最近事务繁多,不必为这些小事分心。本宫自有办法。”
她顿了顿,眼中透着一抹深沉:“既然她喜欢玩账目,那本宫便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算计。”
长春宫内,郑贵妃很快收到了李太后有所动作的消息。
秋香面色凝重地禀报:“娘娘,听说太后今日召见了内务府的几位管事,并调拨了新一批药材给景阳宫……”
郑贵妃闻言,眉梢一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太后终于忍不住了,看来这场戏要越来越有趣了。”
她站起身,缓缓踱步到窗前,目光落在远处的景阳宫,眼神渐渐变得冰冷。
“秋香,传我的话,派人盯紧景阳宫的动静,尤其是那些新来的宫人,不要让任何风声漏出去。”
秋香恭敬应声,随即退下。
郑贵妃望着窗外的雪景,心中已有了新的计划。
“王恭妃,你既然敢反击,那就别怪本宫不给你留退路。”
夜深,景阳宫依旧灯火通明,王恭妃伏案批阅账目,丝毫不见倦意。
玲珑轻声劝道:“娘娘,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王恭妃抬头,目光微微一柔,轻声道:“再过一会儿,这些账目一定要尽快理清。”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郑贵妃虽强,但她未必无懈可击。只要抓住机会,本宫也未必会输。”
外面的寒风吹过长廊,带来一阵清冷。王恭妃却已不再畏惧这份寒意。
她知道,真正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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