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一直目送着沈林离开。
“走吧。”
“嗯。”
走了许久，在空空的大街上，从方才的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素问低声笑了一下，“还是你先说吧。”
“沈晴，才是你的真实名字。”
“不，我叫素问。”
素问看蓝湛不解的看着她，解释道，“沈晴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是素问。”
“那今日。”
“今日我是为了圆他一个梦，让沈晴再陪他一天，这是我最后一次做沈晴，从今往后，只有素问。”
“沈晴很好听。”
“和我无关。”
“你可以做回自己。”
素问叹了口气，“蓝湛，沈晴太苦了，比起沈晴，素问不止好了一星半点。”
蓝湛见此也不在说什么。
“你呢，蓝湛。”
“什么？”
“为什么帮我。”
“我想救你。”
素问定定地看了蓝湛好一会儿，她想过很多种蓝湛帮她的理由，也许是单纯的好心，也许是小林儿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救她。
“蓝湛，你救不了我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深渊里的人啊，见过了太多的肮脏，而你是生活在净土，所以感觉一切都是美好的，我虽然没有偏激到觉得世间没有一寸干净的地方，但是你这种人，我招惹不起。”
这一路无话，到了云深不知处后。
素问看向身旁的蓝湛，“我先走了。”
蓝湛看着素问的背影，‘如果，我偏要救呢。’
“云深不知处亥时已到，不可夜游，明日来藏书阁抄家规。”
素问的身影停顿了下，没有说什么，继续离开。
素问回到院子后，见到了等在这里的温宁。
惊讶道，“阿宁，你怎么在这里。”
温宁突然惊醒，“素问姐，素问姑娘。”
素问皱了皱眉，“怎么了。”
温宁连忙摆手，“没，没怎么。”
素问不自觉的摆出了严厉的哪一面，“说。”
温宁有些被吓到，“姐，姐姐。”
素问低头收住情绪，自己这是怎么了，“阿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今天，你迟迟没有来找阿宁，阿宁担心出了什么事，就来找你，可温宁只找到了魏公子，魏公子告诉阿宁，说你弟弟来找你。”
“这个魏无羡。”
温宁紧张道，“你别怪魏公子，魏公子也是怕我担心。”
素问看了一眼温宁紧张的模样，“我当然知道魏无羡是什么意思，他担心我是将对弟弟的思念之情寄托到你身上，如今我弟弟找来了，我就不再管你了，你会伤心。”
“可是温宁。”素问定定地看着温宁的眼睛，“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有过这种想法。”
温宁低下了头，不自觉的捏紧了衣角，“没，没关系的。”
素问看着温宁这个模样，也猜到了对方在想什么，“可这些时日的相处，我发现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他比较喜欢同我撒娇，你却比较内敛，他口味比较重，你口味却比较清淡，他跟在我身边多年也不曾对箭感过兴趣，你却是一教就会。”
温宁突然将低下去的头抬起来，“你的意思是说。”
素问好笑地看着温宁这幅可爱小模样，“我的意思是，我早就把你当弟弟看待了，你不是谁的替身，你和小林儿都是独一无二的。”
温宁猛点头，“嗯。”
素问看着他这幅模样，都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将他那脑袋瓜子给弄掉了。
温宁看着素问，唤了句，“阿姐。”
素问惊讶的看着温宁，“你，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阿姐，我已经有姐姐了，我不能再叫你姐姐了，会乱掉的，所以我叫你阿姐。”
素问热泪盈眶的点着头，“好，好，阿宁。”
“嗯。”
……
第二日素问看了看沈林给自己的盒子良久，还是将那指刀给带上了。
这才去藏书阁抄家规。
蓝湛扫了素问一眼，视线落在指甲上，“家规再加一百遍。”
素问忍不住问，“为什么？”
“云深不知处禁止涂脂抹甲。”
素问心里面一万个卧槽，但还是忍住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看向蓝湛的目光就不怎么对劲了。
蓝湛又不是死人，自然有感觉，疑惑的看着素问。
素问笑得更诡异了，“蓝湛，我记得我们昨天是一起回来的。”
“嗯。”
“所以，我昨天因为亥时还在夜游被罚的家规，你也要一起抄，这才公平。”
蓝湛点了点头，“嗯。”
素问笑得更欢了，“所以，你得抄多少遍啊，让我给你算算。”
蓝湛低头不看她，“一百六十三遍。”
“嗯？”素问不解。
“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抄了三十七遍了。”
是问点了点蓝湛面前的家规，还真是。
蓝湛没用几天就抄完了，素问看着蓝湛的方向，用笔指着蓝湛的背影戳戳戳。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蓝湛又来了，这次不知道是在写什么东西。
耗时半个月，素问终于抄完了，天色已晚，便想着明日再去找温宁。
结果第二日去找温宁时，这才听说他昨日就同泽芜君一行人一同下山去了。
素问想了想，怪不得昨日没有看到蓝湛，原来如此。
……
魏无羡拿起一个枇杷在手中转了转，“蓝湛，吃枇杷。”
蓝湛反手接住，冷冷的来了一句，“不用。”
又丢了回去。
魏无羡拿到手里之后嘟囔了一句，“真没情调。”
又丢给了江澄，“江澄，接着。”
蓝曦臣看向蓝湛，“你想吃枇杷，我买一筐回去。”
“不想。”
“天子笑，姑苏天子笑，上好的天子笑嘞，天子笑，上好的姑苏天子笑嘞。”
魏无羡乘众人不注意偷偷买了两坛天子笑。
回过头来，枇杷已经没有了，魏无羡震惊的看着江澄，“江澄，这才一小会儿，这么多枇杷，你全吃完了。”
“怪我啊，这本来就没有几个。”
“哼。”魏无羡委屈的嘟了嘟嘴。
转眼又想到刚刚温宁也买了一些枇杷，“温宁，你先前也买了不少枇杷，给我几个。”
“这，这个，可是阿姐喜欢吃枇杷，我是买给阿姐的。”温宁抱着枇杷的手紧了紧。
“你阿姐，温情啊。”
“不，不是，是素问阿姐。”
“素问，那好吧，你给她留着。”
此时旁边划过一搜船，“卖枇杷嘞，新鲜的枇杷。”
“买两包枇杷。”
后方的魏无羡看见蓝湛的动作，大喊大叫，“蓝湛，你不是不喜欢吃枇杷。”
蓝湛看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