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花钿

国师离京时,只有寥寥几人知晓,而归京时,却是举城皆惊,将城道堵得水泄不通。

浩浩荡荡的人马缓慢地行驶着,先是国师的座驾,随后便是囚车与随行部队。

而排在首个的囚车里,手戴镣铐、颓然地坐着的人,便是容政。

人至中年,却也是没有发福迹象,五官端正,样貌堂堂,只是几绺碎发从额前滑落,嘴巴干涸,双眼无神,看着好不狼狈。

据说,故去的平阳王妃与他乃是龙凤胎,姐姐早出来一刻钟,两人模样有七八分相似。

由此想见,平阳王妃的姿容是何等绝色,当年与探花郎是如何般配,乃至于传成一段佳话,羡煞当时多少京城贵女。

容政被送去刑部大牢,国师则一刻都不曾停歇地进了宫,今日晚宴他是主角。

另外,据传此次宫宴不仅是为国师接风洗尘,更重要的是,国师有意再收一个徒弟。

离魑虽在某些方面有天分,但是在占卜术上有所不足,他有意收一个有天分的弟子来传承衣钵。

沈绵淼听萧慕白这么一说,有些好奇地问:“国师说的,离魑在某些方面有天分,这个某些方面是指哪方面?”

萧慕白回她:“许是行医方面,据说这次赈灾国师身体差点没有撑住,还是离魑一人撑住了场面。否则分发汤药时灾民哄抢,早就乱了套。”

沈绵淼又问:“那国师打算收什么样的徒弟?”

她感觉这次国师收徒又将会引起血雨腥风,争抢这个位置的人,铁定争得头破血流。

继承衣钵?这个词太重,听着像是在交代身后事,想要挑个人继承他的位置。

他在晋国独一无二的位置,又会交到什么人手里呢?

萧慕白摇了摇头:“今晚便会知晓。对了,我已去东林书院接桑桑,看看他有没有那个福气被国师挑中。”

桑桑?沈绵淼闻言有些心动,终于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还是世子思虑的周全,妾身还没有想到桑桑那个孩子呢。”

他道:“大房和三房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打算让萧瑜萧祁试试,我便也想到了桑桑,即便选不上,进宫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沈绵淼闻言,“嗯”了声,没有继续说。

原来桑桑只是顺带,他恐怕是想要将萧瑜或者萧祁推到那个位置上吧?

他的野心,已经伸到国师那里了?

比她想要的还要快。

*

晚上参加宫宴,她难得盛装出席,刚穿好衣服,萧眉不请自来。

此次宫宴,萧瑜萧祁可以去,但是她却无法,一来没有名头,二来萧慕白也没有那个意思。

按理说,她也是可以带她去的,但是萧眉这个人,她有些捉摸不透,索性就歇了这个心思,打算先留着观察几天。

萧眉知道她要参加宫宴,兴致勃勃地要给她上妆,她也实在拗不过她,便坐着任由她在脸上动作。

只是看着眼前这张脸,特别是这双眼,她还是有些恍惚,便问:“萧眉,你上妆技术这么好,有试着把自己化成另一个人吗?”

萧眉闻言,嘴角弯曲的弧度一僵,随后问道:“你是指易容术?”

沈绵淼心头一怔,“易容术?”

萧眉看着她求知的表情,嘴角笑容逐渐恶劣:“就是将活人的皮给撕下来,然后贴在脸上,再用药水修饰,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沈绵淼:“......”其实她没必要说得这么清楚。

她继续硬着头皮问:“那你会易容吗?”

萧眉狐狸眼中趣味一闪而过,红唇微张:“妹妹我可做不来剥皮这活。”

所以,她一般交给别人做。

沈绵淼心里微微吐出口气:“哦。”

萧眉站直身子,笑眯眯道:“好了,姐姐,你这个样子真的好美。”

美到,她都想要私藏起来呢。

听到萧眉的夸赞,沈绵淼还以为她夸张了,待往铜镜里一瞧,才发现镜中人已经变成她都不认识的人。

是她,却又不像是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眉上妆手法的缘故,感觉她看着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艳色,额间的花钿是她从未见过的形状,看着像是梅花瓣,但是远看却又像是团不规则的火,点在额间也不显得突兀,到是与她今日的衣服相得益彰。

她疑惑地扶上额头,问:“萧眉,这是什么?”

萧眉狐狸眼一弯:“这是我自创的,好看吗?”

沈绵淼点了点头:“好看。”

萧眉:“如此,姐姐今晚一定艳冠群芳。”

沈绵淼失笑:“我只是去参加晚宴,又不是去比美的。”

萧眉深深地看了她眼,没再多说什么。

*

平阳王惯例身子不适,代表平阳王府出席的就是萧世子和世子妃。

萧慕白和沈绵淼一辆马车,萧瑜和萧祁一辆马车,两个少年脸上不见怯色,眼中隐隐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马车里,萧慕白看了沈绵淼好几眼,她终于忍不住问:“世子,是妾身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额头的花钿上,问:“淼淼,你的额间?”

沈绵淼是真的没有预料到萧眉会画这种花钿,本来打算洗掉的,但是妆容已成,若是洗去,还得重新上妆,时间已是来不及,于是她便打消了这个心思。

况且,晋国没有花钿禁忌,奇形怪状也可以,好看就成,她也便没有了非洗不可的理由。

她回:“怎么,这种花钿是不可以吗?妾身要把它洗掉吗?”

萧慕白闻言,摇了摇头:“也不是不可,就是之前没有见过。”

她如实道:“是萧眉那丫头画的,妾身也只是觉得它好看。”

萧慕白又看了两眼,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

因着国师收徒的消息传出,京城贵族子弟几乎都过来了,若是真能入得了国师的眼,恐怕是祖坟都得冒青烟。

沈绵淼上辈子的宫宴参加多了,流程都记在心里,所以既不紧张也不期待,唯一让她感兴趣的,就是国师收徒这件事。

她也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算得上有天赋,且入得了他的眼?

沈绵淼挨着萧慕白坐下,刚坐下不久,就听到一道高亢尖细的声音---

“陛下,娘娘驾到!”

隔壁《妾惹东宫》球个预收,(*  ̄3)(ε ̄ *)

文案如下:

姜芙是个骗子。

口口声声说爱死了竹马少年,转头嫁给了竹马他爹。

红顶小轿,披着夜光,送进宫门后。

竹马少年意欲闯宫,被侍卫拦住,双手抠着门框,硬生生指甲崩裂,血珠蔓延。

那夜之后,少年便消失了。

有人说,他惹得皇帝不喜,被贬关外。

只是,姜芙午夜梦回,总能忆起进宫那晚,少年阴霾疯魔的眼神。

皇帝病重,诏少年回京。

不久,少年被立为太子。

她眼前已不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旁人畏之敬之的太子。

只是,偶尔见到她的时候,他总是语气散漫地喊她娘娘。

不见一丝恭敬,眼神厌恶。

皇帝薨逝,举国同哀。

没有子嗣的妃嫔殉葬。

不管此前如何风光,如今都要变成陪葬品。

姜芙便是其中一员。

可是,姜芙不想死。

她穿着素服,端着精心准备的食盒,敲响了东宫的门。

男人爱意汹涌,恨亦然。

一夜,疾风骤雨未歇。

姜芙清丽的眸染上媚色:“殿下,可消了气?”

男人顿时沉了脸,薄唇抵在她耳边,声音喑哑:“阿芙,这点哪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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