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甜甜生病了,粘人的很。
“我不要他们。”王甜甜躺在被窝里,裹得像个蚕宝宝,眉头紧蹙,皱巴着小脸看他哥,可怜又可爱。
肖怂怂替他掖了掖被角,耐心哄道:“我已经批评过阿羡了,他发誓今天肯定不会进厨房。”
“那也不要他。”王甜甜噘嘴。
“喂!别不识好歹,我夷陵老祖做的饭,你以为谁都能吃上的。”魏婴眉头一挑,嘴巴一撇,颇瞧不上王甜甜这幅小小风寒就拿捏他哥的劲儿。这要换成蓝湛,发着高烧都能爬起来给他做个三菜一汤。
王甜甜痛苦的闭眼,不想看他,一边哼哼唧唧。肖怂怂立刻蹲在床头,摸摸他的脸,哄小孩儿一般夹子音张口就来,“猪猪~我熬了粥,卤了酱牛肉还腌了酸甜口的小黄瓜,晚上等我回来,给你做拌粉好不好呀~”
“那你也一起吃吗?”生病了还不忘他哥吃不吃饭,此情感天动地。王甜甜顶着红彤彤的鼻头,说话好像鼻子里都在冒水泡,真像个小猪猪了。肖怂怂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最近在增肥,倒是可以陪着一起吃点。“当然啦~一起吃呀~”
王甜甜有气无力‘嗯’一声,似乎放下了心事,吃了药,没一会儿就睡了。
肖怂怂垂眸看了他一会儿,无意识轻笑一声,摇摇头。拉着魏婴,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关上门,立刻扭着魏婴的手,两人拉拉扯扯龇牙咧嘴倒在沙发上。
“干嘛呀!”魏婴嘟嘴,任由肖怂怂全身压在他身上,明明不费力就能把人掀飞了,偏要装的一副不堪一击的模样。“我都保证今天不捣乱啦!你不上班了嘛?”
“上班。你昨天也答应的很好呢,转头就往他面里放老抽!还放那么多!你想咸死他啊!”肖怂怂又用力压,眯眼警告的看魏婴,他还是那又娇又装乖的模样,可肖怂怂太懂他了。“他本来小感冒而已,直接被你折磨到重感冒!”
魏婴大喊:“我冤枉啊!他说要放醋,我好心给他放醋好不好!”
肖怂怂:“你瞎啊!瓶子上那么大两个字,写着‘老抽’!他妈的颜色也有深浅好嘛!”
魏婴:“那他也不用冲出来打我吧!他要自己好好躺着,能重感冒?”
你趁他病要他命,还有理了?把一个病人欺负到从床上爬起来,钓着满屋子跑,晚上回来,家里犹如台风过境。“蓝湛!”肖怂怂扭头看阳台,蓝湛正打坐,八风不动,仿若什么都没听到。他一向是不管他两玩家家似得打闹的。
“蓝湛~!”肖怂怂又叫了一声。
蓝湛眉头微动,好似一声叹气,缓缓睁开眼睛,静静看着他两。
“你管管他!”肖怂怂怒目而视,“今天不准他进厨房,也不准他进我们的卧室!”
“好。”蓝湛点头。
“哈!”魏婴得意的笑,“你觉得蓝湛舍得管我?”
“蓝湛。”肖怂怂认真看他,“能做到吧?”
魏婴有恃无恐,眼珠子骨碌碌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蓝湛面无表情,轻轻瞥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人,缓缓起身,走至沙发前,站定,眼帘低垂,轻声道:“阿战,让开。”
肖怂怂:“哦......哦哦!”
肖怂怂麻溜的让开,蓝湛依旧清冷之姿,如谪仙下凡。下一秒,就见谪仙伸出手,捞起魏婴的腰,手臂这么一抬,魏婴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轻飘飘落在他肩上,然后抬脚往他两的卧室去,整个过程仿佛做过千万次,如行云流水般丝滑。魏婴倒挂在蓝湛肩上,像只被扼住喉咙悬空吊起的青蛙,一阵扑腾,并且还不忘给看好戏的肖怂怂竖起中指。
蓝湛好似脑袋后面长了眼睛,魏婴一竖中指,屁股就挨一下。挨了两下后,魏婴恼了,“你都他妈都要跟我玩中指了,还不准我竖一个!”
啪!
屁股又挨了一下。
肖怂怂抱胸看热闹。该!
“蓝湛!现在是白天呀~怎可白日宣淫!”
“蓝湛~晚上吧~晚上玩什么花样我都陪你好不好呀~~”
“啊啊!蓝湛~我错啦~我错啦~”
“我发誓,我今天肯定不去玩王甜甜!”
“啊啊!!!蓝湛!别关门呀!!!”
咯嗒一声,客厅安静下来。
还是得蓝湛。
这一天魏婴都别想从床上爬起来。
肖怂怂往他两的卧室蹭了几步,隔音太好了,没有王甜甜一起,他自个儿没法厚脸皮贴着门板,听不到魏婴的鬼哭狼嚎有点可惜。他赶着去上班,又总觉得不放心,在屋子里踟蹰了一小会儿,还是冲进厨房,迅速的煎鸡蛋午餐肉简单做了两个三明治,又热了一杯牛奶放保温杯,悄摸放在王甜甜床头,这才急急出门上班。
但他总觉得忘了什么,歪着脑袋苦思冥想,直到进了电梯还是心头没找落。
电梯人不多,一位老奶奶和一个穿着低档裤的嘻哈男。嘻哈男带着耳机摇头晃脑,突然就定住不动了,他低头翻微信业主群,是的,没错,xxxx室王一博。所以,这只肖战好特么嚣张啊,老子到底要不要拍照?
肖怂怂,肖怂怂面色沉着,内心慌得一批。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他还没回家呢!
肖怂怂告诉寄几,要沉着冷静,捏捏口罩,一声不吭,一双大眼睛咻~的滑到左边,眯着眼睛看楼层按钮。
叮~
电梯一开,只见一双大长腿,嗖一下跨出去,左转再嗖一下,人影儿都没了。
老太太‘嚯’一声儿,“刚才是不是有个鬼影儿?”
嘻哈男低头看自己迎风招展的裤腿儿,“真见鬼了。”
肖怂怂从一层开始爬楼梯,边爬边在心里踹王甜甜。下次再买高层,额锤死你!
肖怂怂的工作人员已经干等了两个小时,喝着咖啡吃着小饼干,大家心情十分平和。见着老板气吁吁坐进来,所有人不约而同隐秘的耸了耸鼻子,檀香味,很高级,香味里竟能品出一丝清冷来,意识流,完全区别于寺庙里的大众款。
每次他和他兄弟同在北京,就会沾上这种味道。结果毋庸置疑,见他兄弟去了,过程怎么都推理不出来。就很没道理,八位数在招手,狗仔代拍是不是瞎啊。
肖怂怂赶到片场,顾不上别人八卦兮兮的表情,找到导演,先道歉,再请假。
“几天?”徐导翻着分镜头,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肖怂怂大眼睛飞快在他脸上溜一圈,然后小心问:“半天可以吗?”
“噗!”副导演一个没忍住,见多了内地奇奇怪怪的圈内人,肖怂怂这类礼貌到小心翼翼的格外惹人怜爱。他拍拍肖怂怂的肩膀,“放轻松,徐导不是炸药。半天够么?年下粘人哦。”
副导演一脸打趣,肖生和王生的绯闻都传到香江了啦。以为是绯闻,来了京城,几场酒局下来,聊到他们的男主角就必带到另一个人,各个指天发誓这两人不清白。问到底怎么不清白又各个一脸便秘,什么都没拍到咯,内地的狗仔有点废哦。
“那、再请一个半天可以吗?”肖怂怂不好意思笑笑,没法解释,干脆破罐子破摔。见徐导点头,忙双手合十,“谢谢导演。”
徐导摆摆手,肖怂怂的工作状态有点港风,合作起来很舒服。他长得娇气脾气却硬,吊一天威亚没叫过一声累,爱跟自己较劲,拍摄这么久没请过假。领悟力不错,态度认真,是个省心的演员,对他的容忍度就高了些。
晚上下戏,肖怂怂火急火燎往家赶。一整天,王甜甜都没电话骚扰他,昨天还有精神告状呢,今天安静了一整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明后天上午我都请假了,你们在家补觉叭。”肖怂怂一边啪啪发微信,没人回。
工作人员心想,没病没灾,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请假。
哎!老板是个好老板,但他不实诚。
匆匆来到王甜甜的卧室,床上没有人,新换了被单和被套,浴室有水声。外面很安静,壁灯发出暖黄色的光,餐厅传来香味,蓝湛给他们留了菜,阳台有轻微的洗衣机声。肖怂怂就这么环视一圈,未见一人,未闻一声,心却安了。他走进厨房,米粉已经解冻放在锅边,只等汆烫一遍调个料就能吃。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甜甜擦着头发晃悠过来。肖怂怂迅速捞起米粉,关火,然后上前伸出手覆在王甜甜额头,温度比早上低了,“还是烫,怎么起来了。”
王甜甜的鼻子好像塞了两只蜜蜂,闻言眼帘微微低垂,没精打采的模样,低低的无力的语调,软糯糯烧的红彤彤的脸蛋,好似在撒娇,“好多汗,不舒服。”
肖怂怂无奈的叹了声,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我先给你吹头发。吃完饭,再吃粒药。我明后天上午都请假了。”
“真的!”王甜甜眼睛一亮,满脸惊喜,趴在沙发背上,头枕着手臂,歪头看他哥,软绵绵叹道:“生病真好啊。”
“瞎说什么胡话!”肖怂怂揪他腮帮子,他手痒很久了。王甜甜咧嘴傻笑,红彤彤的鼻头肿成鱼泡泡一样的眼睛,滑稽死了。肖怂怂看他这傻逼样,白他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傻逼~”
王甜甜病没好全,要不是浑身无力,高低得爬起来跟他哥闹一通。现在也只能嘴硬的回一句,“你丫才傻逼。”
生病了就会张牙舞爪,肖怂怂一点都不生气。心爱的小猫咪偶尔朝你嗬一声,哪个主人会生气呢?不但不会生气,还会怜爱的摸摸他的头,喊他吃饭,毕竟他病了呀。有什么打不能留到以后呢?
王甜甜本着病一场就得捞回本,缺什么就得补什么,于是张开双臂,“走不动,哥哥背背~”
肖怂怂恶心的‘咦’一声,“......舌头捋直了说话,要不然打死你。”
王甜甜赖着不动。肖怂怂垂眸看他,两人对视十来秒,王甜甜还是那死样,肖怂怂抱胸看他,“生病了就可以不要脸么?”
王甜甜依旧张开双臂,实际行动证明就是不想要脸。
肖怂怂居高零下,王甜甜养着脑袋,发射小狗狗光波。肖怂怂‘啪’的给他屁股来了一下,蹲下身,“上来吧。”
“耶~”王甜甜笑的见牙不见眼,飞快趴上去,麻溜的不像个病号。
“哇——!王甜甜,你好不要脸!”魏婴扶着腰站在门口,衣衫懒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转头就对身后走来的蓝湛张开双臂,嘟着小嘴,浮夸又腻人,“二哥哥~背背~”
蓝湛身着白色丝质长袍,衣襟规整,精实的胸膛轮廓分明,抹额不知去了哪里,发丝微微松散,眉目依旧清冷,他身姿挺拔的站着,仿若禁欲的化身,看向魏婴的目光,春水流淌,波光浮动。见魏婴撒娇,嘴角勾起一丝宠溺,上前两步,弯腰,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魏婴脸皮贼厚,立刻搂着蓝湛的脖子,下巴搭在蓝湛肩上蹭啊蹭,两只脚丫子晃啊晃,眯眯眼翘着嘴角,像只又坏又可爱的小狐狸,以一种充满暗示的目光将他两从上到下溜了一遍。
“......”王甜甜内心是有点羞耻的,但他依旧没下来,他必须坚持到底。谁下来,谁就输了!
于是,蓝湛公主抱魏婴,肖怂怂背着王甜甜,在通往餐厅的路上,狭路相逢,俩俩相对,无声凝望。
王甜甜昂首,试图以冷酷的眼神逼退他们,无奈精力不支,一阵咳嗽,边咳边将脑袋软软搭在他哥颈窝里,饮恨败北。
魏婴得意:“啧啧啧。”
“他病啦。”肖怂怂简直拿这俩人无可奈何,尤其魏婴。“你的嘴劳累了一整天,就不能让它休息会儿?”
“哦,不用~我也不是只用这张嘴。”魏婴脸皮的厚度不可估量,就像他的......嗯,深不可测。反倒是一直抱着他的蓝湛,耳朵漫上一层绯红。这也是个神奇物种,羞耻心的存在取决于在不在床上。
蓝湛一声不吭,抱紧了人,先走向餐厅,将人放到椅子上,然后去拿碗筷。他走了,魏婴倒不闹了,按着腰,又没骨头似得趴在桌上。
看来,蓝湛还是正常发挥的。
吃过晚饭,蓝湛收拾桌子,肖怂怂拿感冒药,一对贤妻良母。王甜甜乖乖吃了药,蔫嗒嗒回房间,肖怂怂无声站着,魏婴双手交叠放桌上,下巴枕在自己手臂上,好奇宝宝似得看着肖怂怂,纠结啥呢?
肖怂怂在帮蓝湛洗碗和去给王甜甜讲鬼故事之间,纠结了一小丢丢,果断抬腿去找王甜甜。
“喂,你干嘛去呀!”魏婴在他身后抱怨,“一整天都不理我!”
蓝湛是挚爱,肖怂怂是至亲,这两个他都时时刻刻想粘着。无论哪个,因他人而忽视他便会吃醋作妖,腰酸屁股疼听到他回来了会立刻从床上冲下来。
肖怂怂垂眸看他,小可爱噘着嘴,如满月小兽,毛茸茸肉嘟嘟,拢在手心,按耐不住,一阵疾风骤雨揉捏。魏婴装模作样‘呜呜’两声,等肖怂怂收手,只见他眉开眼笑,心情极好。“你是不是要去给王甜甜讲鬼故事,让我加入你们,氛围直接拉满。”
“.......大可不必。”肖怂怂失笑,笛子一吹,何止氛围拉满,王甜甜的命都能拉走。算了,今天不讲鬼故事了,魏婴这货不安分,在隔壁吹笛子照样能玩死王甜甜。
王甜甜自己爬上床,钻进被窝,掖好被角,被子直接拉到下巴,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药效还没发挥,脑袋胀但睡不着,瞪着眼睛盯着房门。终于他哥进来了,王甜甜立刻咳嗽两声,他哥忙给他倒水。
“怎么才来啊……”王甜甜闷在被子里,弱弱问。
“洗碗去了。”肖怂怂面不改色撒谎,其实是陪魏婴腻了会儿。
“你今天是不是不睡这儿啊?”王甜甜继续问。
“嗯。”肖怂怂坐在床边,摸摸小朋友的脑袋,“我最近不能生病。”这部戏对体力要求很高,不光打戏多,大场面也很多,他若病了,不见得能带病拍摄。已经连请两天假,要是再请病假,老头的脾气估计压不住。
王甜甜心里明白,可还是委屈,大约是生病的都矫情。“那我要去探班。”
“好呀。”肖怂怂轻笑,“带上面具。”
王甜甜噘嘴,“我不带。”虽然他哥探班一向戴面具,可他不爱带面具,他就要光明正大的探班!
“不可以哦。”就算生病了,也不能为所欲为,有原则的肖怂怂。
王甜甜不说话了,闷在被子里郁郁寡欢。肖怂怂一下一下顺着王甜甜的毛毛,低头凝视的目光,是濯濯春柳,是凌凌波光,小朋友呀~何必要逞一时意气,岁月还很长。
可若对他哥没有这一腔意气,便也不是王甜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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