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我十七岁,在一所重点高中读高三。
别人都说我出落的沉静、文雅。身材颀长,皮肤白皙,凤眼细长,应该是颇有古典风格吧。我成绩一直都在年级前五,这让爱面子的父母在同事面前非常得意。
如果好成绩能让他们高兴,我非常愿意这样做。
况且,好成绩也能让我“逃走”。我仍记得幼时对自己的诺言。
母亲勤劳能干,但喜欢唠叨,说话尖酸刻薄,最擅长对家人的无差别攻击,唯独对她的宝贝儿子态度好点。父亲大男子主义,家里的家务一律不干,惯做甩手掌柜,却还嫌弃母亲不够娴静温柔。
家里的气氛始终都在冰点,不是吵架就是冷战。我夹在中间,能做的只是帮母亲分担一些家务。
耳旁又是母亲的日常唠叨:“真是个败家子,钱难挣屎难吃,六百块的高价眼镜你就给我用水洗!”
我莫名其妙,眼镜不用水洗用什么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溜去上学了。我有轻微的近视,上课的时候会带一下眼镜。
两人在外人面前却总是不约而同的喜欢粉饰太平。
也许在他们看来,儿女双全,安稳如斯,已经是一种成功,他们不想打破这种成功的表象。
尽管在我看来,二位并不是合适的婚姻伴侣。
林晖虽然学习不争气,但父亲跑遍了所有关系,为他谋求了本市一家国企的工作,又娶了媳妇儿,也算是过起了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我在家沉默寡言,尤其是从小不怎么搭理“哥哥。”父母觉得奇怪也没有过多询问,因为七年前那件事情至今让他们仍心有余悸。
十岁那年,林晖在外面醉酒回来,多年来未能得手而气急败坏的他在酒精的作用下,抄起厨房的菜刀往我身上砍去,我绕着墙壁奔跑躲避,最终被他逼到了墙角,刀刃的锋芒在我脖子上闪烁。
父母吓坏了,但又不敢上前,怕激怒了林晖。
我万分惊恐浑身发抖但却倔强的没有发出任何尖叫或者哭泣。“野种你给我听着,这个家,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他终究没有那个胆量。这一刀,他没能赶走我,只是给长大后的我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但却给了我二人关系不睦一个极好的理由,父母从此以为我不理他是因为这件事。
我很懂事,过分的懂事。
同龄孩子的新玩具我从来不会有,父母节俭,觉得这些东西没必要,把书读好才是正经事。
我也从来不去在意这些,我未曾主动提出过任何要求。
在我看来,父母给我提供食宿,让我安稳读书,我已经万分感激。
我也有我自己的乐趣。
除了享受追逐知识的乐趣,我在憧憬远方的世界。
高考结束,我填报了国内顶尖高校之一的临海大学。
在南下的火车上,我发自内心的灿烂一笑。
从此山高水远,任我自由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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