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玩法,1点可以代替所有点数,十个人的话十一起叫,输了的真心话大冒险选一个做不到就酌情喝酒,全场都可以叫开。”莫希瑞说着,将所有骰子拿出来,推到茶几上,看向沈君歌,“君歌玩吗,我以为你不玩这些游戏的。”
是不玩。
沈君歌从前没有试图参与过这样的游戏,唐礼心里很清楚,他数着自己的骰子,却希望听到她的回答,他不知道如今的她会怎么选。
她接过骰盅,点头“玩啊”。规则很简单而且她很聪明,脑子当中酒精的作用已经褪去许多,莫希瑞没有详细说明的部分规则,也在前面几个人的叫点的过程中轻松理解,叶之南说完“十五个四”的时候,沈君歌想了想,“十五个五”。
“开。”莫希瑞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向她看去,她掀开了自己的骰盅。
合计了下数,果然没有十五个五,沈君歌输了,选了真心话。
莫希瑞笑意更深,她颠着手里的骰子,思索了下,“刚开局,就随便问个问题吧,君歌,高中毕业后的环球旅行,去过几个地方?”
这个问题在其他人看来稀松平常,有女生抗议,“新手可以放过一次,但之后要来真的!我们以前玩的时候你们问的多狠呀!”
沈君歌眸光有些冷,扯了扯唇角,莫希瑞看来真的有费心去查她两年休学去了哪里。但她不担心,莫家有查消息的手段,沈家也有抹去消息的手段,舒晴的妈妈是个有医德的医生,不会将患者的情况尤其是沈君歌的告诉给任何人,她再怎么查也查不到那两年,沈君歌是在精神疗养院度过的。于是她想了想,语气也很平常,“忘记了,喝酒吗?”
莫希瑞笑的一脸深意,“喝一杯吧,刚开始,让你熟悉下规则。”
没有人注意到两个女人眼神当中的交锋,但叶之南咳嗽了一声往后靠了靠,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坐在这个位置,有些莫名的寒意从旁边传过来。
游戏继续,气氛慢慢活跃起来,沈君歌这才知道他们平时玩的时候真的会提很多过分的问题或者要求,涉及到私密的更是有之,白奕开了唐礼一次,张口就问他,“在伦敦发生过几次one-night stand?”
问完之后包厢内哄闹声几乎将屋顶掀翻,白奕像是得了奖一样笑的肆无忌惮,“栽我手里了吧唐少!”
江辰意:“能说吗,不能说这个问题得罚六杯酒啊!”
叶之南:“对对对,就罚这个狗东西!”
沈君歌跟着所有人的视线一起看向唐礼,他今天杯酒没沾清醒的很,笑容有些邪气的暧昧,懒散的靠着沙发背,无比颓废的姿态被他做出来,莫名有了慵懒的华丽美感,像是在吊人胃口,又像是故弄玄虚,“嗯……我算算。”
“喝酒喝酒!”
“卖什么关子!”
“你他妈不会还没开荤吧?!”
沈君歌揉了揉耳垂,意识到这一屋子人都是步入社会职场的人了,就她还是个大学生,难怪最不自在最想堵住耳朵的也是她。
正出神时,就对上唐礼忽然落向她的视线,有几分幽深的暗色,他耸肩,“0次。”
屋内寂静了一瞬,又好像忽然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所有人都表情扭曲的怪叫着“不信”,其中夹杂着叶之南笃定的声音,“我早说这哥们不对劲。”
白奕喝了一口酒,“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唐礼:“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实际上,唐礼玩这个游戏得心应手,很少被抓到,就算所有人联合起来忍着不开,他也会开别人,沈君歌唯一安慰的就是,唐礼不会提很过分的问题或者要求,大部分都是抱着“放你一马”的态度。
接下来的游戏,白奕像是立誓要再开唐礼一次,每次别人叫了开他都表现的无比恼怒,终于所有人都被他的怒气波及到的时候,他逮到机会,一轮很大的数字到了沈君歌的面前,白奕兴致勃勃的鼓励她,“君歌,随便说个数字 ,快。”
沈君歌顺着叶之南的数字脱口而出,“二十二个三?”
白奕点点头,期待的看向唐礼,就看他嘴唇一张一合,“开。”
沈君歌:“?”
白奕:“……你真是个畜生。”
唐礼笑的有几分愉悦,撑着头看沈君歌,“选吧。”
“真……心……话吧……”
唐礼点头,笑容收敛了些,看向桌面上的骰子,好像开始认真思索要问的问题,这一对高中时期不欢而散的CP也成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对唐礼要问的问题都抱足了看热闹的心态。
一阵奇异的安静。
沈君歌莫名就有些紧张,吞咽了下改口,“要不还是大冒险吧……”
还在想问题的唐礼唇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摆明了没转什么好心思的歪头看她,“……你确定?”
“……”
“最后再问一次,要哪个,确定就不能改了。”唐礼笑容不羁,拿起桌上的骰子在手里转。
叶之南在旁边嘟哝,“你可得慎重,这家伙,发起疯不分场合的。”
“真心话吧。”
唐礼看着她谨慎的小表情,忍不住笑,“放过你一次,如果我和白奕掉进水里,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白奕:“喂,玩游戏还带误伤路人的?!有没有人管管这家伙啊!”抓不到就算了还被嘲讽。
沈君歌:“白奕。”
白奕:“好姑娘。”
唐礼:“……”气压低了一整个八度。
沈君歌耸肩,她没有骗人,唐礼会游泳啊,上过游泳课的谁不知道。她抿嘴一笑,眼睛弯起。
唐礼很生气,之后的游戏开始渐渐凶残起来,沈君歌成了唐礼唯一要阻击的目标,明明还是笑着,那笑就好像是掺了冰碴一样,让参与游戏的人都不寒而栗,每个开别人的人都会被唐礼的眼神凌迟,沈君歌如坐针毡,几次想找借口离开游戏,都被唐礼身边阴恻恻的“心虚?”给瘆得将话完全吞了回去。
没想到的是,莫希瑞抢在唐礼之前开了沈君歌的骰蛊,她输了,觉得不仅心累,脑子也有些累。
“大冒险吧。”
莫希瑞笑的温柔,“你确定?我们的大冒险没有人选过你注意到了吗?很没人性的。”
“说吧。”沈君歌决定摆烂。
“在场有五个男生,你要亲每个人一个不同的部位。”莫希瑞想也没想,脱口就提出了这个变态的冒险。
沈君歌愣住了,她看过综艺玩类似的游戏,多数是体面恶搞的,可莫希瑞提出来的这个她只能用变态这样的词来形容。
果然如她所说,没人性。
见她没有表示,但也没有拒绝,唐礼忍不住开口,“你该不会真的在考虑亲哪里吧?
沈君歌:“……喝酒吧。”
“好,五个人,所以五杯。”
唐礼皱起眉,“女生不用喝那么多。”
司霏霏插话说,“我们以前玩的时候女生可都是按照这个规则来的,沈君歌是例外吗?”
“不用,就五杯。”她愿赌服输不希望成为特例。
五杯酒摆在眼前,这些酒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总之肯定和今天她喝过的不一样,沈君歌没有犹豫,一杯一杯的灌了下去,辛辣的酒精刺激着鼻腔,酒气上涌,几乎刚喝完没多久,其他人还在嚷嚷着说什么的时候,她眼前的景色晃动的已经不止两个重影了。
耳边的声音像是从一个长长的甬道的另一侧传来,而她在这一侧听着,不太清楚,但能分辨那人说的话,以及是谁在说,是叶之南的声音,“喝太猛了啊大妹子。”
奇怪的感觉从脚底升腾而起,好像整个人都飘在空中一样,眼前晃得厉害,她不得不闭上眼,一手勉强撑在身侧,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沈君歌很清楚自己这下真的是喝醉了,可除了身体不受控制以外,脑子当中的意识也开始混乱起来。
可她还能勉强分辨出现在的情况,含糊不清的说,“我……先不玩了。”
女孩带着醉意的声音软了在场好几个男人的心,她其实是上流圈子里很特别的存在,一身纯粹的干净,所以就连白奕这样性格风流的男人,都不会对她出言不逊,但也知道自己沾染不起这样的女孩,会让他觉得罪恶,也只有唐礼这样的疯子才会想去拥有。
唐礼有些后悔刚才没有阻止她,将她扶着缓缓靠在沙发靠背上,也不顾忌在场都有谁,就揽进了怀里,单手点单叫了一杯玫瑰花茶。
“完蛋了。”白奕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歪在唐礼肩头闭着眼的沈君歌,“玩过头了。”
司霏霏扫了一眼白奕,“不是说沈家和白家在议亲吗?白三哥你这眼瞅着绿帽扣脑袋上了。”
唐礼沉了眸子冷眼扫了过去,白奕不耐烦的用酒杯敲了敲桌子,“够了啊,你们高中那点事想玩到坟墓里吗?白家,沈家,唐家,哪一家的事轮得到你在这里猜的?”
司霏霏被他当场羞辱立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家没什么实力,比起在座的这些少爷小姐的资产来说,简直不够看,因此她一直和莫希瑞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好关系,更痛恨沈君歌这个私生女土鸡变凤凰还能被唐礼捧在手心。
莫希瑞笑着打了圆场,“霏霏口直心快了些,我听说还没定下来呢是吧?”
“打听这些干嘛,等着股市抄底啊?”白奕继续没好气,那年输了车给沈君歌以后,他就去查了这个私生女的事情,也查到了她高中时候的事是唐礼牵的头,瞪了一眼唐礼,好端端的欺负一个小姑娘,现在又眼巴巴的追在人家后面,真他妈想揍他。
唐礼又开始生出那种烦躁的感觉,要不是还抱着女孩软软的身子他此刻已经踹开桌子走了。也许是抓在她肩膀上的手用了几分力,沈君歌皱起眉往他怀里缩了缩,额头紧贴在他的颈间,发丝毛茸茸的。
顿时,呼吸都放轻了很多。
叶之南笑着动了动骰盅,“八个人玩吧,这俩参与不了了。”
一句话融化了包厢里冰点一样的气氛,几个人都开始乐呵呵的打圆场,莫希瑞脸上的笑僵着,“也行。”
包厢内重新热闹了起来,沈君歌迷迷糊糊浑身没劲儿,耳边时不时的说话声她迟钝的应着,隐隐约约听到唐礼像问了句,“回家吗?”
叶之南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看了一眼神色凝重帮她揉着太阳穴的唐礼,“这会她们宿舍估计进不去了,而且这样进去怕是连门都找不到。”
唐礼点头,“等她喝点茶,我带她回去。”
叶之南笑的促狭,但也知道唐礼现在心情很不好,就没有再拿这件事开玩笑。服务生送来他点的玫瑰花茶,唐礼倒了一杯,轻轻拍了拍沈君歌的肩膀,听到她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来把茶水喝了,喝完就好受些了。”
沈君歌这下明白了些,睁开眼坐直了身子,乖乖的伸手去接,唐礼已经把水送到嘴边,她低头就着那杯子喝了几口,神情看上去除了有些呆滞以外,没有太大的异常。
喝完了茶甚至还很乖巧的道了谢,“谢谢。”
唐礼放下杯子,就听到女孩软糯带着点委屈的声音轻轻响起,“唐礼,我想回家。”
她还知道是他,让他很开心,忍不住翘起唇角,“行,我带你回去。”
沈君歌重重点头,没等他进一步表示,就站起身来,晃了晃,险些栽倒在茶几上,吓得屋子里“哎哎哎”的声音此起彼伏,唐礼眼疾手快站起身将她揽进怀里,同其他人招呼了一声,“我先送她回去了。”
白奕:“记得她醒了让她别和沈翊告我黑状。”
江辰意:“喝个醒酒药就好了。”
唐礼扶着沈君歌走出包间,她意外的倔强,要自己走,唐礼缓步跟在她的身后,手虚扶着,也由着她。来到帝爵的大门外,夜风一吹,她像是清醒了一些,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街,问,“我们,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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